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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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君禛回了京城王府,日日要上朝的他沒有那麼多清閑的時間。反觀慕容明朔,倒是在別院療養地自在。
在別院的幾天過得還算是安寧,慕容明朔是不是在林裏逛逛,就是在書房裏看看書。
“公子,這故事是真是假?”
侍書最近喜歡上了仙俠鬼怪的軼聞書籍。現在看到上天的仙家因為犯了情戒被貶下凡做了普通人,消散了前世的記憶。
“既然有記載,不可不信。”
“那公子信有前世今生嗎?”
慕容明朔放下了手中的書,似乎是出神思考著這個問題。
“也許吧。”
命中注定,慕容明朔不能說是信還是不信,隻是對這種說法有著敬畏感。命中注定的愛情,命中注定的虧欠說起來太過沉重了。
短短的一日就在書齋裏度過了。從日出之時一直看到了日落月升,侍書在一旁捧著書本睡著了,嘴裏還喃喃地念著什麼仙家的名字。
慕容明朔點上了蠟燭,接著在書架上尋找書籍。這裏雖說是別院,但是書房卻龐大的令人側目,兩側還有高高的梯子支在書架旁。
第一層已經被他讀得差不多了,他站上梯子,在第二層瀏覽。
“怎麼沒有名字呢?”
離他手邊有一段距離有一本很舊的書,書封上沒有名字,但是卻被好好的放在一個錦盒上。由於一心想要拿到那本書,他連自己會輕功都忘記了,單單伸手去拿。距離有些遠,指尖雖然勾到了,但是一不經意,就把下麵的錦盒也勾了下來。
錦盒摔在地上,盒蓋打開,裏麵的卷軸掉了出來。
“公子怎麼了!”侍書被驚醒,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沒事,失手而已。”
慕容明朔下了梯子,蹲在地上收拾那些卷軸。一個一個拾起,最下麵的一張散開了,慕容明朔將它小心地拿了起來,動作卻停在了那裏。
水墨勾勒,是一個人的側影,白色的袍子,線條很柔和的勾勒了臉頰的輪廓,順直的黑發在身後舞動。
“公子……”
畫上是誰,一打眼就能知道。侍書有些擔心地看著慕容明朔。
慕容明朔麵無表情地將那幅畫係上,和剛才的那些一起放進盒子裏,重新放到了架子上,然後就邁出了書房。
一言不發。
侍書仰頭看著那個錦盒,心中有些好奇地將它再次拿下來。打開了蓋子,一張一張地打開畫軸,有的放在桌子上,有的掛在了書架上,有的放在了椅子上。
數量好多的畫軸,最終打開後,侍書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心裏震撼。
全部都是水墨寫意,全部都是身著白衣,卻全部都是同一個人。
慕容明朔。
侍書環顧了這些畫,突然不可遏製地淚水衝出眼眶,模糊了眼底的畫麵。
公子,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啊!把心中的那個人被反複地畫著,反複地描摹,一舉一動都栩栩如生,那個人必定是斟酌了千萬遍,在腦海裏麵一遍一遍重現他的一舉一動,落筆珍重。
這種心意,好沉重,好讓人心痛。盡管盡力地隱藏起來,卻又忍不住地把心裏的他畫了千萬遍,珍惜地放在盒子裏。
侍書小心地將畫軸卷上,莊重地擺回原處,熄了蠟燭走出房門。不知為何,侍書覺得自己有一種窺破別人秘密的負罪感。
月上中天,別院裏的夜鶯啼叫地婉轉。
幾日別院,慕容明朔悠閑,端木君禛可就是“累”得焦頭爛額。
端木君禛下朝,就見到雪晴站在宮門口,一見到自己就走了過來。
“今日如何,時間比往日長了許多。”
“嗯,還好。”
端木君禛不漏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同行的大人們看到雪晴,露出了別有意味的笑容,不停地誇讚端木君禛是多麼有棟梁之才。雪晴也是笑著接受了各位大人的誇獎。
“各位,告辭。”
“雪晴,你回去吧。”
端木君禛沒有上馬車,視若不見地走過去。
端木君禛從雪晴身邊走過,雪晴隻覺得心底一涼。鼻翼前的氣息很熟悉,像是某種香料的味道,那種淡淡的冷香總是縈繞在端木君禛四周。
緊緊咬住下唇,雪晴強自鎮定,又追了上去。
“你有喜歡的人了?”雪晴仰望著他堅毅的側臉,語氣有些顫抖。
