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運交響  176 沒心沒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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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楊圍了一條浴巾出來,見謝理業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不由鬆了一口氣,扯掉浴巾,縮進了夏被裏。謝理業聽到響動,關了電腦,進浴洗漱一番出來,那濕漉漉的頭發被毛巾揩的半幹才上床靠在軟軟的靠背上。待兩人頭發都幹了,誰也沒想起那個大象舞,謝理業熄了燈,胳膊穿過夏楊的脖子,抱著他安靜的睡覺。
    “我還沒跳大象舞呢!”半晌夏楊才鼓起勇氣,扭捏地說出這句話。他並不是真心要跳,隻是為自己衝動說出的話負責,說了就要做到,言而有信,不管有多麼的難為情,也得實現,不然心裏老是惦記著,不安心也不舒坦,再者這也是一種情趣。
    “明天吧!等明天我幫你把毛剔掉。”
    “哦。”夏楊更深地偎進他懷裏,閉上雙眼,感覺腦袋還處在興奮中,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平時睡前兩人也會說會兒話,所以今晚他先開口了。
    “哈謝謝,我覺得自己沒心沒肺,而且虛偽。”
    “不要妄自菲薄。”
    “我說的是真的。以前我大姑就這樣說我的,她說我什麼事也不放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這話我承認,我腦子會自動過濾,對我沒用的事和信息都是耳旁風,吹過了,什麼痕跡也不會留。這不是沒心沒肺,自私自利嗎?”
    “就像個局外人,我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前桌對我說起某件事,他一直在說,我卻沒搭話,可能他見我麵無表情還帶著點迷茫的樣子,最後沒意思的道:‘說了你也不知道。’然後轉過身去了,我想他當時肯定覺得他在對牛彈琴。其實他說的事我早就知道,隻是不想也不喜歡去談論,聽他說話也不專心,一副局外人的樣子,顯得無知極了;所以同學們都不愛找我玩。我見同學們在一起打鬧,沒有不羨慕的,但管不了我這脾性。”
    “這算不得自私自利,自身都顧不來,哪有閑心去操心那些沒用的,再者,我就喜歡你沒心沒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心態。”
    “沒心沒肺的心態?”
    “你從來記不住事兒,總是把那些不愉快的健忘掉,心態好。”
    “你直接說我傻吧!”
    “誰說你傻,你很聰明。”
    “我就沒覺得自己聰明過。”
    “你隻是太不自信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不自信;但是,好比之前我明知道自己的不是,卻不痛快承認,還再三狡辯,你說虛偽不?”
    夏楊說完,把身子平躺,環在謝理業脖上的手伸直,一隻手去握對方趴在羽毛裏睡懶覺的雀兒;他喜歡這種手感,軟軟的,綿綿的,麵團似的性格,隨你搓圓捏扁,甚至可以卷成個圈兒;可一旦它醒來,麵團一樣的性格就過於剛直,稍微用點力都怕折了。
    “我家哈羊羊哪裏虛偽了,不許誹謗他!”
    “切——”夏揚不覺勾起唇角,另一隻手還去扯謝理業的嘴角,“我要改,要誠實,是什麼就是什麼。”
    “誠實固然很好,但也要看什麼情況。你之前的表現就很誠實,值得獎勵,”瞧夏楊湊過臉來,一副討要獎賞的可愛嘴臉,謝理業不禁失笑的在他臉上獎勵似的一吻,手也去握住他養的雀兒,夏楊享受的眯著眼笑,謝理業才繼續道,“如果有人問你是不是玻璃,你也會老實說嗎?”
    這是要看情況的,夏楊多半是不會老實承認的,他道:“我想我不會老實說,除非對方也是。你幹嘛硬,不要硬啦,我喜歡麵團似的。”
    “你揉麵團,不硬才怪呢,你還說我,你呢!”
    夏楊嫌棄的丟開手,又要求對方繼續和自己的寵物玩兒,他想他的確是自私的,隻想自己享受了先,他說:“人都是利己主義者。”
    “隻要不危害他人、社會、法律的行為與言語,都可以允許的;不是簡單的誠實虛偽來解釋為人處事的;但並不是說你可以對我不誠實。”
    “是,我對你誠實。我什麼話都向你說,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不是說戀愛雙方要保持一些神秘,才有新奇感,才有情趣嗎?你把我看透,我把你看透,久了也會食之無味,不喜歡了吧!”
    “不會。每一次溝通,我都會更愛你一點;我們是過日子,不是玩遊戲。再說,我也沒那閑功夫去猜你的心思,每天晚上回來能摟著你入睡,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我們在一起才多久呀,說的好似老夫老妻一般。”
    “這樣不好嗎?”
