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拂曉的哨聲/蝴蝶效應
    （傳說幕府時期兩方武士廝殺前會吹響哨聲以提醒普通民眾回避，此處是提醒完結）
    夜裏燈暗，所以沒有發覺，第二天天一亮，巡邏的十番隊隊員就發現了藍染隊長的屍體，當下嚇得摔了手上的燈籠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慌慌張張去報信還不小心左腳拌到右腳摔了個狗啃泥。
    馬上雛森副隊長趕到現場，崩潰得要對三番隊隊長市丸銀拔刀，被三番隊副隊長吉良伊鶴擋住，兩人起了衝突，還好後來被及時趕到（而且夠小隻）的日番穀隊長一上一下擋住了，並沒有釀成大禍。吉良伊鶴、雛森桃兩人各自被押入幽禁室反省。
    另一邊旅禍之亂還在繼續。旅禍之一的黑崎一護甚至出現在了懺罪宮差點帶走死刑犯朽木露琪亞，恰好有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在場，瀞靈廷才避免了這奇恥大辱。
    十三番隊隊長室，到訪的京樂春水和浮竹十三郎正秘密地探討這破壞雙極營救露琪亞的事。
    土禦門宅外，有隠密機動隊成員目睹了和恐山幸信長得極其相似的五十嵐麗進入這陰陽師的宅邸，隊員回報後，碎蜂心中大為驚恐：‘難道這第51代家主一直在我們身邊嗎？！’
    土禦門宅內，一位和日世裏長得有八分相似的穿著女式浴衣的清秀少年聽到五十嵐來訪的理由後，不禁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眉目之間，看起來是真的愉悅。
    “真是有趣啊！隻要加這麼幾個人，世間就能變得如此有趣，哈哈哈哈哈。”
    五十嵐心中一驚，背後發冷：真是恐怖的家夥！竟然把這麼殘忍的局麵當笑話看！
    “你是想說，這些都不是能姑且視之的事是嗎？”
    少年好像讀出了五十嵐心中所想，輕輕飄飄不以為然地說了出來。
    五十嵐又是一驚，想大膽說是，可是真的有求於他，又不自覺地害怕他，愣是不敢說出來。
    “嗬嗬，”少年用袖子掩唇一笑，眼眸半垂，“神最是變幻無常、冷酷無情，最喜看人哭，哭著笑，笑著哭，伸手助人，或又不助人，卻又與人無關，隻看自己心情。”
    五十嵐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額上不自覺滑下一滴冷汗。
    “您的意思是……”
    少年從坐墊上站了起來，“幸信正在玄冥之洞裏接受身為家主的試煉，你就在這等著她出來吧。千萬別想著出去哦，死神的人，應該等在門外了吧~~~”
    少年低眸一笑，五十嵐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立馬拜謝他收留之恩。
    少年一甩袖子，以懶散嫵媚的姿態走出了和室。
    五十嵐一時看那獨特的風姿入了神，良久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少年消失在眼界中不久後，安靜得甚至有些死寂的土禦路宅中響起了悠揚的竹笛聲。
    如夢似幻，纏纏綿綿，又帶著春/宵將盡的悲愴和黯然。鷹鳴燕和，魚躍蛙鳴，一下整個宅邸中活了起來。院子中本就不事修剪的雜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大，陸續地一片片地開出各色各樣的野花，不知何時從空中開始飄下白色的花瓣——高貴的白色八重櫻逆時節開放著，一片雪白開得轟轟烈烈，風一吹，就帶走幾千片紛紛揚揚的花瓣。
    五十嵐似乎覺得自己身邊的場景都改變了，眼前的場景都被跳成了日本時代劇中的那種帶著時間的滄桑的光。偶然低頭看，才不知覺何時換了裝束，換上了一身隆重的滾邊刺繡紅花和服。
    兩聲水滴落下之聲響起，一片花瓣悠悠然飄進了屋內。五十嵐還沒來得及去拾，飄進屋內的花瓣就變成了一位全身雪白著白色和服的美女子。
    她略微欠身，以古式日本的語法說道：“妾身名為千重，受領恐山寧次大人之命，承此榮耀引領您踏上前往玄冥之洞之路。家主大人正在那邊等您。”
    “……好的，謝謝。”
    剛剛目睹真正的陰陽術，五十嵐有些驚得怔住了。站起來後，她忍不住長久看著眼前的櫻花式神千重，惹得千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五十嵐這才也羞紅了臉頰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請你快點帶我去見她吧，小白、亂菊姐還在瀞靈廷中不知何時就會遇到危險呢！”
