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早上醒來時，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酸痛。昨晚段靈一不知道怎麼了，纏了他很久才結束，就算睡了一整晚，仍有精疲力盡的感覺。這種疲憊一直延續到下午和付宇函碰麵。
    “你這是怎麼了，精神頭這麼差。”付宇函見了年曉就說。
    年曉有些愁眉苦臉，“沒事。”
    付宇函卻眼尖得很，嘻嘻一笑，“你啊，一看就是縱欲過度，是不是昨晚做多了？說吧，段靈一是不是很凶猛？”他胳膊肘戳了年曉幾下。
    年曉不好意思地推開他，“我們兩個其實……還沒……做到最後過……”
    付宇函差點下巴脫臼，“還沒做過？你什麼意思？”
    “就是，沒做到最後過……”
    “你是說，段靈一……不行？”付宇函傻眼。
    年曉想起段靈一那裏興奮起來的樣子，覺得嗓子有些發幹，“他，不是不行。”而是很行，不過後半句年曉沒敢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他很行，你們又沒做過。要是他很行，你們倆不是每天都睡一張床上嗎，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付宇函挑眉，“要不然就是，他有在外邊兒偷吃？”
    年曉否認道，“不太可能，他每天都很早回來的。”
    “唉，那我就不明白他這是玩兒的什麼路子了，搞禁欲戀嗎，簡直自虐啊。這要換了元子恒，讓他忍一晚上，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付宇函頓了一下，接著說，“昨天我還忘了問你，你這耳朵上的耳洞，是段靈一帶你去打的吧？”
    年曉點頭。
    “他可真行，連這都不放過，真是打算昭告天下你是他的所有物啊。”
    兩人閑聊著去見Tiffany。
    Tiffany早已在約見的咖啡廳裏等著了，今天她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幹練的妝容，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卻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看到年曉，Tiffany衝他擺了擺手。付宇函和年曉走過去坐在Tiffany對麵。
    “Tiffany，這是我的朋友，付宇函。”年曉介紹道，“他今天沒事兒，就和我一起過來了。”
    “你好。”Tiffany大方地打了招呼，緊接著就切入主題，“所以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年曉說，“我覺得很有興趣。今天和你見麵，也是想聽聽詳細的內容。”
    Tiffany顯得很高興，“那太好了，你答應的話，我的作品就相當於完成了一半。你說以前從來沒做過模特，看來這第一次是獻給我了。”她興奮地說。
    “不過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要的標準。”年曉說。
    “放心，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自己的技術，這次作品一定會非常驚豔。”Tiffany自信滿滿地說道。
    “Tiffany，我聽年曉說過你後，特意上網查看了你的作品。雖然在國外大家對你的作品認知度不高，但是國外卻對你有很多高評價的報道，我也覺得你的拍攝風格和年曉很像。”付宇函說道。
    Tiffany點頭，“你說得很對，這次拍攝我的構思就是想表現人類在大自然體係下所得到的饋贈，是以感恩自然為主題的。像年曉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最貼切不過了，也最能融入我鏡頭中的自然裏。”
    “什麼時候開始拍攝？”年曉問。
    “過兩天我要先去趟紐約，和我的團隊會麵，然後決定具體行程和時間。我會盡快通知你的，按我的意思，當然是越快越好。”Tiffany說。
    “你的團隊？”付宇函問道。
    “對啊，我在紐約有家自己的攝影工作室，雖然規模不大，辦事效率卻很高哦，大家都很專業。”Tiffany自豪地說。
    “那我就等你消息了。”年曉說。
    Tiffany欣然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年曉，希望我們的初次合作愉快。”
    之後Tiffany火急火燎地離開，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付宇函感歎道，“真是個女強人。”
