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九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接受了眼前美男如雲的狀況，接受了不能問問題的默認規矩，跟在柳笙的身後送走了李眸。
    李眸走之後，各大美男都進了房間，隻有柳笙還在。
    褚九發現，這院子裏的各大美男包括他自己都是偏於剛毅的，隻有這柳笙，是偏於陰柔的，在這一群男人堆裏顯得有些嬌氣。
    但是有一點是這個院子裏男人的共同特點，那就是特冷，這冷淡的樣子讓褚九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了，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尷尬……
    褚九見柳笙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睜著好奇的桃花眼對這院子一通亂掃，嗯，這應該是他見過的最好的院子，最好的住房。
    其實這兩三年的流浪讓褚九改變了不少，從最初的對所有事物的懵懂，到現在的見識廣，從最初的一個隻能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找不到一塊安置父母的無能小孩，到現在的能自立的少年。
    他現在所擁有的，不止當年的堅毅，還有自強還有初見雛形的睿智。
    柳笙看著這在陌生環境中毫無膽怯的少年，絲毫不覺得奇怪，看他那破爛的衣物和淩亂的頭發就知道這還是個沒見過世麵的白紙。
    他家少主，最喜歡培養這樣的少年，足夠漂亮的，足夠膽大的，足夠無知的，足夠可塑的。
    然而，這裏的人算對了褚九的所有，卻算漏了褚九的一點。
    ——他很會偽裝！
    “看夠了嗎？”柳笙不冷不熱的開口，“要是看夠了，就跟我進來。”
    褚九嗯了一聲跟了過去。
    柳笙帶他進了一間澡房，指了指一旁的屏風：“進去，脫了洗幹淨，一副在屏風上。”
    褚九又嗯了一聲，照著吩咐去做了，雖然心裏還有很多鬧不明白的東西想問，但是又想起了李眸的勸告，就忍了下去，再說了，剛剛李眸不是還交代了柳笙要把所有的相關事跟自己說清楚麼，過一段時間也許就明白了。
    進了內閣褚九脫光了自己跳進了巨大的澡堂，以前澡堂這種東西他從來沒用過，現在用來還真是舒服，這麼大，他可以盡情的遊盡情的撲騰。
    想想自己小時候，洗澡的時候都是蜷在澡盆子和浴桶裏的，後來背井離鄉了，就在河裏洗澡。
    褚九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濕發，那頭發上的渾濁水珠立即四下飛濺，就像是他那渾濁的過去，掉進偌大的澡堂，被幹淨的水分解。
    東搓搓西搓搓，褚九舒服得舍不得離開這澡堂子，搓完後有靠在澡堂邊上掩上了眸子。
    柳笙進來的時候就是見到這樣一副畫麵，少年洗得幹幹淨淨的唯有頭發依然很髒，他頭靠在澡堂邊上睡得很沉。
    柳笙有一瞬覺得，自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剛來的自己也是這般安然，毫無壓力毫無憂慮。
    因為也是一張白紙。
    走過去試試水，還好水還是溫的，不至於讓人生病。
    拿過澡堂旁邊的皂，抹了一點在掌心，拾起少年的濕發開始揉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