年曉此刻心中正反複考量著，到底是直接把理由說出來尷尬，還是坐到段靈一腿上去親他尷尬。兩者不相上下。
    “能不能快點決定，我呆會兒還有別的安排。”段靈一故意看了看手表說。
    算了，不就是親一下嘛，以前又不是沒親過，自己現在害羞個什麼勁兒。年曉站起身，走過去。
    段靈一早就猜到年曉肯定會選這項，因為讓他承認是為了自己才不去英國，太勉強了，他肯定不願說。
    段靈一張開手臂，讓年曉坐進懷裏，雙手自然地環上他的腰。他仰起頭，下巴的線條呈現非常優美的弧度，挺翹的鼻尖。年曉時常都會想，這樣俊美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呢，到底自己和別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其實靠近看才發現，段靈一有些黑眼圈，雖然不是很明顯，以前確實從沒見過的。他最近都睡不好嗎？年曉不禁想。
    “小團子，想什麼呢？”段靈一說著，腿輕輕一顛，坐在上邊的年曉就更往他懷裏靠進去。
    “沒，沒想什麼，就是看到，你有黑眼圈了。”
    段靈一把年曉摟緊些，下巴靠在年曉肩上，“嗯，床太空蕩了，睡不好。我都在考慮要不要在書房買張單人床，反正我平時在書房工作到很晚，幹脆就在那裏睡算了。”
    “你得好好休息，太累了，對身體，不好。”年曉說。
    段靈一眯著眼睛笑，“你還知道關心我啊。”
    “我隻是，不想讓你那麼累。”
    “你要是回來住，我就能睡好了。”段靈一居然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年曉僵持在那裏。段靈一平時都是大男人的樣子，偏偏在年曉麵前會偶爾撒個嬌，他此刻的表情實在勾人，氣息那麼近，已經讓年曉緊張得不行了。他隻希望，段靈一不要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不然他一定會笑他。
    “你還不打算吻我嗎，還是，想就這麼在我懷裏呆一輩子？”段靈一笑道。
    對哦，還有正事要幹，年曉晃神回來。
    年曉微閉上眼睛，臉往下湊過去。他還沒完全低下頭，段靈一的大手已經按上來，將年曉的唇狠狠印在自己的上麵。
    “嗯！”年曉覺得這麼一撞，嘴裏充斥了一股血腥味。八成是嘴裏破皮了。
    段靈一收緊手臂，要把年曉抱斷氣一樣，他的吻變成了啃咬，似乎是沾染了血腥味就失去理智的野獸。
    年曉的嘴唇被段靈一含在嘴中，反複品嚐，遲遲不肯放開。
    被段靈一這樣撩撥，年曉已經渾身癱軟，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逐漸發燙，胸口處像揣著一股燥熱。
    最後段靈一用舌頭舔了一下年曉的唇瓣，意猶未盡地放開他。
    “小嘴兒都腫起來了。”段靈一像欣賞藝術品般看著年曉被自己弄到紅腫的嘴巴。
    年曉嘴裏果然劃破點皮肉，熱辣辣地疼，他捂住嘴，想從段靈一的腿上下來。
    段靈一回味著舌尖上的血腥味，淡笑著輕輕攬著年曉，不讓他走。
    “我已經，照你說的話做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年曉問。
    很明顯，段靈一的手沒想放開，“來都來了，還不吃了飯再走，你就這麼利用完我，達到目的，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反問道。
    年曉語塞，不知該留還是該走。
    房間的半落地窗邊，放置了一圈沙發，段靈一把年曉拉過去坐下。
    “這裏的簡餐很不錯，多少陪我吃些再走。”段靈一已經翻開菜單。
    年曉嘴巴疼，說實話沒什麼胃口。
    “怎麼了，捂著嘴做什麼？”段靈一明知故問道。
    年曉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小口地抿了一口，結果還是呲牙咧嘴地疼。
    看他這麼可憐兮兮的小樣子，段靈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收起了開玩笑的嘴臉，“張開嘴我看看。”
