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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九做打鳥導師做得風生水起、威名遠播，隔壁村的孩子都知道這個村有一個打鳥小能手，在湯和的幫助下更是如虎添翼，他拉著湯和給他出注意，想盡各種打鳥辦法。實踐跟理論結合，結果就是幹得漂亮，在一群小地主爺裏牢牢地鞏固了他武夫子的地位。
    日子在打鳥和放牛的循環中過得很快，晃眼又是三個年頭過去了，褚九九歲了，小孩的眉目更加深邃硬朗了，那群小地主爺都誇他英氣。當然，他依舊是學著高逼格的湯和的模樣，理理破袖子，特有範兒的說：“哪裏哪裏，我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過獎了哈。”
    然後，小地主爺中稍稍有點傲骨的，都會暗暗甩他一個刀子眼！
    小地主頭瞪瞪虎目，氣不過阿九愛裝逼又無奈需要阿九教他更多打鳥方法，隻好哼哧哼哧用鼻孔出幾次大氣就作罷。
    人家又自創了一套打鳥拳，囂張一下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阿九看人鼻孔收縮了好幾次，又化身馬屁王，哥倆好的攀上人家肩：“你們瞧咱李哥，這才是真英俊呐！瞧瞧這鼻子，這高鼻梁，這大鼻……”
    又挨了一記刀子眼兒，阿九立刻把孔字給咽了回去。
    摸摸鼻子，阿九又開另一個話題：“對了，小少爺們，我明天打算去隔壁村打鳥，你們去不？”
    牽著牛走來的少年正好聽見這句話，微微皺起了漂亮的眉頭問：“為什麼去隔壁村？”
    阿九回過頭，衝身後的湯和一笑：“我們村，鳥兒都不敢來了。”
    少年有些不放心：“隔壁村的小孩也打鳥。”
    褚九：“但是他們打不著。”
    少年：“萬一他們想留著慢慢打，那你們被發現一定會起爭執的。”
    褚九堅持：“打人他們也打不著，我能跑。”
    李家小地主也說話了：“是啊，我們能跑，湯夫子你就別擔心了，不就是幾隻鳥嗎。”
    眾小地主也跟著應和。
    少年無奈，走過來摸摸阿九頭頂：“那你小心些，別被打了，我養你也挺不容易的。”
    褚九：“……”
    眾小地主：“……”
    好吧，阿九承認，湯和確實是像養著自己，他在自家吃的飯，還不及湯和喂他的鹽多，呃，誇張了些。
    …………
    湯和現在比起阿九還是隻高半個頭，因吃得少，也顯得很清瘦，不過說來也奇怪，湯和從不像村裏其他小孩兒又黑又黃的。
    阿九常說，湯和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人，比自家娘、湯和娘都要漂亮。
    阿九最喜歡的事除了打鳥，就是放牛的時候望著看書的湯和發呆，腦子裏其實什麼都沒想，就是單純的看著人家發呆。
    阿九很驕傲，他的湯和又漂亮又能幹，他也常在湯和麵前這樣說，但湯和總會皺起好看的眉頭，語重心長的教導他：“漂亮，是形容女子的。”
    至於“他的湯和”的定位，阿九長到這麼大，都沒發現，自己把人家劃為了私有財產。
    “喂，又發什麼呆呢，地主爺他們都走了，說明天和我們村口見。”
    湯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九正式回神。
    “噢，哈哈，好好。”小彎男打著哈哈，接過一根湯和手裏的牛繩：“走，回家咯，明天去隔壁的鳥，讓隔壁無鳥可打！”
    湯和：“呃，哈哈哈。”
    少年也拋開了明天有可能會被打的顧慮，笑得花枝亂顫……在阿九眼裏是這樣的！
    6、揍人
    第二天，一群小少年外加幾頭牛，悉悉索索鬼鬼祟祟地摸近隔壁村的領土。
    果然，鳥都被嚇到這邊村來了，阿九在心裏暗暗感歎這邊麻雀之多，看來今天收入會比較樂觀。
    現在阿九打鳥可不是純粹的玩兒了，這幾年莊稼收成不好，加上官府壓榨地主剝削，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
    要想把肚子填飽一點，那就得到處找路子。
    阿九帶著一群小地主爺，一陣噼噼啪啪收獲了十幾隻鳥，正準備收工的時候，湯和預料的事卻發生了。
    這邊村子的孩子，真的也打鳥……
    “喂，你們哪兒來的？”另一夥小少年攔住了路，為首的一個指著阿九大聲吼著：“你憑什麼帶走咱們村的鳥？！”
    阿九滿臉黑線，拜托，鳥都提在李家小地主手上好吧！
    見為首的那個凶巴巴的吼阿九，湯和特護犢子的站出來準備說什麼，但還沒開口九被阿九攔了下來。
    褚九麵無表情的回複那個人：“你又憑什麼說這鳥是你們村的？”
    那人加大嗓門兒：“在咱們村的地盤上，那就是咱們的鳥！”
    褚九從麵無表情變成了輕蔑：“你又怎麼知道，這鳥不是從我的地盤上飛來這兒的？”
    李小地主虎目又瞪圓了，褚九，什麼叫做你的地盤啊？你停停，咱先聊聊這個問題。
    那人被褚九的表情激得有些惱羞成怒，更大嗓門兒的吼：“老子不管它從哪兒飛來的，在老子地盤，那就是老子的！”
    “喲，那憑你這句話，要是哪天你往我們村一站，那不還成我們村地主爺的人了？”褚九這次更不給人麵子的，笑了。
    眾小地主：“哈哈哈”也笑了。
    由於褚九那句“地主爺的人了”語氣有些拿捏不到位，這些有點早熟的少年很理所當然的想歪了，那一夥人都有那麼幾個在這意味深長的語氣中沒繃住，給笑了……
    褚九還小，想的根本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也沒怎麼鬧明白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但見大家都樂得挺開心的，於是又笑得更大聲了。
    啪——
    鼻子差點兒都打歪了！
    站在褚九旁邊的湯和瞬間急紅了眼兒，蹲下來扶起倒在地上的褚九，在看見那兩路血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攥緊拳頭，準備和人幹上一架。
    褚九其實沒那麼疼的，就是在看見那人紅了的眼睛、捏緊的拳頭和準備幹架的姿勢的時候，才發覺，原來這麼疼。
    從那時候起，褚九才發現，他的所有情緒，都會在湯和那裏，得到無限放大。
    褚九拉住湯和，輕聲說了句：“不疼。”
    湯和不依不饒，甩開他的手，衝進了幹架群體中。
    在阿九挨拳頭的那一瞬，李家小地主也立馬帶著眾小地主開架了！敢碰咱們武夫子！
    這就是阿九打鳥交上的一群弟兄，每一個都赤膽熱血，每一個都仗義淩然！呃，雖然是一群小屁孩兒，為了幾隻鳥……
    實戰證明，阿九是很能打的。這一場架，李小地主撂倒兩個打傷三個，他撂倒一個打傷兩個，他的湯和，呃，被三個人打傷，還是在被他護著的情況下……
    眾小地主跟班，實力跟對方跟班持平。
    當戰鬥結束，阿九捏起躺地上的大嗓門的下巴，眼神發狠：“看清楚我的臉，以後遇見，躲著！”
    …………
    回家的路上，阿九一直貓著不敢說話，看吧看吧，就是自己不聽湯和的勸吧，這下是掛了彩吧，還得回去挨訓吧，要是李小地主搞不定他爹，說不定明早就被兩家地主給抓去往死裏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