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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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衫雖然發誓再也不踏足溫華樓,但是懷著一種詭異的憐憫,仍然是托人密切關注著荀翊的情況。
比如他絕對要為自己贖身,但是那些老板不願意放他走。
這點祁衫是料到的,畢竟誰都不想放一個搖錢樹離開。但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相信以荀翊的能力也是可以解決的。
隻是他被一個二世祖看上,說要被其大動幹戈的娶回家,這就尷尬了。
在古代,妓是上不了台麵的,更別說是男妓,本來被人贖過身後頂多是充當一個禁臠,以後這一輩子算是定型,再也逃不出什麼的,可誰知那二世祖家裏勢力挺大,又是獨子,萬般寵愛集於一身,答應自己留個種接替家業後,家裏人竟然真的不反對,讓他娶個男人回家。
而這個二世祖,祁衫是沒有印象,但是倒是與他爹打過照麵。
他爹名叫慕鵬,名字挺向上,整個人也挺樂嗬,人緣不錯,用祁衫的話說就是,這人絕對是官場上的一股清流,是個好人,對別人謙遜有禮,家中也隻有一妻許氏。在朝中擔任士大夫,絕對的知識分子,隻可惜生了個慕流這麼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兒子。
興許也是看荀翊可憐,又或者想要慕流安生點,這慕鵬竟然打算將荀翊這麼一個男人作為慕流的正牌夫人(咳)娶回來,倒是驚訝了一方人,紛紛說那荀翊攤上了大運,遇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婆(咳)家。
更讓祁衫驚訝的是,荀翊這妖孽,竟然還答應了,一時間眾說紛紜,大有將荀翊說成狐狸精的架勢。
可是人家當事人,揮一揮手毫不在意,不做任何解釋,喜事該辦的還是辦。
本來這男男成婚,哪個家裏即使再怎麼不介意,那場麵總不比男女的大,可偏偏人慕鵬壓根一點也不在意,把儀式弄得格外隆重。
祁衫本著一種看戲的心態,在一次若有若無的攔住了慕鵬,對其婚禮之事表達了各種祝福以及濃濃的真情,硬是說的人家嘴巴都樂開了花,再加上原來這殼子與他本是有所交好,這慕鵬便拋開之前他所說的那句“犬子不過小小婚事,邀不得咱們這些皇上麵前做事的大人物”,特意讓他前來參加。
祁衫自然是巴不得要去,定是同意了的,想了想,又帶上了白洛恒,也讓他見識見識場麵。
慕流的婚事在本家的慕府舉行,那慕府並不在皇都,卻也說不上太遠,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小小的避暑山莊。慕鵬這次可真的是說到做到,來婚禮的除了他之外,朝上的大臣基本上是一個也沒邀請,唯一的一兩個,也不過是他的好友罷了。
這樣反而是方便了祁衫,畢竟朝中的人如今都知道白洛恒,總歸不方便,那些人雖然沒有見過白洛恒的樣子,但總有一天是要知道的。如今慕家的親戚大多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怎麼去那人多的地方,即使見到了熟人也不過是打個招呼罷了,畢竟他也不過剛剛繼承丞相的位置,即使皇帝把皇子交給他,也沒人會阿諛奉承。
況且,慕鵬所交好友,哪個是阿諛奉承的料?不說老古董已經很不錯了。
這下倒是樂得清閑,丫鬟下人都忙著準備,慕家一夥人也忙著招待來往的賓客,祁衫對慕鵬說了一聲四處逛逛,便有意無意的繞著圈子。
那麼如果他“不小心”走到某位待嫁的人房前,也是無所謂的。
男女成婚有所不同,不蓋紅蓋頭,連拜堂也要放到月亮升起時才舉行,說什麼“男男陽氣過盛,需夜晚陰氣與其中和,方可美滿”,這倒是方便了做很多事情,比如說,搶親逃婚什麼的。
未拜堂之時別人也是可以見新人,隻是婚事的兩位主人不能相見罷了,但是需要征求對方的同意,祁衫報了自己的名字,那妖孽自然也願意見他。
“真沒想到丞相大人也能親自參加草民的婚禮。”某妖孽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沿,真是如小媳婦一般,紅衣披身,自哀自歎;“隻可惜草民卻要與他人美滿,怕是要負了這情誼了。”
畢竟是大婚,縱使成親的人是何模樣,也總該是風風光光的。
祁衫見他難得的將那墨發綰起,少了慵懶,倒是多了幾分正經,人模狗樣的。褪去青衫,一身紅衣似火,襯得他白皙的膚色更加透明,仿佛輕輕一觸便會流出血來。
雙目含情,卻格外的適合這紅色,那眉間的朱砂也似是嬌花綻放,婀娜多姿。
隻是,仍舊掩蓋不了這人妖孽的本質,真是可惜了。
一旁白洛恒也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表情倒是崩的住,但仔細看來,“懵逼”兩個大字仿佛是要寫在臉上。他看了看祁衫,又看了看荀翊:“荀哥哥喜歡阿衫?”
