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囚居東海 第一章 偶遇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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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偶遇蛇姬
“臣前些日子打探到,西海王如今已經暗中勾結南海王召集三十萬精兵,意欲謀反。百年前您一時心軟放他歸西海,如今萬不可再放縱下去養虎為患啊……”
冠背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凜然嚴肅。
龍珟眉心一皺,手指下意識撫摸桌上染血的絲絹錦布,鼻尖兒似乎都能聞到這封密函是在經曆了如何的腥風血雨,才到自己手上的。
那上麵一字一句的寫著西王青龍澗在這百年內如何鍛兵煉器,廣納才賢。
身下的珊瑚玉椅被水浸潤的極涼,龍珟這才剛下早朝,龍珟頭頂的玉盞冕旒還未曾摘下,就被近臣冠背所攔。
龍珟腦中浮起龍澗那張倔強又孤傲的臉,本以為經過百年前一役,他就已經收斂了心思。沒想到最終還是免不了兄弟相殘。
這唯一的胞弟,如今也是終要一絕了嗎?
龍珟揉了揉眉心,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倦色:“朕有些疲了,此事恣關重大,西海王籌謀已久,也斷然不會在此時東海兵力正勝的現在起兵,改日朕再與冠卿詳談。”
“……”
冠背抬頭還欲說些什麼,正看到上朝堂之上叱吒風雲的龍帝殿下閉目扶額。許能是頭上的額冠實在太重,那人竟隨手摘了冕旒放在桌上。
白玉的臉上氳了半點紅,一頭烏發散了發結披在肩頭,一雙鋒芒畢露的桃花眼微闔,漆黑的眸子隱約露出點流光溢彩的媚,隱了點帝王之氣的龍珟竟透出幾分風華絕代的豔色來。
饒是冠背身為龍帝近臣之首,後宮佳色見慣,也不僅被憾的一愣。
龍珟倒是沒看出冠背的反常,起身整理了下衣衫,隨手攜了冕旒,正準備和他一起出了這內閣,沒想到這人傻了般的長跪不起了。
龍珟覺得好笑,敲了敲冠背身後堅硬的龜殼:“怎的?朕的右丞竟是跪上癮了?”
“咳咳……”
冠背用手捂著嘴輕咳掩飾臉上的尷尬:“臣隻是專心想著西海王之事,一時間忘了起身罷了。”
話音剛落,龍珟臉上的表情登時間又冷了下來。
冠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站起來做了個揖:“既然殿下倦了,臣就退下了。”
龍珟拂了拂袖子,示意冠背可以走了,自己也徑直出了內閣。
回了清心閣,龍珟換了那件礙事的明黃色龍袍,躺在躺在榻上,想要片刻清淨。
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浮出來龍澗那張臉。
龍珟在位二百年有餘,雖不能說有金戈鐵馬戎馬一生的闊疆才能。但也算的上勵精圖治,百年來水族休養生息,上下安居樂業,無一不是安樂盛世之景。
他是萬萬想不到這個幼時依賴他如斯的胞弟為何一心要反,百年前東海與西海之間就曾有過一次聲勢浩大的鎮壓與反叛之戰。
不過東海到底是四海之首,龍澗慘敗,當初他放了龍澗一馬,沒想到他會如此忘恩負義,竟是要卷土重來。
雖說他龍珟並不是多麼貪慕帝位,但是既然在其位必要謀其政。他絕不會輕易將這四海之首的位置拱手相讓。
龍珟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身來。
屏風外侍女聽得裏麵的動靜,弱弱的問:“殿下可是要召哪位娘娘伺候嗎?”
