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南思慮這件事很久了。
    自從上次跟季沐風見麵之後，他就一直存著一個念頭——
    他得和程淺掰了。
    老實講，程淺算是他這麼多包養的小情兒中最乖巧聽話的，事兒也不多，還挺會照顧人。短時間內，厲以南本來沒有跟他散了的打算。可是當初季沐風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季沐風把程淺當弟弟。也就是說，隻要他和程淺在一起，季沐風就絕對不會跟他好……雖然即使他真跟程淺掰了，季沐風也不見得能軟下身段。厲以南不是做虧本買賣的人，然而這麼些天過去了，他感覺自己還是挺在意季沐風的。
    在意到眼睛一閉，腦海裏就能自動閃出他俊美的容貌、誘人的胴體。
    他把程淺約到一家餐廳的包間裏，準備跟他斷了。
    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的程淺開心地跟什麼似的，打扮地美美的就去赴約了。
    飯店裝潢的富麗堂皇，在小細節裏又融入了簡歐風格。長長的走廊裏燈火些微晃眼，程淺在上麵一步一步走著，軟綿的觸感讓他自覺身處雲端，飄飄然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侍者領他到包間門口，為他打開了一扇門。
    那扇門悄然開啟，厲以南望著門口。
    程淺猛然就有了一種要用一生來愛厲先生的感覺。那人將他從地獄裏拉到天堂，給了他一切，包容他、愛護他，如果沒有那些討人厭的花花草草，他會和他成為世人最豔羨的一對。
    程淺笑得很甜：“厲先生。”
    厲以南點了點頭，招呼他到對麵坐下。
    程淺本來想做到厲先生的身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坐對麵去了。
    厲以南給他遞過去一份菜單：“點些你愛吃的菜吧。”
    “嗯，好。”程淺順從地接過。
    在等待的間隙，厲以南又開口說了句：“昨天晚上吵了你，不好意思。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容易發脾氣。”
    程淺聽了解釋，心裏頭就像吃了蜜一樣的甜，嘴裏卻推辭道：“是小淺自己不懂事，讓厲先生煩心了。”
    “嗯。”
    厲以南也不想多說，他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程淺驚了一下。
    厲先生給過他幾張卡，任憑他如何刷，但卻從來都沒出現過贈予支票的情況。
    更何況支票上的數目，實在令他瞠目結舌。
    厲以南點燃了一支煙，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低緩而帶有磁性：“公寓和車子都是你的，這一筆錢也是你應得的。跟我幾個月，不能虧待你。”
    程淺拿著支票的手有些抖：“厲、厲先生，你是要……你是要……？”
    “嗯，關係就到這兒吧。這頓飯，就算散夥飯了。”
    “為什麼？是我哪裏做得不好麼？厲先生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可以改的！”
    “沒什麼原因。”
    程淺不可置信望著他，最後才癡癡地囁嚅了一句。
    “厲先生，是因為……季沐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