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血之呼喚 第一章 正確與錯誤的路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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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確與錯誤的路的分歧
作者有話說:吅防和諧
回憶總是像潮水一般湧上,淹沒了心神之後卻又拍拍屁吅股溜走。
浸著水珠的黑色發絲在氤氳著熱氣的溫水裏散開。
窗角處落下一抹陽光,使那雙紫羅蘭似的眸子感受到一陣光的刺吅激後迅速地望向另一邊的牆壁,一隻手順著身體的動作無力地搖晃在由大片荷葉構造的浴盆外麵,不小心順著了葉子細密的紋路一直觸摸吅到底部了連接著莖的部分,那種紋路錯綜複雜,像是迷宮。
目光斜向莖的那側,又稍稍上傾。
她在觀察,她無時無刻不在觀察。
牆壁上蔓延著古老的樹的紋路,一圈又一圈的褐色年輪與那天然形成的淺淺溝壑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圖案。比其他地方稍顯凸出的圖案由幾根淡棕色的深溝•壑組成,在蔓延向上的過程中有時橫七豎八,有時聚合到一塊,最終指向了嵌在樹木牆壁裏的時鍾。
金色的紋路混於褐色的時候是如此的顯眼,以至於眼睛在望向那時鍾時,時針即將指向八點的位置立即喚起了懸浮在大腦中的回憶。以至於大腦的主人沒有片刻的時間去驚歎金色與褐色的組合的奇妙。
八點十分,遠古秘語,古龍語•一級。
那張課程表就放在自己的床頭櫃上,被一盞從左邊數第三個燈壞了的裝滿光元素的“螢火燈”壓著,昨晚趴在床上的自己曾經想要將它硬扯下來,而那紙張卻不小心被螢火燈的花雕給劃破了一個缺口,就在右上角的部位,而在那下麵——雖然自己隻是匆匆地瞟過一眼第一節課的時間,但她確定時間沒錯。
這麼想著,不知在浴盆中發呆了多久的少女直起身子,自然地輕甩了自己修長到腰吅際的長發,垂下的略長的發絲似燕子輕呢水麵劃開一道淡淡的漣漪,最後依戀不舍地遠離了朦朧的霧氣。早上的陽光輕柔地親吻著發間似盛著滿滿桃花的水滴,映出少女冰雪潔白的肌膚與秀吅色可餐的身體。
如絲綢籠上月光,似精鍛斷於彩霞,少女隨意地套上了昨天剛剛領到的學院製吅服,不顧浸泡已久的黑發打上濕意,少女沒有刻意地去關注顏色與製吅服的款式,簡單整理了一下儀表便來到了木門前腳一踏入黑白相間的靴子便快步地走向門外。
時間流逝得很慢。
略過那迷幻飄渺的雲彩,走入那綠意籠罩的塔樓,被牆上倒掛著的薔薇與荊棘嗤笑著懶惰,佩帶著“白子翛”三字的淡藍色徽章的少女無意去注視空無一人的大廳,在標識著教室名稱的木板上駐留了一下目光後隨即走向通往“古龍語•一級”教室的空曠走廊。
她不得不在進入前停頓了一下,拐角處一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從側麵的角度,子翛隻能夠看到幼小的兒童幹巴巴地嘟著嘴,躊躇著什麼。
子翛也似乎受到了影響,不自覺地停留在了牆的拐角處,一眼望向從未到過的地方。
金邊的紅絨地毯鋪向走廊的盡頭,兩邊天然木頭所築成的牆壁上垂掛下來綠葉的紗簾,從近到遠,一直連綿不斷地受風元素的驅動劃開一道道新生嫩綠的波浪。
這個學院與樹融為一體,子翛概括道。
“打擾一下,請問古龍語的教室是走這條走廊嗎?我無法看到木板上的注明。”舒展開來的聲音似乎因為緊張和陌生人說話而變得尖細,幼吅嫩。套著另類顏色——白色的校服附帶著的白帽子的幼小且嬰兒肥的臉焦慮不安地抬頭望向少女,仰頭的瞬間,他不經意地露出了他戴上帽子拚命想要隱藏的雪白的發絲。
