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鮮血.夢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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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王爺府的催眠士們還是敏銳地洞悉了冥劍一族的覆滅。事實上,不光是冥劍一族,京城裏大多明麵上的“劍客散俠”都已死死傷傷不計其數。隻是此刻,催眠士們終於按耐不住了,“製香師,必殺之”的口號一浪高過一浪。製香師和催眠士其實都是晚唐時期殺手行列裏的“奇葩”行業,隻是相對於製香師的神秘莫測和自由散漫,催眠士早早的被皇族統治了,也早早的被戴上了正義凜然和行俠仗義的“帽子”。這“帽子”一旦帶上,就算與製香師一樣,同為殺手,明麵上他們也必須肩負起除暴安良的責任,因為他們的殺手徽章是金子的,“看呀!在陽光下還能閃光呢”。一想到這些,曦燃就覺得可笑,隻是此刻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曦燃並不做聲,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像是被滔天巨浪推搡著的孤島。曦燃年紀不大,卻早已厭倦了這個催眠士的行當,但無奈天資頗高,每次任務的完成度也都極高。好幾次高難度的“造夢”,那完成度竟堪稱完美,所以老族長對他的喜歡和器重當然是淩駕於眾弟子之上的,甚至將自己珍藏多年的“造皮術”傾囊相授。催眠士當然需要易容,你想想啊,若每次任務都以真麵目示人,估計活不過幾個任務。如果隻是被那些劍客散俠們追殺,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如果被製香師盯上,那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在殺人的速度方麵,製香師和催眠士的區別就像槍彈和短刀一樣,往往還未等你布局,遊戲就已經結束了。那麼一個疑問便產生了,既然易容術對於催眠士來說那麼方便實用,為什麼老族長要珍藏他的“造皮術”呢?其實,並不是老族長有什麼私心,這門技術是建立在造夢的基礎上的,若你不精通造夢,又何談造皮術!造皮術並不能簡單的稱為“造皮”,其實是結合了造夢的一種易容術,是通過幹擾旁觀者們的意識,進而模糊或偏離其對催眠士的真實印象。因此,作為眾催眠士們執行任務後,給他們保駕護航,讓他們全身而退的關鍵人物,曦燃自然威望頗高,此刻的異樣在別人眼裏也許隻是他標新立異的方式吧,當然不會有人在意。
“催眠士是不可以有任何情感波動的,他們似乎都忘了!”曦燃想著,“看來,想要全身而退,沒那麼容易了,蓮兒,再等等吧”。
千禧年之後,人們似乎迎來了一個萬事初始的年代,什麼都冒出了綠芽,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用四個字~“生機盎然”來形容,貼切!
千禧年之後,人們似乎也迎來了一個萬事剛好的年代,像李小東和王萬丘這樣的大二學生肯定是深有體會的。雙方父母都是工人,很普通的工人。雖說房子和家業都是承襲祖上的,但無奈雙方父母的兄弟姐妹頗多,說是承襲,無非就是大房子和大家業都被劈成了微乎其微的小房子和小家業。“溫飽嗎,光靠啃老是絕對不夠的,該打拚的還要自己打拚……”,這句話不光是他們雙方父母自我勉勵的說辭,對他們這些“剛剛好”的一代,也算是一種激勵吧。在不同的時間和不同的情景下,這句話曾多次以不同的形式出現過。意思都一樣,拚搏唄,奮鬥唄,為了溫飽,當然也不能僅僅隻為了溫飽。李小東和王萬丘為了過上那種能超越“剛剛好”的生活,拚搏著,也奮鬥著。雖然當李小東無聊的時候,也曾多次在王萬丘麵前,將這句鏗鏘成磨刀石的話,分成多個不同版本,以她近似瘋癲的演繹方式,逗的王萬丘前仰後合。
同樣被李小東逗的前仰後合的還有“小三”。“小三”其實真名叫夏萌萌,和名字一樣,是溫婉可人的,像是從李小東夢裏走出來的人物。李小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從第一次見麵便脫口而出。夢中的她應該是緩緩地走在石橋上的,細雨蒙蒙的時空裏,撐著一把油紙傘身著一身素衣。那油紙傘和素衣落滿了梨花,正是陽春三月,她跨過潺潺的小溪,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沿著石板路,沿著桃花含苞的小路,緩緩地走向遠方的料峭春寒。夏萌萌於是迷醉在陳小東描述的浪漫情景中,當即發誓,如果有幸去到那麼美的小鎮,一定要把自己融化在那詩般的美景中。
李小東和夏萌萌是好朋友,形影不離閨蜜級的好朋友。有人說,有時候女人的友誼開始的很突兀,她們不像男人們一樣,非要給友誼貼上“誌同道合”甚至“兩肋插刀”的標簽。她們的友誼往往開始於一句話,一句誇讚的話,例如~“我喜歡你衣服的顏色!”“真的嗎,這是在某某某商城買的,打八折呢!”雲雲雲雲。友誼似乎就這麼瀟灑的開始了,然後從沒話找話到無話不談,再到互吐心聲。夏萌萌就徹徹底底地無法擺脫李小東了,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上廁所……夏萌萌甚至“被迫”一輩子就給她李小東當個電燈泡。於是夏萌萌就名正言順的“被”當上了兩人的“小三”。李小東真是不客氣,從此什麼“傳話筒”,“垃圾桶”的角色統統都毫不吝嗇的推到了“小三”身上。夏萌萌的話很經典~“李小東,你要是出本自傳,20歲以後豈不頁頁都有我”。
2000年9月27日,15:40,時間就在那一分鍾凝固了。王萬丘拿著話筒的手徹底愣住了,話筒那邊已是泣不成聲……
李小東大概隻有1分鍾頭痛欲裂的感覺,緊接著“撲通,撲通”兩聲槍響,就像夢裏那不安分的江水,腦袋一陣脹熱的感覺。仿佛是幾股液體如溪水般汩汩地流下,跨過她緊閉的雙眼和顫抖的嘴唇,在她圓潤的下巴,彙成了歡快的水滴,拚命敲打著那一方冰冷的土地。她閉著眼,感覺到的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黑暗裏夾雜著斑駁的鮮紅,鮮紅在漸漸地彌漫,最後隻剩紅,純粹的鮮紅。耳邊不知為何,竟響起了一首旋律如此熟悉的歌曲“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雖然鏗鏘,但卻一聲弱似一聲,如生命的。她還沒來的及細想,“是不是歌聲終止的時候,我就真要和這個世界再見了?”,便感到了一種沉重的無力,徹頭徹腦的無力,沒有疼痛,沒有暈脹,沒有麵龐上溫熱的流動感,沒有眼睛裏彌漫的鮮紅,隻是無力。
夢之船,啟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