    當天，瀞靈廷持續動亂。一隻黑色的蝴蝶飛入了五番隊的牢房，隨後竹添七席就向十番隊隊長日番穀冬獅郎報告了雛森桃、吉良伊鶴、阿散井戀次三人都從牢中逃出的消息。之後是一場在預料之中、又不在一些人預料中的戰鬥，雛森桃公開挑戰三番隊隊長，重傷之時被日番穀隊長所救。誠如日番穀隊長往日所言——“市丸銀，隻要你讓雛森流一滴血，我就殺了你！”，兩位隊長各自解放斬魂刀，進行了一場波及方圓數十裏的戰鬥，後多虧十番隊副隊長鬆本亂菊及時上線擋下刺向雛森的神槍，一場鬧劇才就此結束。十番隊隊長、副隊長兩人送雛森副隊長就醫，三番隊隊長、副隊長兩人則一下失去了蹤跡。
    身在大靈書回廊的藍染看著剛回來的一隻手被凍得發紫的市丸銀，揚唇一笑，“稍稍有些偏離，嘛，不過也在預料之中。恐山家族，終於要從假寐中醒來了呢……”
    藍染磁性的聲音拉長了尾音，他愉悅的笑容在地下昏暗的燈光中忽明忽暗：
    “那就讓我來試試、陰陽師家族的虛實吧。”
    不久後，山本總隊長接到了來自秘密線人和隠密機動隊的兩份線報，一份上寫：【恐山家族策劃旅禍闖入瀞靈廷一事，不排除謀殺五番隊隊長引起隊長內訌的可能】，另一份上寫【十番隊預備隊員五十嵐麗被發現進入土禦路宅，且其與從現世得到的恐山幸信的模樣有九成相似】。
    一陣強悍的靈壓一下衝翻了山本隊長身邊的所有東西，副隊長雀部長次郎出現在一旁聽命，也被吹得站立不穩。
    “馬上、立刻把十番隊隊長給我叫來！”
    六番隊隊長室，朽木白哉冷著一張臉看著被衝破的牢房，誰也不知道這位執意要處刑自己的妹妹的貴族人士在想什麼。但是有六番隊隊員後來竊竊私語說到了懺罪宮門前被四楓院夜一救走的旅禍“三天練成卍解回來救露琪亞”的豪言，眾人一片驚歎唏噓：
    “這人對朽木妹妹才是真愛啊！不過……能行嗎？”
    其他人也都配合得搖了搖頭，隻有一人說道：
    “說不定呢，連陰陽師和死神都能共存，說不定的！”
    ——少年，你知不知道自己給這個世界立了個flag？
    三天後，露琪亞被押出懺罪宮，雙極解放，雙極之丘上一片混亂，先是旅禍黑崎一護‘劫法場’擋下雙極之矛，後有浮竹十三郎、京樂春水兩人破壞雙極被視為叛徒，與山本元柳齋重國進行了師徒決戰，令人唏噓不已。
    在中央四十六室內，雛森桃與藍染再會時體會到了最深刻的絕望，當藍染的刀切實地刺穿擋住她前麵的五十嵐的腹時，不敢相信，她放聲尖叫，整個人瞬間昏死了過去。
    “雛森！”
    這麼大喊著叫著闖進來的日番穀冬獅郎，見到的卻是口吐鮮血的五十嵐，一下，整顆心都在顫抖。
    “藍染，我饒不了你！！！端坐於霜天之上吧，冰輪丸！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在他砍中藍染的假象的瞬間，一隻隱形的蝴蝶在他身後碎裂——五十嵐借助巳夜發出了縛道之八十一·斷空，結果防禦牆連同巳夜一同被藍染一刀兩斷。日番穀驚得回頭，藍染卻又移動到了另一個地方。
    正好這時卯之花烈走了進來，反應慢的日番穀才保住一命。
    卯之花馬上讓副隊長虎徹勇音幫昏迷的五十嵐麗做治療，然後揭開了藍染鏡花水月之謎，日番穀震驚之餘，卻沒有辦法阻止藍染等三人的離開，況且，他更掛心的是倒在血泊之中的五十嵐……
    之後卯之花隊長通報全瀞靈廷的隊長、副隊長：藍染沒有死，而且主使了整場陰謀，頓時一片嘩然。這時，雙極之上三位叛徒又堂而皇之的在雙極之丘上出現，藍染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邪惡之手伸向露琪亞的身體……掏出了裏麵的崩玉。
    ——真是熱鬧的一天啊，還可以更熱鬧一點嗎？
    可以的！這三人闖進隊長、副隊長堆中就是自己找打，但是他們華麗麗地留著後招：當三人快要招架不住雙極之上N人的實力圍攻的時候，幾隻來自虛圈的大虛向他們張開了援嘴…呃不，圓手！向他們投下了反膜。
    ——好吧，貌似快要結束了是吧？
    等等，醞釀了那麼久的恐山家族的戲份呢？難道就把五十嵐傳送到中央四十六室就完了？
    藍染不信，山本總隊長也不信，作者也不信。
    升上半空的三人的反膜一下被一道劍光劃破，一位全身穿淡藍色鎧甲的黑發武士從半空華麗地落到地麵，在眾人的震驚中，向山本總隊長的方向單膝跪地：
    “稟告家主，藍染忽右介攔截完畢。”
    他的背後，三道反膜光柱一下從內到外破碎，碎成一片片從天上掉了下來，而藍染、市丸銀、東仙要三人不得不重新落回地麵。
    “汝是……”
    山本總隊長剛想問眼前這武士是屬於哪個部門，就犯了尷尬症——一隻手在他前麵的半空中突然出現，做了個回來的手勢，然後那位武士就變成了一道閃光飛回了那隻手上，光芒暗下後，才發現武士隻是一張淡藍色的剪成刀樣的紙。