    剛才吻得那麼投入，段靈一是越是有血腥味越熱血沸騰，沒顧及到年曉的傷口，在他嘴裏橫衝直撞的，看來傷得還挺不是地方。
    年曉張開嘴，左邊的軟肉上，的確有一小塊紅得厲害，倒是不再流血了。
    “怪我不好，太沒輕沒重了。今天正巧能吃些清淡的，小團子，你就當是陪我，好不好。”段靈一柔聲說。
    年曉看他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就沒轍了，半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結果兩人居然若無其事地吃了頓飯，年曉被段靈一喂得飽飽的，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看著眼皮打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湯的年曉，段靈一提議，“我送你回家？”
    “嗯，好。”年曉睡眼朦朧，累壞了的樣子。
    “怎麼這麼早就困了，現在還不到七點。”段靈一起身，幫年曉把外套穿上。
    “昨晚看書看得太晚了，今早又氣得太早，去圖書館。”邊說著，年曉就打了個大哈欠。
    段靈一心中歎氣，向來自己再囑咐他也沒用，幹脆就不說了。穿好衣服，門口的侍從把車子開了過來，段靈一開車帶著年曉離開。
    不出所料，年曉果然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可能是周圍的氣息太過熟悉，所以更是睡得安心。
    段靈一的方向盤就改了個方向，直接開回了兩人住的公寓。
    等年曉感覺越睡越舒服，越睡越不想起的時候，忽發現不對，自己什麼時候躺在床上了。
    年曉掙開眼睛，自己身邊就睡著段靈一。他倆像兩個月前那樣，躺在公寓的雙人床上，兩人的枕頭挨得很近，段靈一有時會把年曉揉進懷裏睡，像抱著個抱枕。
    年曉輕手輕腳從被子裏鑽出去，他光著腳走出臥室，來到廚房。廚房幹淨得像是很久都沒被人用過。年曉照習慣打開冰箱，要想知道段靈一在家過得怎麼樣，看冰箱裏的東西就知道了。
    冰箱裏的各種酒，比起上次來少了一半，年曉塞進去的各種小吃都不見了。他還在納悶東西都被段靈一放到哪裏去了，就突然被人抱起來。
    次場景似曾相識。
    段靈一把年曉抱著放到料理台邊的吧台椅上，“走來走去也不穿鞋，就算地板不涼也有寒氣。說過多少次了就是不聽。”
    “我是怕，吵醒你。”年曉的兩個小腳丫，不安得晃動。
    “怕吵醒我幹嘛，想偷偷溜走？”段靈一雙手撐在年曉身體兩側，躬下腰注視著他。
    “不是，我口渴，想喝水。”年曉隨便編個理由。
    段靈一起身，拿了杯子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喝水喝到冰箱裏了？你這麼擅自翻我冰箱，是在侵犯我的隱私權，懂不懂。”
    “哦，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看他耷拉著腦袋，受氣包的樣子，段靈一笑著摸摸他的頭，“開玩笑的，冰箱你隨便看。本來就是這個家就有一半是你的。你是這裏的女主人。”
    年曉嘟嘴，“我是男人。”
    段靈一大笑，“好好好，男主人，行了吧。”
    “上次，我拿來放到冰箱裏的，吃的呢？”年曉抬起頭問。
    段靈一瞅著他還微微發腫的嘴，上前就嘬了一下，“已經吃光了。我找了廚師幫我做好，放在保險盒裏，分成每一頓的。這樣我餓了，就放到微波爐熱一下就行了。小團子，你不知道自從你走了，我的飲食質量就成直線下降。”
    年曉手裏捏著杯子，差點脫口而出，‘那我搬回來住吧’，還好最後忍住了。他覺得再呆下去，自己一定會舍不得走。
    “我，我要回學校了。”年曉放下杯子說。
    “這麼晚了，你還要趕回去？在這兒睡吧。”段靈一說，“我保證，什麼都不做。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學校，好不好？”
    段靈一眼神一旦深情起來，那可不是年曉的意誌力能抗衡得了的。
