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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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上班的高峰期,路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行人不少,中間的柏油路上,因為擁堵而走走停停、排成了長龍的汽車更是不少……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人,哪兒都人滿為患。
可真到出事兒的時候,滿街的人卻一個個置若罔聞、不為所動,跟不存在一樣——
“搶劫啊!搶劫啊!”
年輕的姑娘一路追著個青年小夥兒,驚慌失措的尖叫求助,小夥兒的手裏拿著個女包飛快的跑……另一隻手的袖口裏,尖刀若隱若現。
沒人敢管,體力懸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終於姑娘腳下的高跟鞋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
“求求你們幫幫我……包裏有很重要的東西……”
無助的姑娘,坐在地上梨花帶雨,隻剩下不住哀求路人的份兒。
“站住!”
——終於,堵車的長龍裏,一輛保時捷上突然跳下來青年,膚色白皙、身材纖細,一雙鳳眼俊美的甚至有點妖孽。
像這種開豪車的精英,怎麼看都不像是敢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見義勇為的……可是他柳珞離敢!
柳珞離不光敢,而且還敢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混蛋!別跑!”
這是個很普通的見義勇為的畫麵,然而,之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敢做,就是因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演變成怎樣的可怕結果,比如——
轉眼間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前麵的路被磚頭封死了,眼看被逼到死角的小偷,突然亮出了匕首的同時,猛打一聲口哨!
“把包交出來!”
——柳珞離麵不改色的逼近那個歹徒的時候,他已經被一群聽到口哨聲從四麵八方趕來的歹徒同夥包圍了,十幾個人,十幾把刀,把個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巷深處堵得滿滿當當。
“想打架是麼?好啊!”
柳珞離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倒是微微挑了一下嘴角,毫不掩飾眼底的不屑。拉了拉領帶、挽起袖子,挽袖子的時候順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離早晨第一台手術還有點時間,反正他也沒打算放過這群人渣再去危害別人,幹脆一起收拾了送警察局,還能不耽誤上班!
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這年頭,見義勇為也得有點兒資本!
不信?可以參見柳珞離。
不到十分鍾的光景,再看這偏僻的小巷裏——
匕首散落了一地,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歹徒們,有的頭破血流,有的捂著好像斷了的腿滿地打滾兒,有的幹脆已經暈了過去……橫七豎八滾了一地。
再看站在那裏毫發無傷的俊美青年,重新整理好領帶衣袖,除了額頭上因為一大清早的“熱身”出了一層薄汗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柳珞離掏出電話,準備打個110,不然他的車上可沒這麼多座位把這群雜碎送去警察局……到此為止,這還是一場普通的見義勇為,而且相當順利。
然而——
“先生,謝謝您,謝謝!”
被搶了包的姑娘總算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湊近過來,滿臉感激,伸手想拿回自己的包。
“哦,不客氣,這是你的包,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要是沒少什麼就趕緊去上班吧,這裏的事兒交給我處理。”
柳珞離暫時先放下電話,先把包交給對方……這是一個天經地義的流程,可是誰會想到這姑娘會在一邊不住的感激、一邊檢查包裏的東西時,突然從包裏掏出一把粉末,對著眼前毫無防備的恩人劈頭蓋臉的撒過去!
“唔……”
柳珞離意識到立刻閉眼閉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你們……”
不由自主的向後幾個踉蹌,吃力的靠在牆壁上不讓自己倒下的柳珞離,發現自己的力氣迅速被抽離似的,思維和視線都迅速變得模糊起來……糟糕!是烈性蒙汗藥!
可惜,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之前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的那群持刀搶匪很快又爬了起來,猙獰的笑。
他們之間的互動,他模糊的視線裏已經分辨不了太清楚,這一刻,他隻知道——
壞了!他們是一夥兒的!這是有人專門給他下套!
“你們這群飯桶,這麼多人連一個醫生都打不過,我養你們有什麼用!幸虧我做了兩手準備,不然今天就讓他跑了!”