    另一隻手突然出現，向上把什麼東西往後一拉，被稱呼為‘家主’的人的頭就顯現了出來。眾人這才發現，她是穿了一件可以隱形的鬥篷！而且更可怕的是，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靈壓！
    “五十嵐麗！”
    一旁的伊勢七緒驚訝地叫了出來。
    ‘家主’還是慢悠悠地伸手脫著鬥篷，然後把鬥篷收好。在鬥篷下的，是一件白色的狩衣。
    “十番隊的五十嵐麗，沒想到真的就是恐山家族的第五十一代家主，恐山幸信。”
    藍染笑著看著眼前的人。但是沒想到馬上被一位突然出現的作中國唐風打扮的明豔女子打臉了：
    “閉嘴，可恥的叛徒！我尊貴的主人哪是五十嵐麗可以比擬的！”
    藍染也是一驚，‘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相似之人。’
    “你是在想，‘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相似之人’嗎？”恐山幸信淡淡地說著，淡淡地看著藍染眼中一閃而過的危險的光，然後收回手讓搭著自己手的女子變回斬魂刀插到腰間：“你是覺得我與五十嵐麗相似呢，還是霞瀲與你另一個故人相似呢？”
    “！”
    一瞬間，一個陰陽陣覆蓋了整個雙極之丘，剛剛想要攻擊藍染的人都動彈不得，除了這位‘家主’和藍染，其他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這麼說的話，我們確實像是在哪裏見過~~”
    藍染揚起他那迷人磁性的語調，慢慢向恐山幸信走去。直到近到與她呼吸都可以彼此感知，他帶著充滿魅力的笑容，將臉逐漸靠近沉默不語的恐山幸信，熾熱的氣息吐在恐山的耳邊：
    “怎麼辦，我想不起來了……”
    他突然拔刀，卻砍中了一堵無形的牆。明明剛剛他用臉貼近恐山幸信時這堵牆還不存在，而且此時恐山幸信已經變換了位置站到了一邊去。
    “真是，越迷人的越危險呢~”
    一個沉穩、又調皮的少年聲音響了起來。藍染這才發現，自己砍中的是像蛋一樣包裹著一位少年的陰陽術製作的牆。他想拔出刀或脫身，沒想到卻也被定在了原地，釋放出全身的靈壓，甚至整個雙極之丘都在因他的靈壓而震動，底下的陰陽之陣卻沒有一絲變形。
    “刺啦、刺啦……”
    都被定住了，無可奈何眾人都隻能緊緊盯著那堵正在裂開的牆，最後裏麵的少年露出頭來的時候，眾人在心中又是一陣驚呼：‘又是一個長得跟五十嵐麗一樣的！’
    仔細看，站在一旁的女版、恐山幸信腰間是沒有刀的，她留著一頭長發，冰山臉，而且眼睛的顏色是藍色的；站在藍染麵前的男版、恐山寧次的腰間插著霞瀲，他一頭短發在風中起舞，但是眉宇之間卻比冰山臉的妹妹更加靈動而溫柔，他的眼眸也是醉人的祖母綠。
    當看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刻，藍染就認出了他，一向自信邪魅的眼神馬上動搖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中間好像有一些不可置信，有一些懷念，有一些愛情，也有一些算計懷疑。
    “……好久不見，乃木十席。看來比起我，這個當年殺了你的叛徒更早地找到了你呢。”
    霞瀲在少年腰間憤怒地震動，少年把手放在上麵，她才穩定下來。
    “當年在流魂街最混亂的地方，我撿到了你，一絲不苟將你養大成人，當你成為死神時也曾為你自豪，沒有想到，最後卻讓你成長成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獨占欲強又有計謀的流氓。你驅使寄生虛襲擊我的同伴，看準我沒辦法下手而掠走了我，對瀞靈廷報了戰亡，但實際上把我私自囚禁在虛夜宮裏，最後是霞瀲殺了我我才成功從手銬皮帶中解放出來。雖然她做法偏激，但現在看來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至少，我現在可以站在這裏，在實力上徹底俯視著你！”
    藍染被定住了，說不出話也變不了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中好像有很多要說的和當時後悔沒有說的話。
    “山本總隊長，”恐山幸信麵無表情地說道：“藍染在虛圈的勢力——虛夜宮已經被我的族人們消滅了，恐山家族接下來也準備集體搬移到虛圈去，以後虛圈、屍魂界互不相擾。順帶，藍染忽右介就由我們帶走如何？”
    ……其實山本老爺子在被定住的情況下，根本說不了NO。
    等了一會兒，她便單方麵下了結論：“那麼，交易成立。”
    一瞬，陰陽陣收縮，一片光芒之中，藍染和恐山家族的兩人都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