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集團的百貨商場三樓男裝區的D牌專櫃後台，來了一位新的兼職生，男。
    長得白白淨淨的，看得領班大姐口水直流，眼睛都直了。要不是麵前隔著一張桌子，這位大姐可能真得撲上去。
    “今年多大了，成年了嗎？”
    “21歲。”
    ‘21歲？不會吧，怎麼長得跟個高中生似的……’領班大姐無語想著。
    “叫什麼名字？”
    “年曉。”
    ‘哎呀，名字也跟個女孩子似的，該不會是個女孩吧。’領班大姐繼續腦洞。
    “以前做過兼職嗎？”
    年曉淡淡地搖搖頭。
    年曉家裏並不窮，但也不富裕。父親在一家小國企上班，領著固定的薪水。母親則在家附近的小學當教師。
    年曉大學考到了離家很遠的S市，要坐好幾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學費和生活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父母歲負擔得起，但是年曉看得出，家裏狀況並不是很樂觀。
    於是，好不容易熬到大三，總算課業也鬆了些，年曉急忙找起兼職。
    年曉以前是學校裏出了名的學霸，乖乖男，書呆子，一門心思隻有學習，從來沒打過工。如今第一次兼職的麵試，年曉特別緊張。
    好在他有些麵癱，就算心裏再緊張，表麵也顯得風平浪靜。
    領班大姐不知道他有點兒麵癱，看他如此從容不迫的樣子，還以為他自信爆棚。當即決定錄用他。
    “雖然呢，你沒做過簡直，不過看你樣子還算沉穩，正好我們內場缺了一位導購，你就過去吧。Tony？”
    領班大姐朝外喊了一聲，一位脖子上係了一條亮黃色絲巾的男人從外邊走進來。
    “他是Tony，比你那麼幾歲，你叫他Tony哥就行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他，要虛心跟他學，知道嗎？”
    年曉點點頭。
    “Tony，這是新來的年曉。你不是前兩天才抱怨，內場缺個幫手嘛，我看這孩子還算沉穩伶俐，就讓他跟著你吧。你就耐心些，好好教教他，把他帶出來，你不也能輕省些了。”
    “齊姐，那我還真得謝謝您啦，改天請您吃飯。”Tony咧著嘴朝領班大姐笑笑，於是輕拽著年曉的衣角，走出辦公室。
    除了辦公室轉到儲物間裏屋。
    “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都覺得我好欺負是吧。”剛才還滿麵笑容的Tony此時皺起臉，兩手把腰一插，就開始喘粗氣。
    他瞥了年曉一眼，“我說，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該不會是齊姐的親戚什麼的吧？”
    年曉連忙搖頭。
    “不是？那你為什麼一進來她就把你安排到內場了。內場哪是你這種新人一上手就能接觸的地方。其他第一次來的兼職生，哪個不是先到後台疊兩個月的衣服，再到外場擺兩個月的衣服才能混到內場。”
    年曉被這麼一通莫名其妙的指控搞得暈頭轉向，他吱吱唔唔地說，“剛才領班她，隻和我說，內場缺人。”
    Tony一聽立馬一個大喘氣，“嗬，內場缺人？內場的確缺人，那也是缺個能用的人。就算內場確人，調來你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又能管什麼用。”
    年曉看著Tony翻著白眼，活脫脫像他學校附近在早市上砍白菜價的大嬸，差點要笑出來。好在他有些麵癱，此時也隻是呆愣愣地站在那裏。
    Tony緩過氣來，再仔細盯著年曉看了幾眼，無奈道，“算了算了，現在正是新季度上新的時期，店裏本來就特別忙。我自己還忙不過來，還要教你這麼個新人，你可得爭氣些，千萬不能拖我後腿。要是捅了什麼簍子，我肯定不會罩著你的。”
    年曉趕緊點點頭。
    話不多說，Tony立刻帶著年曉開始一天的工作。
    Tony這個人，雖然話多了些，嘴上不饒人，但對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的。他嘴上雖然沒少損年曉，該教的倒也一點兒不含糊。
    先是帶年曉到內場和其他店員打了招呼，又熟悉了內場環境。之後又分別帶年曉去了後台和外場。等整個D牌的區域都走了一遍，Tony才拉著年曉開始介紹這一季度的新品。從新品的風格概念，到剪裁用料，適合人群以及價位，Tony全都說得頭頭是道，讓年曉甚是佩服。
