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一封家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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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眨眼間三年過去了,慕容近竹已經十三歲出頭,儼然一位翩翩少年。
    這三年裏,天一閣裏的書都被他啃了一大半,他的見識和謀略可以說已經到了鬼神莫測的地步,武功也有所小成,一般武林人士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就連辰玉,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耳濡目染之下,也都從目不識丁變得能寫會算了,更不用說王家兩兄弟了。
    古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慕容近竹光是賣字賣對聯的錢,三年下來起碼賺了幾千兩白銀。
    錢賺的多,花的也多。
    村裏修橋補路的錢,慕容近竹都一個人承擔了。
    更不用說王家村那些生活拮據的村民,不管誰家有了紅白喜事,慕容近竹都會掏出銀子來為他們張羅。
    以前欺負過他們母子的村民,現在見了慕容近竹都是畢恭畢敬的。隔壁的萬老頭隻要一見到慕容近竹從王家回來,立刻藏了起來,根本不敢出現在他麵前。
    這些事,他都是打著三皇子駱鈺昭的旗號去做的。
    因為駱鈺昭的母家在朝廷沒有什麼勢力,所以他更要為他贏得底層的民心。
    這天,慕容近竹又收到駱鈺昭的一封書信,打開來一看,竟然是有關他父親慕容大運的消息。
    看著這封信,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欣喜,心底反而多了一層深深的憂慮,母親在父親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希望越多,恐怕今後的失望會越大。
    該怎樣把這種傷害減小到最低程度呢?這才是他慕容近竹要做的。
    瞞是瞞不住的,何況他也不想瞞著母親。
    孟穎姑捧著駱鈺昭的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撲簌的眼淚將信紙都給打濕了,對著兒子又是哭又是笑,“竹兒,三皇子在信裏說你爹爹過些日子就會派人來接……咱們母子到京城裏享福去了。”
    接咱們去不假,享福恐怕就指望不上了,不過到了帝都,誰也別想欺負咱娘!慕容近竹想起上一世在父親那裏遭受的種種冷遇和虐待,心底連連冷笑。
    以他的想法,根本不想去見他的父親,可是如果不了卻母親的這樁心願,隻恐怕她終生都不會開心。
    有了錢之後,慕容近竹多次提出要重新蓋一棟新房子,改善一下居住條件,孟穎姑死活都不同意,反對的理由是萬一房子變了樣,他的父親找不到家怎麼辦。
    其實隻要人心不變,就算是滄海桑田,父親也能夠找得到母親的,找得到這個家的。如果心變了,即使同床也成了異夢,同在一個屋簷下,反而成了一種負累,倒不如相忘於江湖的好。
    隻是這些話,他都隻能悶在心裏,根本無法與母親言說,就算說了,母親也不會接受。
    好在比起上一世,現在的他武功已經不弱,而且有王閣老的鼎力相助,整個王家村的村民也都可以為他所用,就算那個刀疤男出現在王家村,也沒絲毫可怕的。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除了每天加緊練功,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勞,耐心的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到了臘月間,慕容大運的親筆信終於到了孟穎姑手裏,信中說由於邊關戰事緊急,他無法抽身來親自迎接他們母子,隻能派了他手下的一名百夫長來接他們進京。
    孟穎姑手捧書信,激動得不能自已,當即口授,由慕容近竹執筆,回了一封書信,交給信使帶去。
    信是這樣寫的:
    “大運夫君,自通州一別,十餘年彈指而過。今欣聞夫君為國效力疆場,恍如隔世矣。
    竹兒也已長大,敦厚孝順,頗負才名,因從未見過自己的生身父親,屢屢問及,思父之心,如小犬勞勞。
    妾身則每每倚樓望月,但見河漢之間,牽牛織女,尚有相逢之期;妾與夫君卻關山阻隔,音信杳然,雖有鴻雁常飛,奈何錦書難托,每思及此,乃潸然淚下。
    今妾與竹兒,見家書如見夫君,即日準備北上帝都,隻盼能早日共敘夫妻之情、父子之倫,穎姑雖死而無憾矣。”
    孟穎姑在教坊當樂女的時候,除了音律之外,也曾學得一手好文章。
    這封信信寫的是情深意切,令人感動,通篇隻說思念之情,卻一句也沒有談到一個弱女子,飽嚐世人的白眼,將一個幼兒拉扯大的艱辛。
    慕容近竹明白母親刻意回避這些,隻是不想讓父親有心理負擔,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就藏在這些細節裏,隻有有心的人,才能察覺到其中的況味。
    可是父親的來信中,通篇隻見孟穎姑的名字,卻找不到妻子一類的稱呼,也沒有表現出對慕容近竹應有的關懷
    上一世的這個年紀,他隻是一個粗通文字的蒙童,根本看不懂父親信中的內容,今天他算是看明白了,父親還是上一世那個父親,對母親、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
    慕容近竹甚至懷疑,自己到底誰不是他親生的,以至於他要如此的苛待他們母子。
    臨別之時,孟穎姑提了一袋王家村特產的山核桃,交給信使帶上,叮囑他一定要交到慕容大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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