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頭發的結果是漫長的，好幾次莫遠都差點要睡著了。還是那個給他做頭發的人老是問東問西的才讓他提起神來。
    “原來你是那個學校的呀，聽說那學校環境蠻好的，這幾年又建了新的教學樓。”男人原來叫阿澤，莫遠聽到其他人是這麼喊他的。
    “是的，環境挺不錯的。”莫遠不知道該怎麼挑起話題，隻能是對方問一句他答一句。
    頭發染好了，阿澤讓另一個幫他修剪頭發，他說那個人的剪頭發要比他厲害得多，莫遠點點頭，他沒有什麼意見。
    等所有的步驟都完成了，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了，莫遠覺得自己的脖子都酸掉了。阿澤替他把頭發撥了幾下，他看到鏡中的自己，明明還是他，卻能感覺到有些不一樣了。現在的莫遠把頭發剪短了，看起來更加趕緊利落。有點淡淡的棕色，也不像以前那樣，黑色的頭發隨意地擋住眼睛，就算梳過了平時看起來也是亂糟糟的。
    隻不過是輕微地改動，整個人卻是煥然一新，唯一和莫遠的臉不搭調的，恐怕隻有那一身隨意的，已經磨得有些毛躁的T恤。
    “好了。”
    莫遠站起來整理一下身上殘留的碎發，付款的時候他可心疼了，從來沒花過那麼多錢。
    那個阿澤倒是笑著招呼他下次再來，莫遠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哎喲，你咋整的？”回到家的時候，莫媽媽一眼就看都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兒子，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莫遠一聽，整個人都繃直了身體，就怕老媽會罵他。結果下一刻莫媽媽一邊笑著一邊走過來摸他頭發。“挺好看的呀小遠，爸爸媽媽平時工作忙都沒時間顧及你，穿著打扮上也沒有考慮到你，是我們不好……”
    “沒有的事，媽，你們這樣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是的，像他家這樣父親母親都和和睦睦的，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那些物質上的東西，他其實沒有太大的追求。
    他雖然也羨慕班裏那些同學穿好看的衣服，用名牌手機什麼的，但也不想去和他們攀比，也不覺得他們有的自己一定要有。
    “傻孩子，你都懂得去打理自己的頭發了，就證明你已經開始長大了，開始懂得在乎某些東西了，可是隻有頭發弄好了，其他行頭跟不上也是不行的，媽媽今天正好休假，帶你去商場逛逛看看有什麼衣服給你買些……”
    “不用了媽媽……”莫遠沒有想到他老媽今天怎麼心血來潮了。
    最後還是被媽媽帶著出了門。
    “咦？媽，你什麼時候換車了？”莫遠驚奇地打量著這輛嶄新的銀色奧迪，明明他老媽一直開的都是一輛幾萬塊的QQ，這輛起碼也得三四十萬。
    “今天早上剛到的，怎麼樣？好看嗎？”莫媽媽一臉興奮，就等待著兒子的反應。
    隻是莫遠卻是在想別的事情，“媽，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他可不覺得以他家的收入買得起幾十萬的車。
    “我和你爸不是跟你方阿姨做些生意麼，現在賺了錢了，這車子我也相中好久了就幹脆買下了。”
    “可是，媽……”莫遠想問他媽為什麼會舍得買這麼貴的車，像平時他們都沒那麼奢侈的。
    結果莫媽媽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然後對他說道：“小遠，人的一輩子有多長？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錢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如果有那樣的經濟條件，那就更要善待自己才是。就像你今天做的，媽媽不會因為你染發而多說你什麼，因為我知道你和其他那些孩子不一樣，你明白嗎？”
    “媽……我好像懂了。”莫遠聽了媽媽的話，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問他媽：“老爸他知道你買車了麼？”
    莫媽媽笑了笑，“怎麼不知道，這車還是他出了錢，他自己還買了輛呢，現在還沒到家呢。”
    “……”莫遠沉默了一下，從前怎麼沒覺得錢能來得這麼快，老爸老媽究竟是做了什麼賺了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