    等了會兒，看年曉沒拒絕，段靈一直接把他抱起來，拐進臥室，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睡覺。”段靈一摟著年曉閉上眼睛。
    果真如段靈一所說，他什麼都沒做，單純的睡覺。段靈一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看來是已經睡著了。年曉剛才睡了一會兒，此刻精神得很，再被段靈一這麼摟著。身體對兩個月前的記憶還很清晰，周圍的環境如此契合，很快就起了反應。
    年曉嚇了一跳。他在宿舍住時，雖然不是清心寡欲，但也不會不受控製地想要。現在段靈一就睡在自己旁邊，可能無形中給了他的身體一種暗示，不自覺地就做出回應。這可怎麼辦，讓段靈一發現的話，他就可以直接羞愧而死了。
    年曉全身都繃緊，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轉了個身，想從段靈一的胳膊裏鑽出去。他現在是無論想什麼，都泄不了火，看來是得去趟衛生間了。
    年曉恨不得在被子裏一寸一毫地移動，生怕吵醒段靈一。就當他快看到勝利的曙光，將要移到床邊時，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不偏不倚地抓住它，隨著淡淡的幾聲哼笑。年曉感覺到身後的段靈一整個人都貼了過來。
    “打算往哪跑啊。小壞蛋，不老老實實睡覺，瞎扭什麼。”段靈一邊說手上邊不客氣地摸起來，蜻蜓點水，吊足年曉的胃口。
    “我，我要去衛生間。”年曉掙紮著，聲音有些嬌喘，“你放開，放開我。”
    “大半夜你倒挺精神的，小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麼不純潔的想法了。”段靈一不為所動，手臂一伸，摟得更緊。
    “段靈一，你放開，我不要這樣。”
    “嗯，你想舒服的話，就要乖乖求我，不許自己去衛生間解決。”段靈一把他身子扳回來。
    “我不，不想這樣。你不是說了，什麼都不做的。”年曉說。
    “我是說了，可是要是你主動要求的，那就另當別論了。”段靈一的臉靠近過去，特意貼近年曉的耳垂。
    年曉的耳朵很敏感，被他這樣一折騰，根本就別想安生了。
    “我，我求，求你還不行嘛，放開我，求你放開我。”年曉哼唧著，回過頭去看段靈一。
    年曉的眼中已滲出淚花，笑臉是紅潤起來最好看的時候，這麼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對段靈一可是太有殺傷力了。本來剛才抱著年曉裝睡就撞得快得內傷，此刻更是別想再忍住。
    段靈一三下五除二把兩人的衣服扒光，實實在在地從頭到尾吃了個幹淨。對他來說，吃什麼再稀罕的佳肴，也沒有年曉這紅圓玉潤的身姿可口。
    兩個月啊，這折磨死人的兩個月。
    等到了後半夜，年曉脫力地趴在段靈一身上，不知是睡了還是累暈過去的。段靈一卻還清醒著，一臉滿足。
    他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於是拿起來看。目光變得幽深，摻雜著些許殺氣，簡單回複了幾個字放回去。再轉眼看向年曉時，已是滿眼柔色，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含進嘴裏。
    一覺到天亮，直接睡到下午。年曉起來是，段靈一已經不在了。不過廚房的桌子上擺了滿桌的飯菜，快趕上滿漢全席。年曉看了看手機，段靈一發過來的信息，‘等我回來，有事要說’。
    好在今天是周日，晚上再回學校也沒關係。主要也是實在懶得動彈，全身酸痛得厲害。年曉罩了一件大睡袍，就坐到桌邊吃起來。
    段靈一此刻正坐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裏。麵色冷峻，連嘴邊的微笑都帶著絲絲寒氣，周圍的人見了自動退避三舍。
    而他對麵，正坐著麵色鐵青的喬曼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