祁衫慈愛的摸了摸白洛恒的頭:“傻孩子,別理他,他隻是因為終於嫁出去了,一直激動忘行罷了。”
原諒他,看見荀翊這副妖孽樣子,一股子不爽之意就忍不住噴湧而出。
白洛恒一副了然的模樣點了點頭,雙目含著憐憫看了看一臉哀怨之色的荀翊,歎了一聲:“真可憐。”
祁衫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又揉了一把他順滑的頭發,對著荀翊清了清嗓子,道:“說正事。剛才我去四周轉了轉,你出門往西走會看到一顆大的桑樹,繞過樹像南走去,知道走到一個拐角處,再向東走。那裏有麵矮牆,翻過去應該挺容易,也沒有什麼下人。”
荀翊一愣,也明顯是不知道他會這樣說,隨即眼眸微轉,嬌黠之色一閃而過,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喜歡便說呐,這麼暗示讓本公子逃婚可不真實哦!”
祁衫被他這副模樣惡心的眼皮一跳,差點就摔門而去,又想起當時姻緣節那天悲痛欲絕的模樣,又忍了下來,提醒道:“你定要急好我的話。”
這下到是換荀翊無奈了,他收起那副表情,正了正色,微微一笑,“多謝了。”
他一頓,無奈之色更加的明顯,認真的看著祁衫,他一字一頓的,清晰的道:“隻是,我並不打算離去。”
祁衫有點震驚,連語氣中都是滿滿的驚訝:“怎麼?”——他是沒見過什麼男男相戀,但至少也明白兩個人在一起也並非容易,可是想離去就離去的?
荀翊一臉正氣:“我若是說,對他早已無意呢?”
祁衫下意識回答:“不可能。”
荀翊這個人,他不說已經看透,但至少也明白一二,這樣一個敢愛的人堅持了幾年去追求一個男人,還死心不改死皮賴臉,即使被拒絕也要黏著,甚至為了他的家庭進了青樓。不給他頒發最佳堅持獎就已經很不錯了,要他相信這貨一朝一夕之間就變了心?下輩子吧。
荀翊依舊麵不改色:“我說真的。”
祁衫:“嗬嗬。”
兩人四目對視,誰也不肯先行說話,仿佛誰先開口就輸了似的,惹的白洛恒在一旁盯著,表情更加迷茫,忍不住先行打破沉寂:“阿衫……”
祁衫依舊看著荀翊,頭也不回的摸摸白洛恒:“乖,在旁邊好好看著。”
白洛恒委屈的閉上嘴巴。
荀翊被他這一打斷,也挫了心情,一臉敗榮:“丞相大人真是敏銳,小的甘拜下風。”
祁衫不聽他胡扯:“原因?”——好不容易湊個熱鬧來到這裏,竟然連男主之一都沒出來,不讓他看個夠怎麼滿足?
“就算說了丞相大人也毫無辦法。”
荀翊搖了搖頭,道:“鍾玹被抓了。”
祁衫皺了皺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您想畢不知道,他自小便喜愛行軍打仗之事,被學院那夫子一陣……怎麼說呢?教誨?不管了,總之就是對報效我天朝十分熱衷。”
那叫洗腦,不是教誨,明白你的意思。騷年,沒在現代混真是你的損失。
祁衫一邊聽著一邊默默吐槽。
荀翊說到這時頓了頓,似是維持這個正坐的姿勢很久,有些不舒服,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下人,索性半躺了下來,將自身僅存的規矩消失殆盡,散漫隨性的本性盡顯。
祁衫靜靜的看著他說:“於是他便投靠到當地的軍府,當了個小兵,就跑腿的那種。可偏偏那軍府有一霸王,據說是什麼哪個將軍副衛的兒子,性格跋扈,他在軍府中本就無親無故,縱使再怎麼有所才能也不能有所提拔。”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當年那什麼,他爹欠賭那會,我剛剛表出我的心意,他就臨時被派到另一個地方做事,那哪是被派到那裏,分明是在躲!”說到此時,他眉頭緊皺,一副不悅模樣,咬牙切齒,“我正氣著,債主又恰好上門,聽說來皇都拿銀子挺快,我便告訴那二老一聲,便來到這裏了。”
說著說著,他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話題有點歪,便連忙補了回來:“接著說,當時那霸王不知怎麼的就知道了他,天天挑刺不說,還以所謂的偷竊之罪將他關入軍府的牢房,說什麼那東西找不到就不讓他出來,我別無他法,得之當朝的士大夫夫人家裏與其有點關係,便委屈一下嫁到這裏咯。”
說話時,那般散漫無意,仿佛僅僅是訴說一件小事,絕對能將他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祁衫聽罷他的話,也陷入了深思。
作者閑話:
下一周三準時三千字走起(累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