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的自由
紫色絮狀的元素似是有自我意識一樣，一團多一團少地混雜在一起，組成如霧狀的形態，隨著主人的前進提前鋪好奢華的紫色銀星似的地毯。紫色的霧忠誠的覆蓋了不安分的充滿咒怨的冰元素，似是在嘲諷一般地親昵起主人的腿，舍棄冰元素和水元素的主人。

一金一紅的詭異雙瞳驀地一眨，饒有興趣地傾聽著遠方傳來的山洞塌壞的聲音。那邊估計已經和融零龍相遇了吧……這裏也是需要做一些準備。想到這裏，諾刻斯脫掉了身上厚重的三層棉襖，外露出一副格外瘦削的身子，纖弱到不如風中柳絮。棉襖下僅是一件單薄的露肩黑色襯衣，左肩上有一個明晃晃的暗色刻印。
這是多虧了“享緣之樹”的裁決。剔除自己的元素，奪去自己的雙腿，與那個賤人一起使自己墮落成怪物，以至於……他的情感碎成了玻璃渣，獨獨留下一顆堅硬的理性核心。
享緣之樹強硬地將這極其不穩定的有害元素灌入自己的身體，卻沒有想到，本來應該害死自己的元素卻被自己完美地利用了。雖說精神分裂症導致了兩個靈魂，但是事實證明兩個靈魂還是有好處的，說謊的好處。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接下來的“複興”作準備。
“呼……”依舊還是能感受到寒氣的諾刻斯顫了一下，咧嘴笑著看到終點處的白色女神像，這裏就是那個空間咒術的一個術眼。
整個空間咒術設置了五個術眼，其中一個就在這裏，剩餘的就不需要自己費心，就勞煩戰勝洛麗塔的菲特•卡瑞爾特去處理便可。
“菲特，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候。”諾刻斯輕盈地踩踏著霧氣，背對著女神像坐下，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睜開的盡是單隻的紅眸。少年低低地笑了，邪肆惡意。本來，他就是一隻懂得壓抑本性的猛獸。當然，他也是一個懂得如何操縱木偶的木偶師，現在，隻需他靜靜地在這裏睡上一會兒，一切都會成真。
“艾薩謝爾•伊比利斯，你絕對不要阻止我，哪怕我把你最心愛的東西給毀得一幹二淨。”
“這是，我的自由。你從未給予我的，我的自由。”
……
“你們快走！”子翛吼道，反手甩出一片冰元素的氣息，將身後的兩人吹向了洞窟外麵。
“你是笨蛋嗎？子翛！”尹墨也亮出自己散發著寒氣的銀刃，正要衝上去幫忙，卻被子翛的冰元素給轟到三米之外。
司徒蘭鳶沒有反應過來，也和尹墨一樣被一股強烈的冰元素的風暴給吹飛了。前方，狼綠幽幽的眼睛隻捕捉到了一隻野獸的瞳眸，而在那一刻，司徒蘭鳶的渾身都已經顫抖不止，爪子不住地縮回。
“冰元素•炸裂！”子翛沒有回頭，背對著尹墨和司徒蘭鳶二人，那一刻，她伸出一隻手對準洞口的頂上發出了冰元素的攻擊。
山洞崩塌，碩大的石塊從上墜落。
尹墨痛心地又一次起身衝了上去，卻隻在石塊堵住子翛的身影時從夾縫中看到一絲影像。剛剛那個瞬間，在夾縫中，子翛轉過身，露出一個苦笑，道：“不要來妨礙我，這是我的自由！”
石塊墜落，堆積住了一絲一毫的縫隙，就連風聲都不能穿透。
彼岸，是子翛與融零。
“不過是一隻小蜥蜴而已，你會停滯於此嗎？”虛幻飄渺的聲音直直地擊中心扉，卻沒有讓子翛晃神而忽視了現在這樣危機的局麵。意識到這點之後，那個聲音的主人明顯地遲鈍了一下。
子翛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擁有七八歲女孩身材的幻獸。就連子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眼珠在剛剛那個聲音出現之後發生了一些變化。
