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龍鳳劫(六)
    “有多痛呢？”
    “……”
    龍珟沒有回答。
    多痛？大概就是像有粗錘在肚裏悶悶的砸吧……
    隻是說了又能如何？羽霽是不可能體會到這樣的難受的。
    羽霽似乎是覺得龍珟沒有聽到似的，得不到回應便又是問了一遍：“有多痛呢？”
    本來羽霽這人就是話多，龍珟覺得自己若是不出聲，這人怕是能問上一路，於是便啞啞的出了聲。
    “很痛。”
    “哦……”羽霽應了一聲，龍珟這回答幾近於無。很痛實在是太籠統了，籠統到讓人捉摸不透。
    兩個人之間忽然就安靜下來，羽霽不說話，龍珟自然也不會開口。
    就這樣安靜著，龍珟倒也不覺得尷尬，腹中的陣痛慢慢消退，他伏在羽霽身上，下顎貼在羽霽脖頸，能感受到那人低緩的心跳。
    實在是太過於暖了，薄薄的衣衫阻擋不了他身上散出來的熱量，龍珟最近總是覺得便體陰寒，哪怕是烈日當空，也總是覺得全身發涼。
    龍珟覺得舒服，被暖暖的太陽曬著，竟然堪堪就要在羽霽身上睡過去。
    就在龍珟眼皮都開始打架的時候，羽霽忽的開了口：“你來咬我一口……”
    龍珟幾乎是一瞬間便是醒了，所有的神經馬上便調動起來，仿佛就在等羽霽先開口似的。
    “嗯？”
    龍珟鬧不懂羽霽究竟是如何想的，怎麼好端端的竟然求起虐來？
    “我想知道，究竟是有多痛……”羽霽的後腰挨著龍珟微微起伏的小腹，動作極輕的把人往上顛了顛，給了龍珟個更舒服的姿勢：“你說不出來，便讓我自己體會吧……”
    羽霽的頭發極長，此時也並沒有挽髻，龍珟蹭了蹭那柔軟的青瀑，他以前還擔心正值酷暑羽霽這頭發會如同褪毛般掉上大半，現在看來還真是多慮了。
    龍珟伸手去摸羽霽的頭發，眼神裏盛了點說不出的情緒。
    “其實也並沒有多麼難受，隻是逗你罷了……”
    龍珟到底也沒有下得去口，也不去問羽霽是為什麼這般糾結於此，隻是開口哄騙道。
    他不需要羽霽的慚愧和內疚，這人現在對他越是溫柔，龍珟心裏就越是難受。
    他要死了。
    這個蠢笨的鳳凰，就要死了。
    龍珟想到這個，心便像是被什麼緊緊攥住一般，心跳都像是要停了。
    龍珟忽的想起辰裔在芳絮園對他說的那話：“這毒名為朱痣，中毒者額間會浮出一點殷紅，此毒乃是獸靈一族牽製重臣的秘藥……”
    “若是長期服用也隻是會削減靈力損傷靈根罷了，一旦中了此毒，七日之內未能續服，便會嘔血暴斃。”
    鳳羽族近些年來實力大增，風頭太過難免引人忌憚，辰裔是想要在東海一戰之時，大肆毀減鳳羽一族的勢力，不光是羽霽要死，這羽族的精銳人馬也是要亡。
    但若是不能，讓羽霽直接去死，對他而言也隻是有益。
    “……”
    羽霽不知道龍珟心裏晃過多少心思。
    龍珟很少主動去觸碰他的身體，羽霽被龍珟這樣細致的捋著發，心思便開始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