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晦：“父親本就說過，這是激進的作戰方式，憑湯和估計，也這樣做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你不用太擔心。”
    你不用太擔心。
    這句話是郭晦說的少有的帶著溫度的話，柳笙眼中有興奮的光，他伸手握住了郭晦膝蓋上的手，這也是他少有的主動肢體接觸，郭晦是一個養著男寵的人，自然在這些方麵是顯得比較主動的，隻是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帶有多餘的情緒。
    “城主想要振奮士氣，那麼開戰的時候必定會讓你領軍出戰。”
    郭晦側過臉去，避開柳笙眼中的光：“帶兵衝鋒本就是我的職責，你要是擔心，到時候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加上五百騎兵，定能取一個好戰果。”
    柳笙知道，今天郭子興不跟所有人商量就在全軍宣布作戰的計劃，那就是懷著不能改變這個計劃的目的的，因為全軍都接受了這個計劃，一旦改進為退，那全軍軍心難以安穩。
    所以，如果要郭晦安全，那他就隻能在戰場上好好護著她。
    郭晦把手從柳笙的手中抽出來，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父親好不容易舉兵反大轅王朝，這次為了抵製轅軍花盡了他大半生心血，要是我們就這樣退回濠州，轅軍若還剩一口氣，必定召集各方大轅勢力，對濠州攻伐，到時候我們損失已是慘重，根本無力對付其集結起來的勢力，若輸了濠州，父親所有心血也就付之東流了。”
    柳笙起身，開口想跟她說一句，不管風險多大，自己都在她身邊。
    但是話到嘴邊，也悄無聲息的咽了回去，不管風險多大，她的身邊從來不少護著她的人。
    身後良久沒有回應，郭晦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沒有其他事，你就下去吧。”
    柳笙慢慢退了出去，到嘴邊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沒有說出來，再說的時候，已是成殤之時。
    …………
    一天的養精蓄銳，郭晦覺得明日之戰，再不濟也能打一個平手吧，若是在戰場上找出其部署弱點，那麼打成打退轅軍的可能也不是沒有，由此可能反敗為勝。
    正想著，郭子興就進來了。
    “父親。”
    郭子興環視了一圈帳子中的情況：“嗯，孩子，為父這樣做，你會理解為父吧。”
    郭晦點頭：“我能理解父親，濠州是父親畢生的心血，不能失去。”
    “你明白就好。”郭子興走至桌案前，指指對麵的位置，“你坐下吧。”
    郭晦上前，郭子興接著說：“為了振奮士氣，明日你就帶兵出戰吧。”
    郭晦坐下的動作頓了一瞬，果然如柳笙所說，隻是為什麼這一刻，她自己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從她有意識到現在，郭子興都將她視為己出倍加珍愛，但是更對自己有重大的期待，所以指派自己去帶兵出戰也在情理之中，郭晦心思有些走神，沒有注意到郭子興在做什麼。
    “為父也知道，明日之戰並不會輕鬆容易，所以一切都仰仗於你了。”郭子興沏了一杯茶，單手端至郭晦麵前，“此去凶險，為父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望你不負為父所望，風光凱旋。”
    郭晦被郭子興的舉動下了一跳立即起身，繞至郭子興身前，單膝點地而跪，雙手抱拳：“這本事孩兒分內之事，孩兒定拚盡全力不負父親所望。”
    郭子興俯視著她，因蒼老而皮膚鬆弛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他又把手中的茶往郭晦麵前遞了遞。
    郭晦接過，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