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怪醫生說得再玄乎再天花亂墜，十分中仍有九分歐陽宇是不相信的。倒不是說怪醫生說的十句裏有九句是假話，而是他加起來所有的真話也抵不上他說的那一句假話。
    “……何以判定與相子有關？”
    老怪看不見相子也感覺不到相子，如何能確定小林就是因為相子紊亂導致的精神衰竭？
    “你以為我是那種自以為是輕易做出結論四處炫耀的蠢貨麼？！”歐陽宇明顯質疑的語氣令怪醫生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話。顯然作為專家，他已經很久不曾被人質疑。
    怪醫生翹起二郎腿用一種斜睨的眼神看向歐陽宇：“還記得你剛來天樞，boss說不養閑人，你有整理一份關於如何用科學手段探知相子的報告麼？boss自己看不懂直接扔給內院那個物理癡了，物理癡折騰了這麼多年前陣子上交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機器信誓旦旦說靠它絕對能檢測到相子。boss自己不會用又找不到你，直接扔給我了。”
    boss是天樞對那個神奇背後老板的昵稱。當初他還對於boss這種亂扔垃圾的行為發過脾氣，沒想到這會還能用上。
    君爾傑明白現在絕對不是不嚴肅的時候，但每次談及天樞的boss他總忍不住爆笑和搖頭的衝動。說起來boss嘴上說得一派商人作風計較利益得失，這麼多年縱容內院的這群怪人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上交的報酬是這些奇怪毫無用處的東西。
    “……嗯。”歐陽宇點頭，沒再反駁什麼。
    反倒是一旁的君氏研究員們輕聲嘀咕：這就相信了？他們可是親眼看見了那個奇怪的機器運作也仍是不敢相信呢！
    君爾傑瞪了他們一眼，令他們立刻笑聲。歐陽宇和怪醫生反而什麼都沒有說。
    天樞內院的人，無用的東西絕不會拿出來。他們說有用就絕對有用，這是他們不言而喻的自信和執著！但顯然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更何況退一萬步說，之前歐陽宇隻是不相信怪醫生的判斷，並不是說不相信小林這個事實。
    有方維立混亂行為在前，歐陽宇本身是認可這種假設的。
    “……胸針在哪裏？”
    研究員組長立刻取出隨身包裹好的胸針遞給歐陽宇。說真的，雖說好像胸針對於他們這些平凡沒什麼影響，但還是有些害怕的。
    “宇哥……”君爾傑擔心地想要阻止。
    “……無礙。”歐陽宇接過，慢慢深呼吸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視覺、聽覺、感覺都比以往更加靈敏，滿滿地去感知相子的存在。
    歐陽宇很久沒有純粹地去感覺周身的相子了。流離的相子不像靈魂，靈魂有明顯的磁場及引力，相子們有著共同的中心，整個相子集合體幾乎可以看作一個相子，顯眼，獨特，簡單。但是流離的相子沒有共通的行為，他們獨自運轉又不知在何時與其他相子融合成一個或是自身分解成數個，信息量的處理即使是他也覺得艱難。
    不一會兒，歐陽宇就臉色蒼白泌出層層汗珠。
    君爾傑當機立斷把胸針奪了過去，塞給研究員並直接把一群人趕了出去，吩咐以後都不許接近這裏一公裏以內！可憐的研究員們麵麵相覷：他們是被遷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