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歌喝了一口茶，覺得舌尖上又苦又澀，看著眼前個貌似溫馴、實則叛逆的仆人，他很想把他拎起來揍一頓。可是細想來，這小子好像從小就是這副模樣，一個人在林子裏揮舞樹枝練武時的倔強勁兒，活脫脫就是一隻小豹子。
    俗話說，從小看到老。八歲時他就已經露出了“本性”，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麼？可是，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自己心境最冷的時候，他不但不懂得安慰他的少爺，還敢說出那些忤逆的話，並且，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就這些？”他淡淡地問了句，眼神已經極為危險。
    “是……少爺。”還有其它麼？楚辭一時轉不過彎來。
    “想不到就跪在這兒，好好想，直到你想起來為止。”楚淩歌丟下一句話，站起身，想要去用電腦。
    就在這時，又有敲門聲響起：“少爺，陸小姐來了。”是喬適的聲音。
    楚辭一震，陸小姐，市長千金、少爺的未婚妻？那個在訂婚宴上坐在少爺身邊，皎如明月的女孩？未來的少夫人？
    楚淩歌衝他輕喝：“起來！”
    楚辭迅速爬起來，站到一邊。心裏暗暗感激，少爺給他留了顏麵。
    “請進。”楚淩歌揚聲道。
    陸煜推門進來，一件白色羽絨服，一雙及膝的長筒靴，長發飄飄，人未進，就仿佛有一縷陽光照了進來。
    楚淩歌迎上去，看到她衣服上沾著雪花，輕輕拂了拂，道：“下著雪呢，怎麼就過來了？有事打個電話就好。”
    陸煜脫下外套，隨手掛在衣帽架上，看起來，她對這裏已經很熟悉。
    “我從公司來，順便看看你。”明眸看過來，滿滿的關懷，盛也盛不住。
    “請坐。”楚淩歌招呼，又吩咐楚辭，“給陸小姐上茶。”
    楚辭應聲出去。陸煜問：“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帥的仆人？”
    楚淩歌道：“是小辭。”
    “小辭？”陸煜眼睛一亮，“原來他就是小辭？難怪我看一眼，就覺得他與眾不同。他怎麼回來了？”
    “學校放聖誕，他偷偷溜回來，拜祭我母親。”
    陸煜讚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楚淩歌冷哼：“他純粹是在燒我的錢。”
    陸煜不覺笑了：“大少爺，您還在乎這點錢？”
    楚淩歌正色道：“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我們家的人，都很低調，也懂得節儉。他一個仆人，還是孩子，就這麼任性！”
    “我知道。”陸煜用欣賞的目光看他，“我倆訂婚的時候就沒張揚，我爸的那些同僚們，都在私下裏誇讚楚家的行事作風。”她頓一頓，又道，“不過，他這次回來，恐怕更多的是因為擔心你。”
    “擔心我？”楚淩歌苦笑，“他一回來就出言頂撞我，我都快被他氣死了。這小子，越大越叛逆！”
    “頂撞你？難怪，他半邊臉腫著，是你打的吧？”語氣裏竟似有些埋怨。
    楚淩歌瞥她一眼，頗為憤慨道：“打他一巴掌是輕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
    “怎麼會？”陸煜詫異地道，“他在你身邊，我看著不知道有多和諧，好像你們天生就是主仆一樣，很奇怪的感覺……”
    楚辭正端著茶走到門口，聽到陸煜那句話，不覺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