    年曉讚同地點點頭，“那天晚上她跟我聊起她的工作室成立之初，為了趕幾個拍攝項目的策劃，能連續三天不眠不休。”
    “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一定控製欲很強，在床上也很難滿足。”付宇函分析道。
    “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我覺得，她隻是熱愛自己的生活罷了。”
    “行吧，這件事兒就算告一段落，你待會兒要去幹嘛，沒事兒的話陪我去看個電影？”付宇函伸個懶腰說。
    “我得去找段靈一，他今天加班，我去看看他。”年曉抱歉地說，“不然找元子恒陪你吧。”
    “我才不要叫他”，年曉沒好氣地說，“每次和他看電影，沒有一次是完完整整看完的，他動不動就毛手毛腳，害我每次都怕旁邊的人會發現，緊張得要死，根本看不進電影情節。”
    年曉同情地看看他。
    “行啦你走吧，去陪你的段靈一吧，嫁出去的閨蜜就像潑出去的水。”付宇函拍了下年曉的肩，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年曉走到馬路對麵，搭上另一輛出租車往段靈一工作的地方開去。
    段氏集團位於S市的總部就在市中心，整整一棟12層的大樓，看起來甚是氣派。年曉在門口下來車，一路無阻地搭乘電梯來到11層，段靈一的辦公室門外。
    還沒進屋，就聽到段靈一憤怒的聲音。
    “出了這種問題，居然沒有及時阻止，還任其發展，你們的腦子是進水了嗎？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難不成讓我去現場手把手交你們？明天再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你們就都給我卷鋪蓋走人！”
    許華的辦公桌就不遠的秘書室裏，他看到年曉站在門前遲遲沒有走進去，於是過來詢問，“年先生，您來了？”
    “華哥，你好。”年曉打招呼道。
    “怎麼不進去。”
    年曉猶豫著，“裏麵聽起來好像很忙。”
    許華笑了笑說，“沒事兒，有個項目出現了不該出的問題，段總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不過他一向公私分明，不會亂發脾氣的。”
    年曉點頭，“我知道，我就是怕打擾他。”
    “我覺得你進去會更好些，起碼段總看到你，心情會好一點兒。”許華誠心地說。
    “我，我這就進去。”年曉讓自己平靜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聽到段靈一的聲音，年曉推門走進去。
    段靈一抬眼看到他，朝他伸手，“過來。”
    年曉走過去，剛以靠近，就被段靈一扯進懷裏。
    段靈一抱著年曉，全身像解開禁錮一般放鬆下來。
    “累死了，小團子，我要回家，再也不工作了。”段靈一悶頭說道。
    “不是還有一會兒才下班嗎？等下班，一起回家。”年曉拍了拍他的後背說。
    “不在這兒呆著了，他們都氣我。”段靈一用臉蹭著年曉的脖子說，“等我把那幫氣我的人都趕走，就清靜了。”
    “遇到事情，好好解決，別生氣。”
    “那晚上，我要吃你做的雞蛋餃，煲湯吃，放了好多豆腐的那種。”段靈一吻了吻年曉的耳垂說。
    “嗯，好。”
    “你今天不是和付宇函去見那位攝影師去了嗎，結果怎麼樣？”
    “我同意當她的模特了，等她去紐約和團隊商量具體行程後，就跟我聯係。”年曉說著，眼中透著興奮。
    “是嘛，恭喜你。那咱們今天不在家吃了，出去吃吧，去慶祝你要當模特的事。”段靈一心血來潮，說道。
    “不用，這還沒開始呢，而且還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
    “那又怎麼了，你能願意嚐試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段靈一說著按住桌子上的通話機，“許華，讓大家下班吧。”他站起身，穿上外套，“走吧，想吃什麼？”
    “你決定吧，簡單吃點兒就好。”
    “那去吃海鮮吧，我知道有一家做的很新鮮。”段靈一帶著年曉走出去。
    “段總，有您的電話。”許華突然走過來說。
    “有什麼事兒讓他找你吧。”
    “是董事長的電話。”許華為難地說。
    “爺爺？”段靈一皺了皺眉，對年曉說，“你等我會兒。”
    段靈一走回辦公室，接起電話，麵色凝重。
    年曉看他低聲應了幾下，放下電話走過來。
    “我爺爺叫我回家吃飯，晚上不能陪你了，你先回家吧。許華，替我送年曉回家。”段靈一沉聲說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快去吧，別讓你爺爺等急了。”