端木君禛站住腳步,隻是看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久,抬步走了。雪晴的雙手緊握著絡紗的裙子,深深淺淺的褶皺就一如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晚間的端木君禛被太子拉去飛花煙雨閣和各位少爺一起飲酒。在他到的時候,裏麵的人早就開始了牛飲,有幾個人已經意識不清地被各家的奴才抬了回去。
“王爺,這一杯酒,從此恩怨一筆勾銷,咱們就是朋友。”
“太子客氣了。”
客氣地和太子對飲著,桌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端木君禛不說話,屋子裏的氣氛就漸漸冷了。在飛花煙雨樓裏不叫上姑娘怎麼盡興,太子端木忻叫了幾個姑娘進來。
一時間屋內的空氣就變的膩人,滿是胭脂水粉的氣息。端木君禛低頭飲酒,沒有對那些人作出回應。而太子端木忻似乎是就緊盯著他的反應,隻要他一躲閃,端木忻就會指派另一個女子過來。
“王爺,在這裏不用拘束……來來來,小桃可算得上是這裏一等一的美人了……”
名喚小桃的女子也是大膽,直接半坐在了端木君禛的腿上,拿起一杯酒就準備喂他。
端木君禛半推半就地把酒喝了,誰料那個女子竟然勾了他的脖子撒嬌。
“王爺,美人恩您就收下吧……”
端木君禛克製著自己內心的反感,嘴角扯出了一個笑,指尖挑起了小桃的下巴,作勢就吻了下去。
唇瓣相貼,端木君禛隻是冷冷地看著小桃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兩頰羞紅。
碰觸了一下,端木君禛就移開了唇,留著小桃還沉浸在他方才的溫柔中。
“果然是年少風流啊……”
太子眼底有一種不明的詫異閃過,隨後大家又開始了夜裏的狂歡。直至太子爺喝醉,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麼,這場荒唐的宴會可算是結束了。
謹之一夜都站在門外悄悄觀察,端木君禛的舉止倒是把他嚇住了。不僅是接吻,平時來者不拒都能調笑幾分的王爺昨晚特別不自然。看到那種反應,還以為他是第一次來飛花煙雨樓呢!
“謹之,回去準備熱水。”端木君禛是黑著一張臉出來的,氣場壓抑得可怕。
“雪晴小姐還在王府,這……”
“去別院。”
端木君禛從車裏下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內的慕容明朔。幾日不見,氣色倒是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進了門端木君禛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後院的溫泉,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端木君禛的反常所有人都察覺了,但隻有一個人安之若素,什麼也沒問就回了書房看書。
一隻斑斕美麗的鳥兒停在書房的窗口,叫得動聽。慕容明朔從它的腿上取下了一張紙條,看過之後的紙條瞬間就化成了灰。
別院外麵是一條林間小路,兩側的樹林長青,密密得聳立著。慕容明朔在林中漫步,偶然就看到林中的空地上有兩塊石碑,上麵的字跡都已斑駁。
“這莫非是……”
頸上冰涼的觸感讓慕容明朔瞳孔緊縮,兩把劍架在脖頸上,略微地用著力氣。
“說吧。你倒是誰。慕容明朔。”
“我自然是慕容明朔,不然還能是誰?謹之,你認為我是誰?”
兩把劍放了下去,慕容明朔轉身,饒有興致地看著怒目相視的謹之。
“慕容明朔,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最好趕快離開王爺!若你居心叵測,小心我不念舊情!”
慕容明朔帶著笑容看著謹之,沒有任何憤怒或是被拆穿的尷尬。墨發玉冠高高束起,淡淡的藍色在陽光下發著光暈。
“隨你怎麼想。”
“這是端木君禛父母的墓吧。”
慕容明朔轉過身,撩起長袍就跪了下去。謹之看著他這樣,輕哼了一聲就輕功消失了。
“伯父伯母……”
慕容明朔跪了好長時間,也說了好多話,似乎是窮盡一生的話語在說著,樂此不疲。
林中的風輕輕柔柔,就像是人的手一樣撫摸上慕容明朔的臉頰,溫柔地呢喃著。
謹之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側目看了那個白色的身影,慕容明朔跪了好久,低垂著眼,很是乖順。
這個人,越發讓人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