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耳朵上一直戴著一隻耳釘，是段靈一親自給他戴上的。年曉自己根本沒辦法拿下來。這隻耳釘其實是段靈一為了避免再把年曉搞丟而特別定做的，內部裝了小型定位係統。
    當然年曉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段靈一也沒和他說過。
    曾經在紐約時，年曉被劫匪綁架，情急之下段靈一就用過定位係統，最終找到了年曉。當時在國外，操作起來廢了不少功夫。
    段靈一打通許華的電話，交代下去，立刻就有了回複。
    段靈一看了眼發過來的地址，眉頭擰到了一起。
    這地址不正是他和年曉的家嗎？
    段靈一二話不說駕車回到家裏，打開門進到屋裏，看到兩個最不該在一起的人此刻居然坐在一起喝茶。
    一個是自己的母親，另一個就是剛才失蹤了一會兒的年曉。
    “你回來了。”年曉先起身說道。
    段靈一眉頭皺得更深，他走進屋，“媽，您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來看看我兒子最近不回家，都是怎麼生活的。”段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年曉抿抿嘴，“你先陪你媽媽坐著，我去做飯。”
    段靈一脫掉外套，年曉順手就接過來，走進去去掛起來。
    段靈一坐下，“媽，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過來了。”
    “我要是提前說，你能讓我過來嗎，到時候又被你唬弄過去了。”段母說。
    “您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好了，何必到這兒來，這兒有什麼好看的。”
    “你別跟我打哈哈，我來還能怎麼著，不就看看你現在是金屋藏的哪個嬌嗎。”段母調侃道。
    “媽，我又沒惹什麼事，您又亂操心了不是。”
    “我還沒說什麼呢，你緊張什麼。怎麼，以前玩兒過那麼多個，現在才知道緊張。”
    段靈一怕年曉聽到，連忙轉移話題，“剛才你們都聊什麼了？”
    “哼，你管不著。”段母瞥了他一眼。
    段靈一歎口氣，也不說話了。
    段母聽到年曉在廚房忙活起來，接著問段靈一，“這個人你還打算留多久？”
    段靈一蹙眉，“媽，這您著急什麼。我又不是不結婚，現在不是也沒遇到好的嘛，男人比女人方便，這我也跟您說過。難不成您更願意看我到處亂搞？”
    段母著急地抬手捶了他一下，“小兔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去紐約，還為他受了傷，在那邊兒醫院住了好久才回來的。這事兒也敢瞞著我！”
    “這不是怕您擔心嘛，不過您不還是知道了。”段靈一誇張地揉著肩膀說。
    “要不是我自己知道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
    “反正我都好了，告訴您不給您添堵嘛。”段靈一咧嘴說道。
    “臭小子，你都為他見血了，還敢說隻是和他玩玩？”
    段靈一聳聳肩，“人家是我從中國帶出去的，難不成我就那麼看著他死在劫匪手裏？人家也是爹疼媽養的，總不能放著不管。”
    段母生氣，“你就會油嘴滑舌。我警告你，雖然這孩子我沒查出什麼問題來，但是你和他，也隻能是玩玩。趁早斷了。咱們家絕對不可能接受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段靈一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年曉，緊張道，“您小聲兒點，再嚇著他。您剛才不是和他說這些了吧？”
    “哼，你管不著！”段母又抬手捶了他一下。
    段靈一前後挨了兩次打，覺得實在沒法兒再跟段母說理，他現在又不敢去找年曉問清楚段母和他說了什麼。隻好表情糾結地坐在那裏。
    這時，年曉走過來，“晚飯做好了，可以吃了。”
    段母白了段靈一一眼，自顧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了看眼前的一桌子菜，心中不免感歎，像年曉這個年紀的孩子，能會做飯的真是不多了。
    “阿姨您多吃，別客氣。”年曉和段靈一也坐下。
    “對啊媽，長長這冬瓜丸子湯，小團……年曉做的可好吃的，您不是也愛喝湯嘛。”段靈一沒注意，差點要叫年曉小團子，這讓段母聽見，還不像被抓住小辮子。說著盛了一碗遞給段母。
    段母隻是順著段靈一舀了一勺，沒怎麼期待。沒想到丸子湯的味道居然不錯，她喝了大半碗都沒停下來。反應過來時，看到段靈一正得意地看著自己，嘴角帶著勝利的微笑。
    段母輕咳一聲，“小年啊，你這湯確實不錯。”
    “合您胃口就好，您多吃點兒。”年曉把桌子上的菜都移得離段母近了些。
    “媽，年曉做菜的口味是不是特別合口味，我也不知怎麼了，吃過他做的菜，別的地方的菜就吃著一般了。”段靈一趁機說。
    “別得瑟了，吃你的飯。”段母拿筷子敲了下段靈一的碗。
    年曉不怎麼說話，隻是埋頭小口吃飯，也不見他怎麼夾菜。段靈一知道是因為段母在年曉有些不自在，他伸筷子夾了些菜放到年曉碗裏。
    段母看到此景覺得簡直是撞鬼了，她什麼時候也沒見過段靈一給誰夾菜，就是在家裏的飯桌上，也從來是各吃各的。
    “多吃點兒肉，你搬出去住了幾天，又瘦了。”段靈一說著順手盛了碗湯給年曉，特意多撈了幾個丸子在裏邊。
    年曉接過碗喝了兩口，喝不下了，放到一邊。
    “把丸子吃了。”段靈一命令道。
    年曉勉為其難吃下一個，覺得實在吃不下了，抬頭看著段靈一。
    段靈一輕歎一聲，接過他手上的碗，一仰頭，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幹淨。
    段母更是嚇得不輕，她何時見過自己的兒子居然吃別人碗裏剩下的東西。