    “好。”被謝理業撩撥的難受,夏楊笑眯眯的側過身去抱著他,“我要你。”話還沒消散在空氣裏,他己經把謝理業推平了,起身坐在他身上,強勢又霸道的要了對方。
    在這方麵夏楊總是表現得很強勢,謝理業就要淡薄一些,可到後來最初強勢的那個不夠強勢了,淡薄的那個不夠淡薄了;夏楊每每都軟成一灘泥也似的,謝理業也每每都想倒頭就睡。
    “真是個體力活,早上都不用運動了。”兩人在蓮蓬下衝著水,謝理業有感而發。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下次我來,也來感受感受做1的感覺。”夏楊做著美夢的道,沒聽到對方回答,又問,“怎麼,不願意?”
    “是有些。”好半晌謝理業才從嘩嘩的水聲裏擠出這三個字。
    夏楊聽了就不幹了,不服氣道:“憑什麼不行呀,我都讓你做了。”
    “你總得讓我適應期過了吧!進公司還有三個月或半年的試用期呢,何況我們。”
    “你做1的時候可沒什麼適應期。”
    “我們能一樣嗎?”
    “你什麼意思,我活該做零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夏楊賭氣的衝出了浴室,頭也不擦,臥在床上,準備冷戰,片刻濕發浸濕了枕巾。
    謝理業出來見了那個噘嘴生悶氣的青年,沒說什麼,轉身拿了毛巾出來替他擦幹頭發。夏楊很想揮開他那雙優雅卻又勞碌的手,轉念想到濕發睡覺頭會疼,就像腿腳得了風濕,腦袋也會得風濕,便默默的接受了愛人的好意,等對方換掉枕巾枕頭睡下要來抱他時,他才表現出冷戰該有的冷漠姿態,毅然地揮開對方的手,把身子離的對方遠遠的,不讓他來環自己的腰,不讓他的手伸到自己脖子下。
    謝理業隻好作罷,平躺著,瞌上雙眼。幾分鍾後,夏楊偷眼瞧謝理業,謝理業閉著雙妙目,不知道是想心事,還是真的睡著了。往日夏楊定會出聲問他是否睡著了,現在他也想問,字眼兒打轉到舌尖,又被他克製的來回打了個圈兒咽進了肚裏,暗處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破功,不要破功,幹嘛要在意他真睡還是假睡,不說話難道自己會死呀,於是轉過身背對著他,隻怕自己不提防,嘴裏就會冒出幾個字來。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一層銀也似的輕紗,輕輕的,淡淡的,舒緩地鋪在中間那張大床上,輕柔地撫摩各自背對背睡覺的兩人,似在對他們說要珍惜這美好的夜色;蓋在兩人身上輕紗,隻要輕輕一掀,便會散了,但始終沒有人去掀。
    夏楊閉上眼,哪裏能睡得著。他想他曾經發誓為了和他在一起,什麼都願意,這個誓言在自己身上再二再三的不靈驗,上次的不願意是世俗道德的約束,而這次是什麼,是自己的貪心。他貪心了啊,得不到時,隻奢望能得到一點點;得到一點點時,那幸福的喜悅好似一生的幸福的喜悅都盡數用在了那一刻;可一但得到時,就不再滿足,想要更多,你不給時,便要恨上你,再不懂得感激。他貪心了啊!
    轉念又想,這怎麼能叫貪心呢!他愛他,他希望得到他,這種想望也是他的愛啊。這種愛變成一股強烈欲望,想要征服他,占有他,但他的愛又讓他停止不前,因為他的愛人與他不同,所以內心裏體諒他,遷讓他,那股想望轉化成熱烈的回應,但它還不時的出現,指引著自己有時把他壓在牆上,有時坐在他身上,把他壓在身下,用精神來征服他;可最後都化為“甘願”二字,這“甘願”有時也壓製不住的,每看著他綻放出來的媚態,散發出來的引力,他便是蜜蜂似的圍著他打轉,他便是想,想,想,還是想;每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兒,那工作時的認真勁兒,他便是想,想,想,還是想。可嬌豔的玫瑰,帶刺的玫瑰,讓他無處下口。
    他想要他的心,同渴望被他所要的心是同等的,這算不得貪心,可也沒必要為他的不樂意而生氣,畢竟他原來就與自己不同。他這樣想,便翻過身去,那人的懷抱他是需要的,悄悄的挪過去,他的鼻吸綿長,難道睡著了?在他胳膊上彈了下,沒反應,看來是當真睡著了。夏楊本不計較的心又計較起來,是誰心態好?怕是這個熟睡之人吧!夏楊不滿的轉過身,把對方壓住的被子扯了一半過來,並且還卷了一圈兒,也管不著對方蓋著沒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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