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er of Set (19)華沙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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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死沙皇的的季節,紅色華沙這有個鬧著要投降的將軍,鬧著鬧著,我親愛的副官先生終於崩了他。
因為用的是水銀子彈,所以腦漿子都給崩出來了,這就是不忍了嗎?從死相上看,倒像是這副官一直都想殺了他。
“他死了?”我苦笑一聲,“隻是沒有想到,一向冷靜的你竟也會……”
“也會什麼?”他衝上來扼住我的手腕,用從未有過的力道,極力促使我與他的眼波對灼,灼熱的日光彙聚成他水藍的雙眼,仿佛明亮的恒星。隨著他的四指在我冰冷的手臂上漸漸收緊,緊閉的嘴角突然就漾起了一絲溫柔的動容,“現在你虛弱的快要死了,還讓我要怎麼冷靜?”
“我很正常。”我解釋道,我害怕我是吸血鬼這個秘密讓他知道,現在他困惑的看著我,忽然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他笑的倒是一臉陽光,“冷了?曬一曬就會好起來的。”
我這吸血鬼要是沾上太陽,就會化成一灘水,來不及解釋,隻顧保命而出。
在走廊最陰暗的牆角站定後,我簡直不敢想他被我甩在陽光下的表情。
是那熾熱的力量,還是殘酷的陽光,好像都離我還遙不可及。
我覺得他是懷疑,是害怕,害怕基督的懲罰害怕我是血族的事實,我們十指之間用十字畫下的紅線,鮮豔的就如同撒旦墜落了九個黃昏,混沌在憐憫與鞭笞的迷夢中。
可是下一刻,他的腕徽就從我的腰間旋過,瘋狂的扳住了我,在流淚的國度,把疲憊的淺色睫毛眨的燦若群星,這個懷抱給的是那麼熾熱,那麼投入,那麼的縱欲,仿佛放開就要陰陽不見。
“沒想到你冷成這樣,就是開窗都不行了嗎?”
“是吧……”
我又覺得我錯了,一個男人哪有我想的那麼聰明,不過在他懷裏,確實比在陽光下現了原形要舒服的多。
“那就讓我摟著你吧,你會暖過來的。”
他堅強的說道時,字裏行間都充裕著令人振奮的鏗鏘,眼中的柔情優雅地蕩出了陰暗的角落,清澈勝雪,同時摻雜著許多難辨的憐惜,讓我驚愕的像是在夢裏做了幻覺。
“那是要摟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啊,”他的口氣天真的像個孩子,“不過至少要到你的靈魂不再冰冷的那一天,我才會放開。”
不再冰冷的那一天……
“原來是想有多久,就有多久嗎……”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我是血族這個答案。
所以,這個承諾給的無期無價,像恒星蒞臨我冰寒的世界,才會熾熱的讓人無法承受。
“是冷是暖,隻要是你,我全都不在意。”
他的表情好像層層漣漪花折在月光下,在水綠色的湖麵起著無際刺痛的輝芒,而不斷迤曳的金色眼睫,有溫熱的氣息在他的笑顏中流淌,宛如雪絨繁花開在極光雨下,融化了心裏細雪的清寒,全部化為愛情的火焰綻放出來。
而那些從原來就在心裏要斷的罪與分歧……
原來,原來……
在他的愛情麵前,可以全都不在意。
原來被寬恕的心情呢,就像描繪伊甸園的調色盤,即使是落在遍地充塞著鮮血與饑餓的焦土,也能旋開代表晚安的蘋果花。
隻是這一刻,他好像若有所思,俊美的臉龐折一半在黑暗裏,仿佛完美弧度的鏡像,在我癡迷於他的側顏之際,他忽然開口道。
“要走了,過不了多久蘇聯就會越過鐵路,指望那時再逃出華沙的希望將沒有一分,你明白我的顧慮,所以我必須要趕快,隻要來得及建立防線,不僅是我們,還有很多的孩子,就都能夠自由了,這不正是我們希望的嗎?奧爾佳……”
原來他知道這個名字,我覺得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他用戴著手套的纖長手指在我的下顎輕輕的滑,雪白的像餐巾似的容顏輕輕的笑,仿佛隻要重一點它們都會破碎。
就像有時如曇花綻放般絢爛的下一秒,伴著終究隻是須臾的芳蹤,在水一方。
在我還在因為他的勇敢而擔憂時,如煙的晨霧把他堅毅清俊的容顏撩上了迷夢的紗,彎起笑容的紅唇啟出慰藉的私語,就仿佛是那鮮豔盛開在子夜裏孤曳的曇花。
“沒有冰冷的靈魂,其實和人類都一樣,你明白我的顧慮,我明白你,”就快要湧到眼眶的濕潤,朦朧了這一片奪目的金輝,隻隱約看見他的微笑仿佛雪絨花絮在流連在無際虛空,用模糊滾燙融化了心底最後的堅硬,看到了他閃耀的笑容,“所以我向上帝許誓,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
你說的,是真的麼?
許諾是男人最慷慨的付出,而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類。
冥冥知道這不過是與亡命徒締結下的約定,但你的這句話,就像聖十字塔上的鍾聲,聲聲敲進了撒旦在我心中的國。
離別前我的靈魂裏有了天堂的回答,仿佛太陽的熾熱,在我心裏燎原,終於燎盡了彼此的天性和各異的信仰,用傾心的愛慕完成了等價的救贖。
“也許有一天,你和我之間,可以不分種族……”
這個頗有些促狹的吻給在耳語之後,在他懷中,喃喃自語著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卻還是沒能找到出口的機會……
你若許誓我必守約,那會不會幸福?
沒有冰冷的靈魂,和人類一樣……至少那時心中還有唯一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