女孩擁有一頭淡藍色的紮著羊角辮的短發，一雙金瞳冷冷地散發著危險的光，而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女孩身著一身碎花小裙赤腳站著。雖說幻獸達到與元素師相當的滿月巫師級別後便可化作人形，但這隻幻獸的變化顯然是很奇怪的，因為這個女孩的皮膚上還多多少少地存在著蜥蜴的淡藍色鱗片。
不僅如此，子翛轉動著眼珠，沒有發覺眼珠的奇怪變化。但是能覺得從右眼中看到的世界仿佛變了一個模樣。
女孩的周邊充斥藍色的冰元素，不僅如此，還有點兒異樣的紫色的絮狀的元素鉗製住了女孩的脖頸，她的身後浮現一個十字架的木板，仿佛，她現在就是一個被操縱的提線木偶。
“隻要破壞掉那個就行了吧？”子翛自言自語道，冷靜地思考的同時準備好了手中的冰元素。
讓尹墨和司徒蘭鳶撤退是正確的選擇，在這冰元素異常充沛的地方，就算是火元素也不能很好地釋放。
對方也是冰元素的幻獸，自己的冰元素在力量上明顯稍遜一番。這裏，萬萬不可以硬來。額……誰跟自己說自己不可以硬來的？
子翛有些煩躁地晃了晃腦袋，想要把一些擾亂自己思路的想法清除出去，因為這些紮根於記憶深處的想法很明顯不是她自己的。哼，她才不要被任何人掌控。想到此處，子翛暫停了一會兒思考，依靠本能將一個冰元素的壓縮能量丟在了自己的腳前。
偏差3厘米，角度為70度，力度控製在五成左右，以免頭部碰到洞頂。至於用爆炸的衝擊力躲開的原因在於眼前的“蜥蜴”女孩用虛幻的龍爪朝這邊打來。
在空中至少要停住三秒，所以，子翛用如此想著，冰元素便如“器官”聽從“大腦”的命令一般托住了她的雙腳。而這時，女孩的眼珠必然會上傾。
偏轉大概0.3厘米，這裏全是充沛的冰元素，操縱女孩背後的那一點兒冰元素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至於原因，暫時不要去追問。
將金色的來自於某人的強製契約給擊破了之後，子翛在下落的一瞬陷入了那個夢境的深淵。這一次，不再有烏黑的血潭，也沒有屬於那個男人的，想要把自己束縛住的帶刺的荊棘。
空曠的，毫無纖塵的白色大廳中孤獨地擺放著一把白玉雕成的奢華王座，在那之上斜椅著一個……少年。從外表來看，應該不過二十歲，隻是那渾然天成的滄桑氣質讓子翛一時間有些琢磨不定形容詞。
眼前，是白與紅的衝擊。
少年緩緩地睜開眸子，緋紅似血，宛如晚霞般渲染的迷人，但隱瞞著不知深淺的東西。他那眼睛莫名其妙地讓子翛想到了雪颯，但非常不同的，如果說雪颯的那雙眸子是旭日般的燦爛，這雙眼睛就溢滿了消散殆盡的星火。
不僅是眸子，還有那長發。酒紅色的長發襯著這個少年非常地狂放不羈，然而他本身依舊是如此地……無欲無求？子翛覺得自己的詞用的不對，他並不輕浮，這酒紅色的頭發本就不是屬於他的東西，差別太大。
子翛沒去注意少年的服飾，那好象是古時代的衣服，有繁瑣的搭扣，袖子上還有某些貴族家族的族徽一樣的東西。少年的目光開始放到她的身上，子翛微微皺眉，她看到他的嘴唇微啟，而她不湊巧地知道他的話。
“你的下一句話是‘無聊’。”
“……無聊。”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滯住了，在徘徊不前的氛圍裏，少年高傲地揚起眸子，不屑地看著她。“呼……無趣。”少年無意義地呼了一口氣，並不想換個姿勢，維持著斜椅的姿勢，帶著慵懶的氣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生命就是浪費在等待和被等待上的。”少年滄桑地說。雖說這個氣質醞釀地非常得到位，但子翛下一秒就明白他的暗話就是讓她有屁快放。
“從今以後不要擾亂我的思維！這是我的自由！”子翛篤定道，眸中那炯炯有神的輝光卻沒有讓少年的神色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嗬。”他冷笑一聲，不可多得地囉嗦了幾句，“你的自由僅僅在於記憶束縛的鬆懈。”
“鬆懈？”子翛疑惑。
“那個怪物。”少年淡淡道，“大限已至。”