    年曉雖然是個學霸，有著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但是他口才可沒Tony這麼好。他細心地把Tony說的記下來，有不懂和不熟悉的就寫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裏，空閑時間再一一熟悉，詢問。
    Tony剛開始對年曉很嚴苛，而且毒舌功力又不淺，年曉第一次兼職，免不了出錯，他也一點兒不留情，期間沒少訓斥年曉。
    但年曉有種超乎常人的執著，雖然話不多，人也麵癱了些，不過很勤奮，尤其是Tony交代過一次的事兒，絕對不需要他再重複第二次，學習能力極強。
    不過短短兩個星期，Tony也就接受了年曉。對年曉也就友善了些，平時有別的店員看不慣年曉空降到內場說閑話，被Tony聽到了，他還會上前反擊兩句。漸漸地，兩人關係從簡單的師傅與學徒，平添了幾分友誼。
    時間過得飛快，今天就是年曉適用期的最後一天，能不能從適用員工轉為正式兼職員工，就看今天了。
    在員工休息室裏，Tony對年曉信心滿滿，“我教出來的徒弟，絕對沒有通不過的道理。”
    年曉有些緊張，不過聽到Tony的鼓勵，心中踏實不少，“謝謝你，Tony哥。”
    “哎呀謝什麼呀，等過了今天再謝我不遲，趕緊準備準備開始工作了。”
    年曉平日在大學都是上午有課，所以他大都是從下午3點排班，一直工作到晚上9點。這個時段算是百貨商場最忙碌的時段，不過D牌不同於別的牌子，錢包裏沒有點兒內容，可是進不來的。所以工作也不算太忙。
    今天似乎有位大客戶的預約，Tony從昨天就開始準備了。平日D牌雖然沒什麼人來，可一旦有客戶光臨，就至少是幾十萬的大單子。Tony可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尤其還是自己的客戶。這次他特意帶上年曉，讓他也長長經驗。
    不到5點，大客戶果然來了，Tony紅光滿麵地迎上去，旁邊的年曉也緊跟著走過去。
    Tony嬉笑著把兩位客戶從門口迎進內場，就開始忙不迭地招呼起來。
    年曉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打量起這兩位客戶。
    客戶一男一女，應該是情侶吧。女生身材嬌豔，麵容姣好，聲音甜美，有一頭柔順的發絲。她小鳥依人地依靠在身邊男人的懷裏，雙手纏住男人的手臂，腦袋微微歪斜著，微笑著聽Tony說話。
    再看看她身旁的男人，高大修長的身材，年曉的個頭也就170，雖不算太矮，不過也是要費力地仰視這個男人。男人有一張俊朗帥氣的臉，立體的線條一直從襯衫露出的鎖骨眼神到下顎，這段距離簡直性感得讓人流鼻血，怪不得連一向閱人無數的Tony都忍不住一直看他。年曉繼續往上看，他越過男人的鼻梁，看到一雙懾人的眼睛，雖蒙著一層笑意，不過卻仍能感覺到深處濃濃的野獸氣息，不容別人一絲一毫的侵犯。
    如此俊男美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年曉心想著。
    此時那位女客戶正拿著一件店內新到的襯衫細看。年曉認得這件襯衫，D牌今季的新品，整個大陸也就到了3件，其中1件就在這裏。
    果然，Tony也自豪地如是介紹著這間襯衫。女客戶聽得更加興奮，執意要身邊的男人去試穿。
    不知是不是年曉的錯覺，他覺得好似男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煩。不過他明明看到這個男人全程都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且對自己女友幾乎百依百順。
    麵對女生試穿的要求，男人雖未置一辭，但也未立刻答應，他看似不經意地瞥了Tony一眼。Tony不愧是久經沙場，立刻會意，連忙拿過女生手中的襯衫，“哎呦，這間哪還需要段總試，D牌從來都是段總的禦用品牌，這個尺碼絕對不會錯，肯定比量身定做還要合身。您就不用考慮了，直接拿下吧。咱再去那邊兒看看，有兩件新到的大衣，我也一定要推薦給段總的。”
    女生聽到Tony這麼說，注意力馬上就分散到別處了，對剛才男人未答應自己試裝的要求毫無不滿。
