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還很長
    轟隆的沉重響聲砸醒腦袋的聲音提醒在這裏的人們他們又一次被那種催眠氣體所迷惑。這回，他們的身上被拷上沉重的鎖鏈，如同羔羊一般任人驅趕宰割。
    然而那群任人驅趕的羊群裏並沒有她這隻龍。
    以前她認為她需要幫手才可以在氣體釋放的短短幾秒間找到不會受氣體影響的死角或是摧毀釋放氣體的裝置，但有了這隻眼睛之後，所有的細節都湧入腦海，然後再由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將其消化。
    於是，子翛便成功在死角處裝睡，然後在被戴上鐐銬前醒了過來，藏在隱蔽的地方。
    不過，他們似乎是因為鬼羽的緣故而被懲罰來到地下，以至於子翛完全不熟悉地形，找到出口還需要一些時間。
    在那之前，她緊緊地跟著鬼羽，因為這隻眼睛。
    龍族，是龍的化身，統帥著亞龍，是造物主最傑出的作品——至少龍族的曆史書上是這麼寫著。
    既然是龍的化身，龍族成長到一定階段，龍族便會化身為龍。龍族最先擁有的先是眼睛，隨著經驗的增長，才可以全身化龍。不僅如此，龍族所能化成的龍的種類與其血緣有關，同樣地，龍族之眸的能力也各不相同。
    子翛的龍族之眸，抑或稱之為“浩渺之瞳”，可以洞察世間萬物的細微之處。正是因為這隻眼睛，她才不得不去尋找鬼羽。
    根據岩層的構造和顏色的深淺，她大概能判斷出來這是地下一千米左右。用於挖礦的一排排機器位於東北角，發出震天動地的響聲，而逐漸向她這邊湧來的聲音正是鎖鏈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刹那間，少女左眼的龍族之眸泛起微微的金芒，然後一陣刺痛就直擊大腦與心髒而來。子翛的身體動作停滯了稍稍一會兒，不去理會這以前就存在的詛咒。
    盡管她很想去追問這隻眼睛究竟“以前”是指多久以前，但她還是以現在為重。
    因為這裏是礦道，岔路口非常之多，所以子翛就選擇了一個小石塊。然而就在她快速地移動到那裏，鎖鏈摩擦地麵的聲音越來越響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戛然而止了。
    鎖鏈的聲音沒有繼續前進。
    一般人來想，可能認為隊伍就在那裏開工或者轉到另一條岔道。可是根據子翛的記憶，要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才會有轉角，而那裏的兩側都有木頭固定岩體，顯然不可能是開工的地方。
    保險起見，子翛閉上眼睛，運用感知，然後發現沒有一絲元素的氣息在那裏徘徊。
    知道這點後，子翛便立即跑了出去，到達鎖鏈聲音停止的地方後，才發現事情正如自己所料的那般確切地恐怖。
    入眼，是血。
    倒下的人堆積在了一起，不僅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就連那些囚禁在這裏的混血種也是一樣。
    但有些怪異……子翛睜開了龍族之瞳，再次掃視了這些屍體一眼。她也差不多注意到了，自己對這些東西沒有感覺到絲毫地不快，反倒有種見多不怪的感覺。
    確認完這些人的死法之後，子翛又開始拚湊混雜在一起的鎖鏈。她從鎖鏈的頭部開始沿著鎖鏈尋找，在摸索到最後的一段鎖鏈時，她的眉頭不禁揉雜在一起。
    竟然，斷掉的是最後一截！
    最後的一截連接的不是他人，正是子翛正在尋找的鬼羽。由此想來，殺掉這群人的隻可能是鬼羽，可是正就是問題所在……
    鬼羽殺死這些人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根據他們的死狀來看，是被鬼羽用鋪路的沙石精確無誤地割破頸動脈……這和鬼羽之前的殺人方式完全不一樣！鬼羽之前是如猛獸一般毫無顧慮地撕扯獵物，而現在卻是如此……
    如同二人……
    子翛沉吟了一會兒，歎息一聲，拿走工作人員的鑰匙與工作證，放棄了繼續追蹤鬼羽的計劃。
    “夢魘，鬼羽就是你吧。”子翛喃喃著，她可是把鬼羽的外貌完完整整地記了下來，然而在想到那個人是夢魘之後，才驚覺一件事情……
    既然他是夢魘，會那麼容易把外貌透露給自己嗎？
    那個人可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故意裝啞讓自己無法記憶他的聲音。既然他敢讓自己記下他的外貌，這就說明……
    “嘖！”子翛走到路口，重重地錘了岩壁一拳，“夢魘，你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
    姆金戈有些害怕地向這位客人供上最好的美食與酒，心裏卻不忘嘲笑這人明明是彌賽星零的手下敗將卻信口開河地說自己馬上就會成為彌賽星零。但，姆金戈並不是那種見到扔在地上的金幣不會去撿的人，哪怕這金幣落在了荊棘中央。
    從剛才開始這個自詡為下一任彌賽星零的人就一直責罵自己的雜種鬥技場無才，甚至還在他的麵前殘忍地斬殺了推薦自家鬥技場的下屬。就算是姆金戈，他好歹經營這所雜種鬥技場十年，能讓自己手下的雜種們拚命奮戰討來錢財，也是在給了他們足夠的好處之後的事。