又是那個怪物！又是那個怪物！那個擾亂思維，那個掠奪記憶，那個不知好歹的怪物！那個怪物究竟是誰！至少有一個名字，有一個線索也可以啊！子翛在內心咆哮，她的求知欲一經泛濫便止不住了。
“……哼。”少年輕哼一聲，似是透露出些許焦躁的語氣，盡管子翛不明白眼前這人在煩惱什麼，不，她應該知道的。少年的這個怪癖，抑或是“天性”讓他自己都很為難，卻又不得不接受。
少年討厭“名字”。而他現在要說出他最討厭的那個名字。
“美狄亞•卡瑞爾特【Medea•Creator】。”少年淡淡道，神情驀然恍惚一陣，隻聽見他對著虛無的空氣輕輕喃吶道，“卡瑞……”
“具體的事情，問外麵那隻蜥蜴吧。”
“我不得不沉睡了。”
少年，翻身背對著她。那一瞬，視野被迅速地拉大，她的身體似乎以光速退出這個白色的空間。最後，她的神誌回到了下落的途中。恍惚間的失神讓她的身子一下子保持不了平衡，有些踉蹌地摔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準確地說，是被女孩抱起了。
冰藍的眸子冷漠地盯著她，那眼睛周邊還有些許微微突起的龍的鱗片，在冰的照耀下折射出異樣的美感。一股獸性的高傲直射她的內心，讓子翛為之震撼，這隻龍擁有著不屈的心靈，哪怕經過與她戰鬥後這個女孩的身心已經非常疲累了。
“嘖。”女孩一挑眉，隨手將子翛扔在了冰塊上。
“喂！我救了你好不好！”子翛在下墜的那一瞬在後麵用冰元素做了保護措施，她不悅地看著女孩。結果，被女孩回了一道陰冷的殺意目光。
“我的名字是洛麗塔【Lolita】，稱呼我至少用‘您’，伊比利斯的後代。”洛麗塔不滿地轉過頭，有些著急地看著自家的寶貝洞窟，無視正要開口的子翛直接跳進了洞窟內。
“喂！伊比利斯究竟是？”子翛一時間忘記了石頭外還有尹墨和司徒蘭鳶的事情，朝洛麗塔追了上去。
她也縱身躍入那個不知深淺的洞窟內，一刹那被強光差點兒亮瞎了眼睛。洞窟內，堆積著一摞又一摞的金銀財寶、高檔煉金器具……沒有一個不是閃耀著綠級煉金等級以上的光輝，這讓子翛想到了司徒蘭鳶，然而她想象不出她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可能會因此心髒停止吧……
“混蛋雪颯！你在哪裏！”洛麗塔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大吼，這舉動在子翛看來格外反常，但洛麗塔卻篤定那家夥一定跑到了這裏。
“那個，你說的雪颯是不是那個人？”子翛離線索很近，離真相很近，離她一直想要尋找的真實很近。然而……現實往往並不令人如意。
“真是萬分抱歉，菲特。”
“就如你媽媽期望的一樣，普通地活下去吧。”
這，記憶停滯前的最後一個聲音，是……是……
是……天洛……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你是生命。”
“艾伊！說得明白點兒好不好！應該是，你太弱了。”
記憶的深處，響過那熟悉的兩人的聲音，重叩自己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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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9個收藏謝謝謝謝0.0
其實最讓M君驚訝的是“蘭”的那章有18個收藏哇塞。-。
不寫文的這段時間受到了“JOJO的奇妙冒險”的影響，所以戰鬥都是精心策劃的。
原創大賽嗬，投枝枝的謝謝支持。
加更嗎？如果有可愛的讀者評論催我勞資就更！不過乃也知道，這文難產……M君可不喜歡碎片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