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 愛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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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公子逸擔心的看著鳳遙岑,看她身上沒有什麼傷才放心,不過怎麼會這般?擔心的叫著她,“丫頭?”
鳳遙岑看向公子逸,眼睛清明,顫抖著雙手摘下了她臉上的麵具,公子逸笑了,“你就這麼喜歡看我的真麵目嗎?”
“這是你……真麵目嗎?”鳳遙岑撫摸著公子逸的臉,看著她的眼睛問,公子逸心裏一驚,握住了鳳遙岑的手,很是用力,掩蓋心裏的慌張。
鳳遙岑別過臉去,淚水順著兩頰留下,“我該叫你南宮麟,還是……藺寸碧。”
公子逸鬆開鳳遙岑的手,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自己,驚恐的看向鳳遙岑,“你……你都知道了?”
“你不僅認識萬生蟻,還能解我的驚蟄之毒,一招之內你便猜出了大師兄的身份,和雲舞卿交手竟然使出了大長老的鸞鳳鳴。”鳳遙岑看著公子逸,除了天山玄真派內部人誰能做到這些?
玄真派她是作弄了不少人,但是驚蟄隻在大長老身上試過,而大長老重來都沒有收過弟子,除了……南宮麟。
鳳遙岑背過身去,不願意看公子逸驚慌的臉,“麟兒當年誤闖萬毒穀,毫發無傷,她……依舊百毒不侵。”
公子逸握緊拳頭,沒有想到一招鸞鳳鳴竟然讓她暴露了身份,她當天不該意氣用事和雲舞卿比武,那樣……鳳丫頭便不會知道,可是……又能瞞多久呢?
“天下冰納隻有三塊,北燕女帝有一塊,東秦皇室有一塊,還有一塊流落民間。”鳳遙岑舉著手裏的冰納麵具,看著公子逸,“這一塊,便是流落民間的完整一塊,被你尋了來,製成了上官寧玥的樣子。”
“北燕女帝那一塊愛護的緊,根本不會被人盜去,而另一塊……”鳳遙岑指著公子逸的臉,“便是你這張臉。”
鳳遙岑顫抖著手拿出懷裏的詩集,打開剛剛令她心驚的畫像,展開在公子逸麵前,“上麵有南宮皇室的玉印,這人是……東秦太上皇,不是你……藺寸碧……”
公子逸解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藺寸碧的臉暴露在鳳遙岑的麵前,鳳遙岑咬著下唇痛苦的別過臉去。
鳳遙岑猜的全是事實,公子逸沒有想到她竟然也識破了自己藺寸碧的身份,她接近藺侍郎父母,不僅為了報仇,還是……
“為了你妹妹南宮詡嗎?”鳳遙岑看向公子逸,低著頭悲傷的說,“寸碧根本就沒有愛過詡兒,藺寸碧是為了守護五公主存在的,南宮詡死了她便……跟著去了,是嗎?”
“是,我接近何氏為了便是能夠守在詡兒的身邊,南宮繯害死了她,我便準備舍棄藺寸碧的身份。”想著南宮詡幼稚活潑的樣子,公子逸心裏很是難過。
鳳遙岑握緊手裏的詩集,紙張劃破手心卻不知,“那日病重,是藺寸碧該消失了,是嗎?”
公子逸看向鳳遙岑點頭,心疼的說,“但是,你卻在我的麵前哭的撕心裂肺,述說著情義,我舍不得……你的溫情,你每一滴淚都砸進我的心房,我……放不下你。”
藺寸碧和公子逸兩個身份,她有些應付不來,乏了便舍棄了藺寸碧,但是藺寸碧卻遇到了鳳遙岑,讓她想棄卻……舍不得。
“你為何又要她死去?”鳳遙岑心痛的無法呼吸,寸碧是她撫不平的傷痕。公子逸想要去抱住鳳遙岑,卻不敢動,傷心的說,“我以為你知道了詡兒的事情,便不會再……喜歡我。”
鳳遙岑當日受傷悲痛的樣子她忘不掉,她以為鳳遙岑永遠都不會再原諒她,不會再理會她,更不會再鍾情於她。她便換了個身份,用公子逸的身份去接近鳳遙岑,去愛護去守候著她。
“如果我不知道,你還要打算騙我多久?”鳳遙岑看著遠方,背叛的苦楚充斥著整片胸膛,呼吸都帶著刺痛,“或者,我該問你……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利用我的?”
“對不起……”公子逸低著頭,除了說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掉一切嗎?”鳳遙岑衝著公子逸大吼,壓製不住內心的痛楚和委屈,“看著我痛不欲生,每天在你麵前說以淚洗麵,念著寸碧想著麟兒回避著公子逸的癡情,我就像個傻子在你麵前表演,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掉所有的一切嗎?”
鳳遙岑抓著身旁的書架支撐著身體,沒讓自己倒下去,“一句對不起,能讓我忘掉寸碧和麟兒死去的痛嗎?能抹掉你我曾經相愛的事實嗎?你把我情……當成什麼了?南宮麟……”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她的名字。
“鳳丫頭”公子逸抱住了痛苦的鳳遙岑,心疼的握著她的手,“是我的錯,我應該早就告訴你真相,都是我的錯。”
鳳遙岑推開了公子逸,拉開兩人的距離,抹去淚大吼的說,“大長老叫我鳳丫頭,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是嗎?”
