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欺辱(上)
    這塊血珊玉之所以讓龍珟畏懼成這幅樣子，其中還發生過段事。
    這血珊玉看起來似是平常，可卻是聚靈的神器，這對於當時被龍澗毀了內丹的龍珟來說，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
    當時龍珟被困西海，大多時候都被鎖在屋裏，若是龍澗心情出奇好了，才會封了他的啞穴硬扯著他出去。
    而那日……
    便是為數不多龍澗心情好的日子。
    龍珟被迫換上庸俗的紅綢豔衫招搖出門，衣裳太過惹眼的結果便是更稱的那張臉平庸至極，尤其是被扯到集宴的之後才發現，這隻是個後宮裏的小宴而已。
    左左右右皆是素衣輕衫，他這花花綠綠的顏色簡直紮眼，也更是惹得旁人的噓聲，正稱了宮人口中他的善妒和恬不知恥。
    龍珟隻想垂了眼蒙了耳，把那些瑣碎的雜語都摒去，可偏偏龍澗還不放過他，伸手就把他撈進懷裏，在耳邊輕語：“你聽的他們都怎麼說你了麼？”
    “……”
    龍珟說不出話來，便掙紮了兩下想要脫出身來，可惜被碎了內丹之後，身上的力氣便越發不濟，比一般的下人都是不如，所以龍澗要製住他都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
    “他們正說你衣著風騷，品味豔俗呢……”
    龍珟冷眼去瞥那人。
    嗬，是真不知是他品味豔俗，還是這欺壓之人性格惡劣。
    龍澗用手去捂龍珟的眼，笑道：“哥哥千萬莫這樣勾引我，他們不知道你換顏下的真容，我可能知道的。你這衣裳穿在身上，剛好配你那張清雅中透著點風騷的臉……”
    風騷這詞，在龍珟印象中全是說那些不檢點的女子，實在是侮辱。龍珟口不能言，被氣的手腳冰涼，還要抵擋著那人胡亂調戲的手。
    就在這時候，龍珟右手邊忽然傳來道清冷的聲音。
    “陛下，您這讓底下的人看的熱鬧也是夠了？”
    龍珟知道這是誰說的話，若是這西海後宮之中還有誰能嘲諷的了龍澗，那也就是藺滕了。
    龍澗的手瞬間就停了下來，把龍珟從懷裏推出去，轉過身溫聲對藺滕說：“我今天的確是有些過分了，竟忘了這是在宴庭之上，虧了藺滕這樣提醒我。”
    龍珟鬆了口氣整理了衣裳，往旁邊坐了坐，想要離得龍澗遠些。
    龍澗並不是對任何人都如此殘忍，甚至可以說對旁人都是溫和大於肅穆的麵孔。
    龍澗的暴虐似乎都是為他而備的，這在外人麵前永遠都是個溫儒寬厚的帝王，卻像是把所有的陰暗都撒在他的身上似的，經常是因為些小事就對他肆意淩辱。
    如果說他是龍澗心頭那點肮髒的蚊子血，那自然也有人是龍澗胸口那點珍貴的朱砂痣。
    西海宮中都知道陛下和兩個人極為親密，但是對待兩個人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
    一個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一個卻像是隨手揉捏的玩意。
    那寶貝一樣的人兒名便是藺滕。
    龍珟曾聽身邊的侍婢低語過藺滕是個怎麼樣溫潤謙和的人，似乎她所有知道的褒詞都可以安在那人身上。
    藺滕從王最落魄的時候便一直跟伴其左右，中途幫著龍澗篡奪西海王位是殫精竭慮，不知是廢了多少心神，大業所成之時分明可以加官進爵，卻甘心為了王屈居後宮。
    龍珟聽完卻隻是冷笑，若是有人真的如此壯誌淩雲，為了輔佐的帝王出謀劃策，那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將。
    但這樣的人多半都迂腐正直，皆是寧折不彎之輩。要真是自願身居後宮，不問朝局，那這人可真是矛盾的很啊。
    如果不是之前的大義淩然有幾分虛假，那便是藏了些什麼秘密。
    大抵是旁觀者清，所以看出些端倪的也隻有他一個罷了。
    但即便是真的瞧出些什麼，他也是不敢對龍澗說的。
    那可是龍澗的寶貝，若是旁人不小心濺了顆吐沫星子上去，惹的龍澗不高興，都會殃及他這無辜的出氣筒，更不要想他主動去挑撥了。
    龍珟又長困延英殿，也不經常能見得藺滕，傳說中龍澗這兩個褒貶分明的男妃，在那日之前，也是從來未起過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