水晶般熠熠發光的紅眸注視著子翛,粉紅的小吅嘴微閉微開,最終才敢微露牙齒用更加大的聲音以及更加懇切的態度來詢問教室的所在。
“請告訴我。”
注視著這個小孩的眼睛就好像不自覺地將目光沉入了澄澈的紅瞳,遠眺那似晚霞映在水潭上折射吅出的波光粼粼。
“是的。”子翛習慣性地使用了古龍語,畢竟她不可能因為一封小小的信件就擺脫本能的回答。
然而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音節,小小的似蘋果般的臉兒上莫名地顯現了笑容,子翛稍稍留意了一下這個年齡應該沒有到十歲的小孩子的胸前所佩戴的徽章,銀色的雪花勾畫著徽章的左上角,刻印著的是“雪凰”一個簡單的新語名。
他並沒有對自己冒出的古龍語做任何的疑問,隻似一隻自吅由的鳥兒撲騰著翅膀迅速地跑入通往教室的走廊,等到子翛再往走廊裏瞧一眼時,他似乎早已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她的耳朵聽到了一聲布穀鳥的呼喚,下意識地望向懸掛在空中的棕色複古時鍾,走廊裏的時鍾被設置成一到整點便會響起提醒的鳥叫聲的狀態。
少女踏入了綠意盎然的走廊,不再留意這所學院精心裝飾的與大自然融合的要素。
然而,在踏入走廊的那一刻,子翛以她敏銳的感覺注意到了一絲不對勁。
目測距離那裏教室的門上所掛著的木板,整條走廊不過是十米不到的距離,自己的雙吅腿跨步雖然少於一米,但是在二十步之後自己早已應該到達。
子翛眺望了一下掛在拐角處的布穀鳥時鍾,卻因為光的反射隻能模糊地捕捉到分針與秒針的位置,與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所觀察到的時間一模一樣,停留在八點零一分五十六秒。
飛速運轉的腦子瞬間給出了自己可能所處的情況的答案,就如自己在昨晚見到的那個管理員一樣,扭曲了這所學院的空間。
這個世界是由七個空間以及空間之間數不清的裂縫構成的,最終形成了旋渦星係。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漩渦星係中淵靈星宿和漠界星宿之間的一個小裂縫,而更小的裂縫能夠在任何地方產生,就比如說現在。
空間與時間總是相伴而行,在空間扭曲了的現在,這裏的時間流動被禁錮,牆上的鍾讓子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101學院既然將學院設置在空間裂縫中,就必然有人能處理這高頻率發生的小裂縫,一旦裂縫產生,校長必然會知道然後經過流程有一定的專人來尋找被困住的學生。
不過,子翛不想要等待,哪怕是僅僅一秒鍾。
摧毀裂縫可以變得很困難,也可以變得很容易,裂縫隻是在自己與目的地之間安排了一個斷裂層,隻需要動用自身的元素搭建一座橋梁便可以通向那可望卻不可及的教室。
盡管她這個年紀的多數元素師難以喚出自身的元素,但是她已經可以做到。
意念轉動之間,絢爛的冰晶由指尖滑落,似風鈴一般懸墜在空中,幾顆棱形的冰錐棱角分明,耀眼奪目似是幾顆細小的鑽石,以雪花的結構中心散開。
白子翛的元素是冰,屬於自然的結晶體。
如果猜測沒錯,這是從母親艾伊那裏遺傳下來的元素。
天生強大,自從子翛掌握了將元素核晶化的方法後,它總是這樣似月亮船般地如同一件完美的工藝品懸掛在至極的指尖,卻沒有任何的重量。
然後,隨著自己的心願,它可以移動,也可以漂浮在空中,甚至……
