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說得很現實，歐陽宇卻從來不想得那麼現實。在無關學術的問題上，歐陽宇習慣往好的方麵想，比如，歐陽天其實有在乎歐陽宇。
    “……謝謝。”
    電話對麵停頓了許久，直到對方淡淡說了一句：“要謝就去謝那位大小姐，跟我無關。以後……也與我無關。不再見。”
    然後掛斷。
    歐陽宇愣了一會兒。歐陽宇和歐陽天，他們這對兄弟，今生或許注定，不再見得好。
    君爾傑在一旁有些擔心地輕聲喊了一聲：“宇哥……”
    別看宇哥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看破紅塵的淡漠姿態，某些地方卻意外得容易鑽牛角尖，特別是與他放在心中的那些人相關的時候。方維立算一個，歐陽天，也算一個。
    “……沒事。他說得對，我們應該謝謝那位大小姐。”歐陽宇笑了笑，就像自己給自己轉移注意力一般，轉手又播起電話號來。
    君爾傑也配合著笑了笑：“謝是可以，就怕對方提出什麼天方夜譚的要求來。宇哥你到時候可不能把我賣了。”
    至於那位大小姐是誰，兩人都沒有疑問。能出手比明濠嗨大手筆，除皇甫蝶外，不做第二人想。
    歐陽宇隻笑不應，該出賣時還得出賣……
    電話很快痛了。
    “爾傑？呦，今天怎麼有空找我？”歐陽宇用君爾傑的手機打的，他的手機裏並未存皇甫蝶的電話號——避免被騷擾。
    “……小蝶。”
    “宇哥？！！啊啊啊，宇哥居然親自找我？我不是做夢吧？怎麼，是要跟我約會麼？我馬上化妝！”
    手機的音筒傳出“呲呲”的雜音，足以顯示對方是以怎麼激動的音量在大吼大叫。
    君爾傑忍不住腦門掛著黑線：“表姐，注意儀態。”
    “宇哥都找我約會了，我還要儀態做什麼？——宇哥，咱們去哪兒？”
    或許是隔著電話聞不到皇甫蝶滿身的脂粉味兒，歐陽宇也能對著皇甫蝶試著微笑了：“讓爾傑陪你去。就當謝謝你。”
    君爾傑朝歐陽宇無聲瞪眼：宇哥，你又出賣我！歐陽宇處之若定。
    電話那頭也有些莫名其妙：“謝我什麼？”
    “……歐陽天的事。”
    電話尷尬得靜了幾秒，皇甫蝶失了剛剛興致：“還是被你知道了麼？不用謝我，也不用還我錢。本小姐窮得隻剩下錢了。”
    財大氣粗的土豪用語出自皇甫家大小姐嘴裏，絲毫沒有違和感。
    皇甫蝶這麼說，歐陽宇也不欲與他爭，隻是笑著說起其他：“……我以為你這次站在明濠那邊。”這次卻幫起他。
    “當然！”皇甫蝶應得如此理所當然，令旁聽的君爾傑直翻白眼，“隻是雙方實力懸殊，遊戲結束得太快我也是很困擾的。”
    君爾傑橫眉怒目，這家夥！這是篤定這次宇哥會輸是麼？！
    歐陽宇不似君爾傑，嘴角含笑像跟人聊著完全無關緊要的話題：“……那我要加把勁兒，不能讓你失望。”
    “這樣才好！沒有個跌宕起伏的劇情，本小姐可懶得看。明濠最近不知道在幹啥一點音訊都沒有，我這個看戲人都快沒戲看了。”皇甫蝶一邊抱怨，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聊起明濠的近況。
    歐陽宇銀灰色的眼睛微微閃了閃，那至少說明皇甫蝶對明濠來說已無用處。至少不用連累到她了……
    “……無礙。知道有個不錯的結果也未嚐不可。”
    “哼～那也太無聊了！”皇甫蝶鬧著脾氣，但也隱隱透著一絲放鬆的語氣。
    再與皇甫蝶聊了幾句，歐陽宇掛了電話。
    心中仍是說了一聲謝謝。她知道，皇甫蝶這麼做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為了他。避免他受到來自親人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