    年曉接過Tony遞過來的襯衫，小心地整理好，拿在手裏。他在心中歎口氣，想道，‘這樣兒的男人，連拒絕的話都不用自己親自說出口，真是好命。’這麼想著，他還是小步跟在Tony身後，一言不發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反正這種人的世界，跟自己也無關。
    別稱作段總的男人，此時才注意到一直跟在Tony身後的年曉。
    ‘怎麼會有皮膚長得這麼白的男生。’他不禁心中感歎。
    而且還這麼小一隻，他的女伴都比這小男生要高些。
    男人饒有興致的目光在年曉身上來回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年曉的五官上。
    年曉長得並不算帥，但是白白淨淨的，五官也長得清澈好看，會讓人越看越舒服。男人淺笑，他身邊也算看過不少男男女女，也有不少像年曉一樣長得瘦弱像女孩子一樣的男生。不過像年曉這樣，給人一種透明感的男生，還是頭一回見。
    這麼想著，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男人的思緒被打斷，接起了電話。
    剛才還和Tony談笑風生的女生聽到電話聲，全身一僵，本來笑得好看的麵容上也堆滿了怨氣。Tony在一旁努力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可是無濟於事。女生一雙眼睛直直地盯住在接電話的男人，直到男人掛上電話。
    “是她多不對。”女生顫抖著聲音質問。
    “你指誰？”男人淡然地回複。
    “你別裝傻，是上次在派對上的女人是不是，是她給你打電話的對不對？”
    女生的聲音飆高，聲調大得嚇了年曉一跳。他傻眼，這還是剛才那個小鳥依人的女孩嗎，怎麼儼然一副怨婦的架勢。
    果然，男人對女生的音調感到不滿，微微皺眉，“你是在質問我嗎？”
    Tony看到情勢不對，想上前勸慰，被女生一把推開。
    女生更加不依不饒，“我質問你？段靈一，你說，你何時允許過別人質問你！你身邊那麼多不三不四的女人，甚至男人，我有說過什麼？我不過就是想，你能夠多關心我一點，多在乎我一些。我們相處才多久，你就又看上別的女人了！難道我對你來說，隻是一個用來消遣的工具嗎？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看著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生，段靈一沒有絲毫的憐惜，他麵上雖還帶笑，眼神卻冰冷得嚇人。段靈一掃視一下周圍，看到被眼前場景嚇呆的年曉。他冷冷地衝著那個女生說道，“你想讓我說清楚是吧，好，那我就讓你清楚清楚。”
    段靈一長臂一伸，拽住了身邊的年曉，他瘦弱的手臂讓段靈一眉頭微皺，不過下一秒年曉已被段靈一抱在懷中。
    不容任何停頓，段靈一一手環住年曉的腰，另一隻手輕托起他的下巴，頭一低，就吻了上去。
    年曉大腦簡直不能接受這幾秒鍾的事情發展。他隻覺得自己被什麼人拽住，後來剛要反應，嘴唇上就有一個溫熱的東西蓋了上來。而且這還不算完，這個溫熱的東西還在他的唇瓣上流連描畫，而後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輕易地敲開。更加滾燙溫熱的東西探入了他的口中，卷住他的舌頭，開始在他口中翻江倒海。
    年曉覺得自己腦中‘嗡’的一聲，整個人都癱軟了，他的身體在此刻根本不受自己控製，隻能任人宰割。
    被晾在一邊的女生完全承受不住眼前發生的現實，刺激過大，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段靈一本想拿年曉氣走自己的女伴，結果女伴看到此場景的確是驚叫一聲跑掉了。而自己居然刹不住車了，而且越吻越來勁。他的技巧本來就好，輕車熟路地一路吻下去，發現懷裏的小東西全身都癱軟在自己懷裏，這種任他擺布的樣子讓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極大滿足。
    最後年曉覺得自己快要斷氣時，段靈一才放過他，兩人都氣喘籲籲地對視著。
    年曉比較狼狽，他不懂得要用鼻子呼吸，現在處於半缺氧狀態，神情有些恍惚。
    段靈一仍舊抱著他，不過已恢複冷靜，嘴角仍然帶笑，看了Tony一眼，“Tony，不好意思，借你家店員一用。”
    於是，二話不說，托著年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