接下來是子翛比較喜歡的一種操控自己的結晶體的方法,先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結晶體中,然後操控著它慢慢移向那永遠到不達的門口。在靠近門的五米前元素卻被一種透明的似果凍的無形牆壁所隔住,而那便是裂縫產生的中心。
“boom!”子翛吟唱著鍾愛的古龍語,激動地看著結晶體炸裂開來分成無數個細小的冰屑,然後又從無數個細小的冰屑裏發出再一次的爆裂,使一個“炸吅彈”能爆發出的力度覆蓋了整個裂縫的缺口,並一步步地將它炸裂得更加巨大。
子翛輕吅盈地快步走去,沒事人一般的將幻化出來的結晶碎片又再一次化作了無形的水汽,她打開了門,一隻眼睛順便留意了那時鍾的時間,八點零一分五十八秒。
觸碰到那纏滿藤蔓的把手的一刻,門瞬間從裏麵被打開了,竄出來的是兩隻蓬鬆的狼耳朵,像灰色亂麻一樣交錯在一起的絨球一樣,觸碰到了自己的額頭。
觸感有些紮人,但是熱量很足。
從教室裏探出的是一張朝氣蓬勃的臉龐,她有著淺灰色的迷人眼睛,此時她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兩顆小犬牙襯著那若隱若現的酒窩顯得整個人精神十足,或許子翛不應該說她是個人,因為她的狼耳朵就表明她是來自漠界星宿的一隻獸族狼分支。
“看,看門犬,我說過外麵有人,你怎麼能不相信我的聽力?”說著,擁有著嘹亮嗓音的狼女便將木門甩向一邊,雙手叉腰地望著站立在講台上的披著一身黑袍的人,“給我賭約的二十個金幣!”
然而,“嘭”的一聲後,教室裏立即響起了幾聲幸災樂禍的笑聲,並齊齊朝門口投來震驚的目光,隻有身披黑袍的人轉過來時沒有強烈的反應,隻有沉沉似重石墜地的音色在空中回蕩,“你的二十個金幣被用來修理木門。”
“不!不!”狼女聽聞立即大驚失色,身後的狼尾巴蓬鬆得似是在油裏炸過了一般緊張地豎起,“看門犬,如果讓我去講價,我保證三個金幣就可以把木門償清!所以剩下的十七個金幣可不可以~”
“司徒蘭鳶。”黑袍人清咳了一聲。
“好,好……”狼女頓時像放跑了氣的氣球,憤懣不平地看了一眼破碎不堪的門,那眼神似乎在埋怨木門的脆弱,隨後便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黑袍人轉向了自己,而子翛卻無法看到他的臉,他的黑色遮蔽將他的整個臉給覆蓋,投下的暗影直到衣領,完美地掩蓋了自己的全身的蹤跡。子翛能夠觀察到的,不過是似乎是他的頭的位置稍稍往右下偏了一下,勉強能夠從微小的縫隙處看到他下巴那裏修整整齊的黑胡子。
直到這時子翛才注意到自己的左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擠著,那裏竄出了一個裹著白鬥篷的小腦袋,那便是剛剛自己在走廊拐角處看到的那個兒童,名叫“雪凰”的年齡未到十歲的小孩子。
“對不起,教授,我們剛剛遇到了空間裂縫。”幼吅嫩的聲音焦慮著,那還未從剛剛的遭遇中回過神來的小白兔的眼睛裏似乎還噙著淚花,“我沒有遲到吧。”
黑袍人點了點頭,並示意遲來的學生立即選一個位置坐下。
第二排和第一排的最右邊的位置還空著,整個教室隻能容納三十個學生,而坐在中間的三個男生則強占了七個位置。
矮小的雪凰走向第一排的位置,白子翛則走向第二排的座位,正挨著剛剛鬧笑話的狼女,司徒蘭鳶。
剛坐下去,剛剛那強占了七個座位的男生其中的一個個子最高的男生便轉過來瞅了一眼子翛,以含情脈脈的眼神。
“嘿,空家的大少爺在看你。”司徒蘭鳶不停地從大拇指扳到小拇指,又從小拇指扳到大拇指,才鄙夷地掃了一眼那個白吅嫩潔淨的金發男生,“但是他沒前途,相信我,如果他繼承了空家,整個空家的財產很快就會被揮霍掉。”
