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湖!我們掙紮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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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妹妹啦,叫我夢姐姐吧。”與冥劍離別的這幾天,夢綺羅想了很多,父親~母親還有敏兒。“夢姐姐,嘿嘿,等沒人的時候我在叫吧,從此以後我敏兒也算有個依靠了吧,以後老爺要是在罰我,夢姐姐可要幫我啊。”敏兒忽閃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夢綺羅。“那要看你夢姐姐我高不高興啦,要是讓我不高興,不光你老爺罰你,我也要罰你。”夢綺羅佯裝生氣,敏兒卻不吃這一套,趁其不備,竟動手撓向了夢綺羅的最癢處,緊接著一連串歡笑打鬧的場景迅速劃過了此刻夢綺羅的腦海,在她煞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淚痕。“咱們夢家還有一位親戚,是我的一個堂哥,如果將來有什麼不測,你可以去投靠他。”夢綺羅感覺今天父親很奇怪,夢家會有什麼不測啊,夢家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真是奇怪。這當然也不能說他夢遠洋杞人憂天,近期王爺府的那幫人鏟除刺客勢力的苗頭已經越來越盛,汪遠洋雖談不上老謀深算,但處事也是相當謹慎的,必要的後路總要留的。夢綺羅並沒有在要不要去投靠爹爹的堂兄也就是自己的叔叔,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事實上此刻,她已經躺在了叔叔家的大床上了。回憶起當時與敏兒所經曆的那些時光,不禁一陣心酸。
顧欣羽醒了過來,準確的說是在救援隊趕到之前醒了過來,這讓救援隊的工作人員很驚訝,當然並不是因為這個女孩醒了,而是因為這個女孩不僅醒著還給旅行巴士上的旅客做了分類,是的分類,就是把活的救了出來,已經死的並沒有去費力氣。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到底蘊藏了多大的力量,天知道。2001年4月6日淩晨2時,江雷率先睜開了雙眼,除了全身劇烈的疼痛他還感到胸前一片濕涼。江雷輕輕撫摸著正趴在床邊顧欣羽的肩膀,“小羽毛,醒醒啦,你踩到我的氧氣管子啦,小羽毛,你哥哥我快不行啦……”顧欣羽微微抬了一下頭,刻意瞅了一下腳下,眼睛並沒有完全睜開,“江雷,安靜!”聲音很輕很溫暖,但是命令,而不是請求。這讓江雷很安心,眼睛一閉,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顧欣羽醒了,江雷醒了,司機醒了,售票員也醒了。小男孩醒了,花襯衫的大叔醒了,穿格子開衫的小男孩也醒了,陸陸續續車上該醒的人都醒了。除了小男孩沉默不語的父親,和隨著隨身聽搖頭晃腦的初中生,這些已經安息的人,該醒的都醒了。隻有李小東還在僵持著,與這場意外之旅中的意外經曆僵持著不肯醒。這讓王萬丘萬分不安。同時他也感覺奇怪,王萬丘是醫學生,他明明記得自己昏迷之前已經把李小東的的重要部位保護的很周全啊!怎麼隻有她還在昏迷,光看李小東表麵並沒有什麼傷啊,為什麼不醒,為什麼就隻有她不醒?此刻,王萬丘腦中又出現了他第一次坐飛機時的場景,轟隆隆地渦輪機瘋狂地運轉,再加上一種類似火箭起飛計時之時嗡嗡嗡的震耳巨響,王萬丘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被這種具化的不安占滿了,心情在恐懼~不安的情緒裏“歌唱”了一整天。
血湖,在夢綺羅的身下擴散開來,從開始的一個血點擴散出一整片的江河湖海。她感覺自己的全身被一隻血手緊緊地束縛著,同時感覺自己在旋轉,肚子裏翻江倒海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似乎有一個漏洞百出,但卻無法逃離的籠子忽然罩住了她的全身,沒有反應,沒有準備,無法閃躲。漸漸的,她白皙的臉上~身上~胸前都是彤紅一片,當頭的烈日在瘋狂炙烤著幹渴的大地,還有此刻也正幹渴著的夏萌萌,她不敢張開嘴巴,雖然此刻的炙熱讓她窒息的感覺越加強烈,但她更害怕喉嚨裏的幹渴,仿佛一張嘴,自己的幾絲元魂便會被蒸發殆盡,接著會化為石像,永遠守望著這片幹涸的土地!一片綠洲橫亙在夢綺羅的眼前,雖然沒有近到觸手可及,但就在她的身下不遠處。是啊,又有什麼用呢,對於夢綺羅來說那就是天與地的間隔,掙紮隻是另一種絕望的姿態!夢綺羅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李小東?李小東是誰?我是李小東嗎?原來我叫李小東!夢綺羅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去糾結她的名字了,或者代號,真的,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嗎?她想活著,隻有活著父親的怨仇才能得報,活著?是啊,活著,在這瘋狂的夢境裏有什麼辦法才能活著?
深秋一縷單薄的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照在曦家祠堂幾個鎏金的大字上,也照在英鶯鶯的臉上,竟照不出一絲血色。她死了,大師傅的結發妻子死了,曦家眾人頓時如一鍋沸水,正在“歡樂”地冒著泡。
夏萌萌一臉錯愕,怎麼是她,為什麼是她?英鶯鶯作為她最要好的閨蜜,怎麼會成為曦夢崛的妻子。當時她隻是氣她師兄不顧師傅的離世,非要在師傅頭七之時舉辦婚禮。一氣之下,大鬧她師兄的婚禮,繼而危崖之上與之訣別。可是,為什麼是她?鶯鶯不是說她夏萌萌和師兄很般配嗎?她死了,鶯鶯她死了,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夏萌萌隻來得及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之後是悲傷,徹頭徹腦的悲傷!恍惚間,她想到了李小東。“小東她還好嗎?會不會也在我想她的時候,恰巧想到我?……”。之後是空白,徹頭徹腦的空白。夏萌萌暈了過去,恰巧倒在了曦夢崛的懷裏。夢……一下子沉進了一方柔軟~溫暖的時空中……夢中的她應該是緩緩地走在石橋上的,細雨蒙蒙的時空裏,撐著一把油紙傘身著一身素衣。那油紙傘和素衣落滿了梨花,正是陽春三月,她跨過潺潺的小溪,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沿著石板路,沿著桃花含苞的小路,緩緩地走向遠方的料峭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