“不必了。”
都說龍性至淫,可是龍珟卻並不怎麼沉浸於深閨密事。
每日朝中之事本就讓他殫精竭慮,回到宮中之後,香儂軟玉在懷,本是極其愜意之事,可惜那群女人竟不知斷不該把那些後宮心計擺到他的麵前來,惹得他更是心煩。
龍珟在宮中轉了幾遭,反而是越來越煩躁,胸口像是壓了塊頑石一般抑鬱。
罷了罷了,出去轉轉好了。
心念一動,龍珟瞬間化為一條月銀色巨龍,卷著水汽蜿蜒向上浮去。
不消片刻,龍珟已浮水水麵,許久未見陽光,一時間龍珟被光射的眼睛生疼。
等到眼睛終於適應光線之後,龍珟才半眯著眼睛睜開。
入眼皆是碧樹豔花,白鷗嫩草。一片生機盎然的自然之景,竟是比水下那富麗堂皇的聖殿來的舒心的多。
龍珟看的有些癡,他許久未曾踏出水宮,年幼時是不許,成年之後又是被瑣事纏身,竟忘了多久沒有領會這樣的風光。
他隱約記得那時年少,他也曾和龍澗一起偷偷浮上水麵去看這水外的萬千世界,隻不過他剛把這麗景收入眼底,冠背那小子就向父王告了密。
還來不及感歎,就被父王揪著耳朵逮了回去。
當年冠背還敢和他為了一個問題爭執的麵紅耳赤,龍澗也還是那個經常會睜著雙黑白分明眼睛默默看著他的弟弟。
龍珟搖頭苦笑道:“一日為帝,友疏親離啊。”
龍珟不願太過招搖,化作人形淺淺浮在水上,如此過了半天,倒也是逍遙。龍珟甚至想今日便不回了罷,明日早朝趕得上就好。
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有人要擾人清淨。
吵擾聲從不遠處傳來,龍珟皺著眉往那邊看了幾眼。
那邊女子一身豔紅華文長袍朱唇鳳目,施了避水咒在水中狼狽逃竄,身後還跟了幾個肌強力壯的男人。
龍珟仔細往那邊看了看,那女人的模樣倒也算是精致,隻不過那披頭散發的樣子減了幾分味道。
龍珟暗自思忖,看這架勢……大抵是逃婚。
那女子眼瞧就是不行了,遠些的時候還不覺得,越是靠近,龍珟就越覺得一股股的血腥氣順著水紋蕩漾逼近。
龍珟皺了皺眉,施法隱了身形。
獸靈族和水族千百年來一向和睦,畢竟世間萬物皆是依水而存。可最近不知怎麼,這獸靈族卻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兩境交界處騷亂不斷。
當下是否會與西海有一戰還未可知,斷然不可再與獸靈族再起衝突,眼前這女子身上妖氣縱橫身披華袍,一看就不隻是平凡的妖獸。
那女子顯然已是強駑末弓,倉皇逃竄之中又挨了身後人的一掌,唇邊溢出大片血色,身形一頓就被鎖妖繩裹了個結實。
“操,就這麼個騷娘們兒,讓老子追了一晌……”
手持著鎖妖繩的那壯漢“呸”的向旁邊吐了口口水,閑著的一隻手一把抓起女人的頭發。
“就你這麼個小玩意兒,王看上你是你的榮幸,還蹬鼻子上臉起來了?”
“哈哈哈哈……”
那女子笑的一臉癲狂,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誰人不知麒麟帝狂暴嗜血?這一去也是死,逃了還興許有一點生機……”
愚蠢。
龍珟暗道。
這女子看似是個性情中人,可心思卻是單純的可笑。就是他麒麟帝辰裔再是暴虐,也斷然不會對新妃大開殺戮,這一逃才是九死一生。
那男子臉上忽的浮出幾絲淫笑,伸手一把就握住女子身前的豐盈:“逃的好,說不定王能大發慈悲饒你不死,就把你這等美人賞給我們了……”
龍珟和那女子皆是愣了。
都聽得獸靈族皆是各類未入化境的珍禽異獸化身,行徑未免粗俗蠻魯,但龍珟是斷然沒想到這等人竟然能光天化日作出這流氓行為。
那女子這時似乎才想到後果,硬生生把唇咬出血痕。
女子那雙丹鳳眼登時間閃出幾分絕望,龍珟看進眼裏竟是有幾分不忍。
“我紅腹就是死,也絕不允許發生這種肮髒事!”
那自稱紅腹的女子忽的眼神閃爍,臉上浮出些慘淡的笑來。
不好!
龍珟忽的現身,一步掠到女子麵前,伸手點住她身上兩個大穴,卻還是晚了,那女子唇邊暈出大片血跡,仔細看還有些許血肉模糊的碎塊兒。
她竟然直接震碎了自己心脈。
紅腹身子一軟,徑直向龍珟身上靠過來,身上的血痕染了龍珟一身。
“你是誰?”
對於紅腹的自殺,身持鎖妖繩的壯漢更是忌憚忽然現身的龍珟。
“我是誰?”
龍珟一手攬著紅腹,唇上帶出點嘲諷的笑,身形一閃,下一秒空閑的一隻手就鉗上開口那人的脖頸。
“你還不配知道。”
“你……”
那壯漢忽的被人鉗住脖子,駭的目眥欲裂,接著就對上龍珟那雙閃爍著寒意的桃花眼。
龍珟手上略微用力,鉗的那人臉色赤紅。
“要想活命,就帶著你的狗滾出東海領域……”
龍珟抬腳踹在那已經上不來氣的人胸口,碎了他幾根肋骨。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