——是剛才被搶包的女人。
“喂,女人,你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柳珞離靠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沒有立刻倒下已經是極限了,全靠意誌在撐著。
“嗬,你不認識我也是當然的,在附近幾條街上,所有的偷和搶都歸我管,他們都給我按月上供,他們叫我頭姐。嘖嘖,柳珞離呀,知道你是個醫生的時候,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呢,居然這麼能打,你說你好好的在醫院裏做個小天使不好麼?這條街你也不記得了吧?三個月之前,我弟在這兒搶了個包,當時那女的死扯著包不放,我弟一著急就捅了她一刀……結果被路過的你追了三十多條街,硬是給追上按地了、送了警察局,因為搶劫、故意傷害,他現在在裏麵過得一點都不好……你說,這筆賬我應該找誰算?”
女人不再梨花帶雨,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麵目……隻可惜,柳珞離此時模糊的視線裏,已經根本看不清她醜陋的嘴臉。
“明明……明明是你們自己違法,說的那麼……那麼理直氣……”
柳珞離話沒說完,就挨了狠狠地一個耳光,撐不住的身體,終於狼狽不堪的重重摔倒在小巷裏凹凸不平的地上。
“哼,少廢話,我們吃的就是這口飯,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們說,我該怎麼報複這個喜歡行俠仗義的小天使呢?”
女人這陰陽怪氣的話,顯然是問周圍那幾個手下的。
“頭姐,我看他長得這麼好,不如我們用刀把他的臉全剮個稀爛,讓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鏡子,怎麼樣?”
“我覺得可惜啊,畢竟長得好看呢!我看不如這樣,頭姐你要是看得上,就找個地方把他睡了,然後去告他強奸,讓他在監獄裏麵好好享受一下你弟弟受的苦!”
“要是頭姐你看不上……嘿嘿,我聽說男人的滋味兒也不錯,長得這麼好看別浪費了,不如送給我們幾個玩兒玩兒……你放心,我們弄完給他拍了照片,做成海報貼到他們醫院去,看他還有什麼臉去當醫生!”
幾個手下紛紛露出無恥猥瑣的嘴臉,各自獻計。
豆大的汗珠從蒼白的臉上不斷的滑落,滴落在地上,柳珞離緊蹙著眉頭,完蛋了,身體……一點都動不了,神智也越來越渾渾噩噩,這下,真得要落到這群雜碎手裏了!
可是動不了,一切的糾結都沒有用,漸漸地不隻視覺,連聽覺、觸覺也模糊起來,柳珞離隱隱感覺到有幾隻手伸向自己,在七手八腳的撕他的衣服,一股惡心的屈辱感在胃裏翻江倒海。
“喂,你們幾個,把髒手拿開!”
——那個陌生的男音出現的時候,柳珞離根本已經聽不清楚這個新的腳步聲是什麼時候接近的,他就是覺得……這個聲音,好暖和。
聲音有一點點熟悉,卻根本想不出什麼時候聽到過,是一種很慵懶的語調,不怒而威,突如其來的……讓人充滿了安全感。
安逸的……可以讓他終於放下最後一絲強撐的意識,渾然不覺的安然睡去。
所以,終於徹底陷入昏迷的柳珞離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那之後,巷子裏慘烈的叫聲此起彼伏;
他不知道,那之後,巷子裏發生了人類無法理解的詭異事件;
他不知道,那之後,那些企圖淩辱他的雜碎們,下場有多慘……
他,也不知道……那個修長的男子一臉帝王般高不可攀的威儀,卻滿眼疼惜的望著他,單膝跪地的躬下身,小心翼翼幫他整理好被扯亂的衣領,把他打橫抱在懷裏,無奈歎息,卻又毫不掩飾寵溺的凝望著他這張在剛才地上蹭的髒兮兮的臉——
“小混蛋啊,你什麼時候能讓人省點心呢?”
溫熱的唇瓣輕輕觸碰他額頭的吻,時隔千年,依舊燙的好像能燙傷靈魂似的。
小離,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