    “那好吧，到家給我發個信息。”段靈一揉揉年曉的頭發。
    段靈一駕車回到本家，飯桌上坐著段氏集團的董事長，自己的爺爺，和自己的媽媽。
    “靈一，上了一天班累了吧，快坐下，我讓家裏的阿姨準備好多你愛吃的菜。”段母看到自己的兒子回家，滿臉慈愛說道。
    “爺爺、媽，我回來了。”段靈一坐下。
    “嗯，回來了就好，你媽媽這兩天老惦記你，你也不知道主動打個電話回來問問。你長大了，就怕以後我這把老骨頭也叫不回來你了。”段老爺子說。
    “爺爺說的哪的話，您打電話我哪敢不回來。”段靈一恭敬地說。
    “爸，孩子都回來，先吃飯吧，別再餓著他。”段母愛子心切，袒護地說。
    一家人這才開始吃飯。吃了沒一會兒，段老爺子又開口說道，“我聽說最近你出去玩兒的少了，改在家玩兒了，還在市區裏新買下一套房子。原來的房子也不住了，改搬到那裏去住了。”
    “什麼都瞞不過您。”段靈一順著說道。
    比起段老爺子的鎮定自若，段母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緊張地看著爺孫倆。
    “雖然我覺得你減少了去外邊而瘋玩的次數，很好，可沒想到又有了其它需要擔心的事。”段老爺子循循善誘地說道。
    段靈一幹脆不陪他打太極，直言道，“您是說現在和我住在一起的是個男人對吧，我以前也和男人玩過您又不是不知道。”
    段老爺子說，“要是和以前一樣，我犯得著和你說嗎，以前你隻是在外邊玩玩，什麼時候把人帶到自己家裏過，而且還和他住在一起。你覺得這正常嗎，你敢說我的擔心毫無根據嗎？”他聲音帶著怒意與無奈。
    “爺爺，您真沒必要擔心，我和他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在外邊兒的人太亂了，不如先定下一個在身邊，等什麼時候不需要了就分開，男人也比女人方便，沒那麼多麻煩事兒，處理起來也容易。”段靈一攤開手說道。
    “真就這麼簡單？”段老爺子懷疑地問。
    “真就這麼簡單。您說說，以我的個性，會就這麼安定在一個人身上嗎，還是個男人。”段靈一說。
    段母趕緊打圓場，“好了爸，既然孩子說了，那肯定就是這樣。雖然他這方麵愛胡來，但至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會讓咱們操心的。”
    段老爺子歎口氣，“唉，我也是老了，管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啊，趁早找個門當戶對的成家，我就能放心了。”
    “哎呀知道了爺爺，結婚還不容易嘛，還不是說結就能結的，就是我現在還想在工作上多花些心思，等時機成熟了，自然就會操辦的。”段靈一語氣肯定地說。
    “既然如此我也就別多囉嗦招你煩了。”段老爺子說道。
    “爺爺在關心我，我怎麼會嫌您煩呢。我就是怕您自己擔心，傷了身體。”
    吃完飯後，段靈一陪著段母說了會兒話才離開。開車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和年曉在一起了，爺爺和媽媽，能接受嗎，他又該拿什麼來說服他們，自己可能會和一個男人結婚。而年曉呢，如果和自己在一起，年曉又該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釋，如果自己兩年後真的要和年曉分開……他有些不敢想。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在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未來變數那麼多，說不定自己能放得開。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年曉一如既往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書，看到段靈一進來，“回來啦，和家人吃飯怎麼樣？”
    “沒怎麼樣，都沒吃飽。”段靈一挨著年曉坐下，頭枕著他肩膀，“看什麼呢。”
    “我剛買的書，是本人像攝影畫冊。”年曉邊翻書頁邊說，“攝影師真厲害，居然能捕捉這麼細微的表情。像時間定格一樣……”
    段靈一靜靜聽他說著，覺得渾身都放鬆下來，“小團子，給我做點兒吃的吧，真沒吃飽。”
    年曉合上書，撇頭看他，“想吃什麼？白天聽你說想吃蛋餃，我就做了一些放到冰箱裏了，現在拿出來給你下碗粉絲湯吃，好不好？”
    段靈一抬頭吻了下年曉，“嗯，我先去衝個澡。”
    至少兩個人現在很開心，不就夠了嗎。段靈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