    這個名為梅薩•奧古斯丁的魔族領袖，得不了人心，得不了彌賽星宿。
    這麼想來，姆金戈真是心疼自己養了好久的“霸王”，竟然栽在了那位彌賽星零的女兒手下。嗯……或許自己應該在送走這位之後，把“魔靈”交還彌賽星零，或許還能送個人情，賺到一大筆財富。
    “姆金戈，我也不為難你。”梅薩•奧古斯丁抿了一口上乘的紅酒，“魔靈能夠取勝多半是因為那個鬼羽，不知道你能否把鬼羽除掉呢？”
    當然，雜種鬥技場也有一個暗藏的規則。那就是隻要出夠價錢可以買一條人命。
    “哎嘿嘿……不是不可以啊，隻是已經有一位大人……”姆金戈訕訕地笑道，不管怎麼說，舞魅靈大人出的價錢可是天價的一億金幣啊！
    “哼。”梅薩•奧古斯丁冷哼一聲，“多少金幣？”
    “就算你有五億金幣也買不起他啊，小魔族。”冷峻魔魅的聲音傳來，正是已經離開鬥技場的舞魅靈。
    “什麼？！”
    “忘川星零可是會發瘋的哦，再這麼逗留下去。”舞魅靈的視線斜向一邊，再次轉回來時房間內已經是一副血腥無比的場麵。
    彼岸花般的血色深淵中獨立著一個雪白無垢的身影，他優雅從容，他邪佞殘暴。他就是真正的惡魔，在舞魅靈的眼中是造物主的最高傑作，是自己終生的向往。
    “王子……不？或許應該稱呼現在的你為公主大人？”舞魅靈調笑地說道，踱步到化身為白餮的夢魘身旁，細細觀察著毛發，“為什麼要選擇白餮呢？擁有鳳凰之血的你不是可以化身為任何鳥族，卻偏偏選擇隻有雌性的白餮呢？”
    白發金眸的少女白餮，抑或稱之為少年，緩緩地褪去了身上的羽毛，正在解開身上的女裝。
    “喂喂……王子大人，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被弑夜看到這樣子，肯定又會責罵我了。”舞魅靈依舊微笑著，說出的話語帶著刺。
    “嗯？這邊這位就是火鳳凰了吧。”舞魅靈把視線移開，不得不說王子大人的真實外貌實在是辣眼睛。於是，舞魅靈把目光放到皮膚病態蒼白的另一個站在門口旁的少年身上。
    “啊……是的。”幽翼也就是幽，聽到舞魅靈的說話眉頭一皺，有些輕蔑地掃了舞魅靈一眼，“為什麼要讓魔族摻一腳？”
    “我正在努力尋找方法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呢。”舞魅靈聽到譏諷，不怒反笑，虔誠地單膝跪下，發誓道。
    幽對其態度因此瞬間改觀，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幾聲。
    “舞魅靈，綢緞。”
    “弑夜說讓他給你親自換上。”舞魅靈微笑地看著對方的臉色大變。
    “……他該不會處於那個時期？”
    “是的。所以您這個時候跑出去貪玩，請原諒我的用詞，簡直是作死。”舞魅靈眯起眼睛，微笑道。
    “……”
    “你叫……舞魅靈是吧。”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的臉上的表情，“那個弑夜究竟是誰啊，為什麼雪鳳凰會那麼害怕……喂喂，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舞魅靈，你去解放我族，不是我族的人都已經清理完畢了。”
    被叫到的舞魅靈正在敲打手上的通訊戒指，在王子驚恐的目光注視下呼叫了弑夜前來，然後立刻撤離了現場往關押混血種們的牢房而去。
    “寶貝兒？”
    夢魘渾身震悚了一下，有些怯怯地看著突兀出現在血譚中央的人。
    這時幽實在看不下去而上前一步，而這更是激怒了正處於俗話所說的發情期的弑夜。
    “寶貝兒？你這次出去又勾引了多少人？”弑夜看到幽不禁嘴角一撇，“要好好懲罰才行呢。”
    夢魘已經處於欲哭無淚的狀態了。
    幽看到雪鳳凰這副模樣實在是忍心不過去，就算他不能與自己結合，也至少要看在同族的份上保護他。
    “幽，十五代惡魔，火鳳凰種，請多多指教。”
    幽發起的是同族間的挑戰。
    然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眼睛已經不能再捕捉到弑夜的動作了。弑夜作為回禮，默認不使用元素進行決鬥，而是憑借自己的速度瞬間移動到了夢魘身邊。
    “你喝了太多了。”弑夜咬住了夢魘的脖子，吸食了一大口血液，讓夢魘下意識地昏厥過去，癱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要好好懲罰不是嗎？”弑夜不以為意。他麵對麵地近距離看著幽，刹那間，他的眸子變成了金色的獸瞳，身體也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還是一隻小惡魔呢。”弑夜不屑地說道，“夜•卡瑞爾特，一代惡魔，迅猛龍種，來開始虐殺吧。”
    

    作者閑話：

    章節名是我本來就取好的，然後我又會在發表前再看一遍。
    問題是這個章節名咋看起來那麼奇怪呢=、=
    你們不覺得奇怪對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