“你在幹什麼?”子翛並不關注司徒蘭鳶的話語,倒是好奇地觀察著司徒蘭鳶靈活的手指。
驀地,一陣悲哀的狼嗚聲低低地從司徒蘭鳶的嗓子眼裏發出,“我在清算我的損失。”
這時黑袍人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名叫獄涳冥,他用自己的火元素將極為規整的字體呈現在空中,這真的是一個很怪異的名字,讀音甚至像是從古龍語裏翻譯過來的。隨後他開始介紹構成古龍語音節的前五個音節。
雖然子翛早已懂得這些,但是還對別人怎樣學習挺感興趣便表現得專心致誌的模樣。
“看,和你一起來的小孩子。”司徒蘭鳶輕微地動了動子翛的胳膊肘,敏銳的狼眸注意到了一隻鬼鬼祟祟的手正在伸入小鬼的魔法袋,從中掏出了一支金色的羽毛筆藏在自己製吅服的兜帽裏,“我知道他是個特例,他和監督人一起入學,不過按照規定監督人必須不能在學生麵前出現。”
“可憐的孩子,他真得需要一個人保護他,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個潛力股。”司徒蘭鳶精打細算的,不知是在琢磨小鬼的錢途還是前途。
子翛一眼鄙夷地看著偷偷拿走小孩子東西的黃棕色頭發的調皮男孩,一眼看著黑板上憑空顯現的火的字體,而這一刻,獄涳冥的頭正對著自己和司徒蘭鳶所做的位置。
“不,不,不,你知道嗎,白子翛!”感受到這惡意的來自教授直勾勾的目光,司徒蘭鳶瞅了一眼子翛胸前的徽章,低聲尖叫著,“我至今沒有畢業就是因為古龍語這門考試沒有過!”
“不,這隻該死的看門犬要叫我了,要叫我了……”司徒蘭鳶緊張地冒出冷汗,因為一個暑假她又將上學期的知識忘得清光,下一秒,幸虧趕在心髒吐出來之前,黑袍人點了白子翛的名字。
灼熱的火在空中蔓延,逐漸在空中凝聚出了一個較長的古龍語單詞。
沒有站立,子翛下意識地以清晰的口齒脫口而出古龍語的發音。
這是記憶的意思,恰好由古龍語基礎音節的前五個組成,這個詞強迫她想起了就在不久的過去她剛好被剝奪了童年的記憶以及有關自己出身的記憶。
無論是前排還是後排的男生都笑眯眯地望著子翛,卻遭到了本人的冷漠相待。
“你可真厲害。”一旁的司徒蘭鳶驚訝地感歎。
驀地,從後背感到了有意思的目光,子翛隨意地一轉看到了一個相貌英俊的藍發藍眸男生在最上方微笑著看著她。
“嗯,好,我希望你們在這裏會有不錯的回憶,接下來我要交代一些重要的校規。”
“教授,請先等一下!”這時,前排的剛剛動手動腳的男生站立起來打斷了黑袍人的發言。
“嗯,這位名叫做沙漠的同學,怎麼了?”披著黑袍的頭顱動了動,似乎在透過某些微小的細縫觀察著製吅服胸前的銘牌。至少,沒有人認為在整個臉被覆蓋的情況下這位性格怪癖的教授還能看到同學們的銘牌。
“我的筆不見了!”黃棕色的頭發似掃帚似的在子翛的麵前上升,這時子翛稍稍撐起了一下吅身子便看到他兜帽裏那隻金色的羽毛筆已經不見了。
說著,擁有著可笑名字的男生向四周掃視了一下,最後緊盯著雪皇紫色的魔法袋裏露出的一小撮雪白的羽毛,揪住雪凰白吅嫩的手臂就往上一拽,力道大得將整塊皮膚都捏得紅紫。
“你這個小偷!”沙漠一邊緊緊揪住雪凰的手臂,一邊將放在半露在魔法袋裏的金色羽毛筆抽吅出,表現出憤怒的模樣。
一陣撕扯,教室裏的大多數人都齊齊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從白帽子裏宣泄而下的似瀑布似的絢爛銀發,以及那銀發末端那淡淡的殷吅紅。
所有人都知道這異樣的發色意味著什麼。
那死寂的數秒間,隻有前排那幾個人惡意地用細微的如蚊子般的聲音咒罵著一聲“雜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