公子逸撞到書架,一排接著一排倒下,古卷政史傾倒而下,如雨水般砸下,公子逸大步上前抱住鳳遙岑,把她護在懷裏,沉重的書籍全都砸在了她的身上。
鳳遙岑看著公子逸被砸傷的,想要去安撫寸碧,但是……最後還是放下了手,麟兒不是寸碧,或者她……誰都不是。
“是,我早就認出了你。”公子逸望著懷裏鳳遙岑,深情的對視著她的眼睛說,“那一夜你夢裏念著我的名字,我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我沒有想到你會下山來尋我。我當時就想告訴你一切,但是我不能,我……”
公子逸抱緊了鳳遙岑,埋在她的脛窩中,“你知道嗎?看著你和藺寸碧在一起那麼的開心,你依賴著她、愛著她,得知她的死訊你竟然……竟然為她殉情……你知道我的心裏是什麼滋味嗎?”
“我恨不得立刻告訴你真相,告訴你我就在你身邊,希望你的眼裏能滿是我,我渴望著你溫柔的眼神,渴望你能像看藺寸碧那樣看著我。”公子逸述說著心裏的痛,即使藺寸碧是她另個身份,她依舊嫉妒的發狂。
“我喜歡你,喜歡了整整十年。”這些話憋在公子逸心裏,憋了十年,“在萬毒穀裏過的每一天我都記得,記得你的笑,你的頑皮,你的溫柔,還有你……溫暖的懷抱。”
大長老為了躲避鳳遙岑,把她帶離天山,到處闖蕩,四海為家,每天都靠著萬毒穀的點點滴滴的回憶熬過來,她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鳳遙岑。
“這麼多年,我唯一睡的安穩的一次,便是我中了七星海棠的那一晚。我閉上眼睛,父皇母後慘死的樣子便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睡不著,我恨……”公子逸雙眼充滿殺氣,她恨,恨攝政王林檎,恨太後林婉兒,恨曾經打開宮門的藺侍郎,恨所有的害死父皇母後的人。
鳳遙岑閉上了眼睛,輕輕的環住公子逸,公子逸的恨她懂,她也明白,心疼著麟兒,但是……“你恨,我可以和你一起報仇,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欺騙我?”
“我……”公子逸看著鳳遙岑帶著霧氣的雙眼,殺氣退去,諾諾的說,“我怕……我怕你知道了厭惡我,怕你……離開我。”
“麟兒,你知道嗎?”鳳遙岑望著遠方,叫出了十年來的一個夢,卻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你,我依舊會站在你身後,即便屠盡天下……又何妨。”
公子逸搬過鳳遙岑的臉,吻上了她的唇,不停的撕咬著,卻依舊表達不了心中深深的感動和溫暖,即便屠盡天下,我依舊……不離不棄。
鳳遙岑分不清麵前的人究竟是誰,猛然推開公子逸,把人皮麵具丟給了她,冰冷的說,“我已經幫你鏟除了障礙,幫你得到了北燕的支持,你……應該不需要我了。”
“不……”公子逸拉住鳳遙岑,她確實利用了鳳遙岑拉攏黔漓泫,但是她離不開鳳遙岑,著急的解釋,“我需要你,我們……回到以前好嗎?你和我在一起時是那麼的快樂。”
“不可能。”鳳遙岑掰開公子逸的手,背對著她說,“我們……回不去了。”
公子逸再次拉過鳳遙岑,緊緊的抱在懷裏,眼睛濕潤了,她最怕的便是鳳遙岑離開她,“遙岑,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的嗎?”
“我喜歡的是藺寸碧,而你……不是她。”鳳遙岑推開公子逸,頭也不回的離開,淚水卻流了滿麵。
原來,一切不過是一盤棋,她隻不過其中一個小小的棋子,南宮麟是,藺寸碧是,公子逸……也是。也許,她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她們,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罷了。
南宮麟的倔強冰冷,藺寸碧的溫柔善良,公子逸的嗜血霸道,隻不多是世俗虛渺的影子,曾經的真心,變得支離破碎。
刹塵出現,剛剛的切他都看到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擔心的看向公子逸,“你……不追嗎?”
公子逸搖了搖頭,撿起地上的銀色麵具戴在臉上,卻擋不住如洪水一般湧出的淚,遮掩不掉萬箭穿心般的絞痛,以及內心深處的……絕望。
“錦王明日便會攻進皇宮。”刹塵看著鳳遙岑的背影淡淡的說,公子逸點頭,“我知道了。”
“塵,幫我送丫……遙岑出宮。”公子逸背過身,不去看鳳遙岑決絕的身影,丫頭是師傅常叫的,她也習慣了這樣叫,但是她忘記了心中的……遙岑。
刹塵歎氣,點頭追著鳳遙岑而去,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公子逸撿起地上的人皮麵具,以後怕是再也用不到了,撫摸著麵具,仿佛撫摸著鳳遙岑的臉頰。
“遙岑,對不起,等我。”
輕風吹過,吹起落在地上的詩集,吹散書頁,隱隱看到兩行娟秀的筆跡: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