    其實段靈一也沒多想，隻是不想浪費年曉辛苦做出來的菜，而且平時他倆就經常一個碗裏吃飯，習慣了。
    這頓飯段母吃的可不輕鬆，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了，她也就起身準備回去了。
    臨走前，看著把自己送到門口的兩人，她對年曉說，“你別忘了我今天跟你說的話。”
    “放心吧阿姨，不會忘。”年曉說。
    段母走後，段靈一問，“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
    “小團子，你撒謊的技術也忒差了，我媽能和你說這些？”
    “她真的隻和我說了這些，愛信不信。”年曉說。
    “行，你不願意說，我也先不勉強你。我先問你，我媽是怎麼到家裏來的？”
    “我本來下班後是在等許華的，沒想到你媽媽坐車過來了，然後說想和我回家坐坐。”
    “她說是我媽你就信啊，萬一是人假冒的呢？”
    “怎麼可能，她笑起來的樣子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年曉說。
    “好吧，那我後來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又失蹤了。”
    年曉掏出手機，“調靜音了，沒看到。”
    段靈一上前抱住年曉，臉蹭著他的脖子，“真是想死我了，你怎麼摸起來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被段靈一抱在懷裏的年曉，居然破天荒地往他懷裏鑽了鑽，難得這麼溫順。
    “你也瘦了。”年曉說。
    “可不是嘛，吃不到你做的菜，我也懶得吃外麵的飯。而且這一周我特別忙，幾乎想起來吃飯的時候已經不記得上頓吃沒吃了。”段靈一說，“今兒嚇到你了吧，做了這麼多菜，累壞了吧。”
    年曉吸了吸鼻子，“沒事兒。”
    “你別害怕，我媽那個人，挺好的，就是比較擔心我。她剛開始的時候真的沒跟你說什麼嗎？有沒有凶你？”段靈一用手順著年曉的背說。
    “你媽媽人挺好的，沒說什麼。”
    “真的？可不許騙我，要是受了委屈，必須馬上告訴我，不許獨自苦惱。”段靈一捧著年曉的臉說。
    年曉嗯了一聲，就被段靈一堵住嘴。兩人吻得極其投入，段靈一像失了控的野獸一般，近乎撕咬著要他。
    年曉現在明白什麼叫小別勝新婚了。
    段靈一完全就沒了理性，衣服也脫得很粗魯，年曉一件襯衣又報銷了。段靈一好像是故意一般，前前後後纏了年曉很久，雙方脫了韁的野馬，年曉覺得骨頭架子都被他搞散了。
    等段靈一痛痛快快鬧完了，把全然沒了力氣的年曉摟在懷裏，心滿意足的甜甜睡去。
    第二天，年曉在腰酸背疼中醒來。不過好在自己的屁股已經承受過類似的壓力，昨晚沒有太驚訝的反應。
    段靈一還在睡，手壓著年曉的腰，動一下還會摟得更緊。
    年曉推了幾次居然都推不開。
    “段靈一，醒醒，該起床了。”年曉在段靈一的懷裏扭著。
    段靈一反應了一下，又繼續睡下去。
    “不然放開我再睡，我先去做飯。”年曉哄到。
    “嗯……再陪我睡一會兒。”段靈一閉著眼睛說。
    “我待會兒還有策劃要寫，下周上班還要交。”年曉強調。
    段靈一隻覺得煩躁，“要麼你現在乖乖陪我睡，要麼我現在把你搞到一天都下不了床，你二選一吧。”
    年曉知道他肯定說到做到，隻好閉上眼睛乖乖躺著。
    段靈一打了個哈欠，果然摟著他繼續睡了，一睡就睡到了午後。
    “段靈一，我餓了。”年曉睜眼。
    “嗯，難得你喊餓，我找人去給買你愛吃的早點好不好。”段靈一揉揉年曉的頭發。
    “已經中午了。”年曉看了眼表。
    “哦，那就去買午飯。昨晚把你累著了，今兒別做飯了。”段靈一起身，裸露的上半身透著強勁的線條，勻稱有致的身材讓人移不開視線。
    段靈一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麼樣，你老公的身材你喜不喜歡？”
    年曉轉過頭，默默地低頭穿衣服。
    段靈一知道他不好意思了，也不再追問。
    “實習好玩嗎？”段靈一問。
    “還可以，隻是覺得，自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慢慢來就好，你才大三，知識需要慢慢填充。”段靈一說，“你的學習能力我放心，對自己有信心點，你沒問題的。”
    “嗯。”年曉點頭。
    “要是累了，不想做了，就回家來。咱有的是地方可以去實習。”段靈一說。
    “嗯，我知道。”
    “你宿舍要是還缺什麼，我明天給你一塊兒送過去。”
    “不用了，什麼都不缺。”
    段靈一穿好衣服，“你畢業之後想去哪工作？”
    “這個，我還沒想過。”
    “不然來我的公司吧，有的是職位給你選擇。”段靈一說。
    “再說吧，還有一年才畢業呢。況且我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考驗，繼續讀數。”
    “接著讀書也好啊，要讀幹脆就到國外去讀，我可以給你介紹學校。”
    “等我，再考慮考慮吧。”
    年曉心想著，一年之後，兩人是否還在一起，都不一定，哪還想得到那麼多呢。
    未來的事，他根本不敢想。自己被段靈一搞得這麼個半直不彎的，要是等畢業後和他分開了，自己還能接受女孩子嗎。或者不是畢業後，按照合約的兩年後，他們還會在一起嗎？
    今天段母來找年曉，很明確就是在表達要讓他認清立場的事。
    年曉很明白，段靈一這樣的人，是不會為自己停留的。那自己的喜歡，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他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怎麼會有資格喜歡段靈一呢？
    是不是，還是識趣點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