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九伸手去觸摸自己的手肘，那裏，確實有著一塊突出的骨頭。
    來到這世上十四年，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手肘之處的骨骼居然是有著特別意義的。
    但是轉念一想，就憑著柳笙看的那本書和自己生長與常人不同就能證明這骨骼就是麒麟龍骨麼？
    “所以一開始我們就不是懷著好意對待你，一開始，我們就虧欠著你。”柳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柳笙欠你，卻也回報不了什麼，並且以後將繼續虧欠你，你就當做是你上輩子欠我們的吧。”
    褚九無言以對……
    在他看來，就算柳笙和郭晦對他好是另有目的，他也因這兩人命運大轉折，於他而言，能遇見這兩人，何其有幸。
    “我要說的也都說完了，你去跟湯和說一聲，讓他暫時不用插手我們濠州的事兒。”
    褚九張嘴想說自己其實沒太聽明白他的意思，除了聽懂他要先處理郭子興讓湯和不要插手之外，他社麼也沒聽明白，虧欠他之說和會繼續虧欠他之說都是怎麼一回事兒？
    可是柳笙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出去吧，所有困惑，都以後再問吧，或者，等待時間讓那些困惑自己解開。”
    褚九見他態度堅決，就沒有堅持問了，如果說柳笙對他的繼續虧欠會像之前的虧欠一樣，那麼他也是受得的。
    …………
    第二天全城的百姓都集中在東城門，這萬人空巷的景象，褚九在濠州還是第一次見到。
    東城門臨近郭府，在郭府中的最高的亭子中就能看到東城門的城牆，此時城牆之上，赫然是柳笙。
    柳笙身後的一幹人都是美男院的，他們成一弧形圍在柳笙身後，擋住了柳笙身邊跪著的人。
    褚九一看就知道那跪著的人是誰，看來柳笙要向全程百姓公布郭子興的真麵目了。
    褚九遠遠的看著，雙手漸漸的向後背著，那姿勢像極了以前城牆上望著他出征定遠的時候的郭晦，濠州的真正得人心的領袖，郭晦。
    “你不打算到那城牆上去麼？”
    身邊突然響起湯和的聲音，褚九有些愣神，而後又笑了笑：“你不也沒有去麼？”
    湯和也望向那城牆之上，那裏的美男們一人接著一人振臂高呼，城牆下麵的百姓也跟著高呼，聲音一浪蓋過一浪。
    可是距離太遠，美男們在高呼些什麼並不能聽清楚，隻能將百姓呼喊的“殺“聽得真真切切。
    “我不是濠州的人，不去也罷。”湯和說。
    褚九：“我不算濠州重要的人，不去也行。”
    湯和一聽，回過頭直直的盯著褚九，盯了好久好久，才帶著不屑的嘴角弧度說：“原來你褚盡轅是這樣想的？那你覺得你比之那些百姓，誰更算濠州重要的人？”
    褚九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想湯和可能誤會他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不是算嫩說得上話的人，去了也不能幫上什麼忙或者是改變什麼。
    湯和見他不說話，又回過頭去，城牆之上的美男此時漸漸散開，露出了跪著的人的背影，邊上的劊子手雙手將大刀高舉，一刀落下，沒有絲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