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從零食袋中拿出一片薯片，白羽繼續追問：“銀子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此時，賀蘭葉，白羽，蘇晨，尤靜乃正聚在一起聊天，雪蘭大學在學園各處都設置了桌椅供學生和老師休息聊天。賀蘭葉她們就經常在這些地方聊天吃零食。
    “後來啊，銀子用我的血勉強把那個女的關在瓶子裏，不過他把那個小孩子養在了一塊槐木牌子裏，戴在脖子上。”賀蘭葉說著還對她們伸出有一道細細傷口的手指頭。
    “哇，你弟養小鬼啊！”蘇晨一臉興奮，外加特別可惜自己昨晚睡死了沒有跟去。
    “是啊，那牌子他早就準備好了，估計打從一開始就想養吧。”
    看了看賀蘭葉的傷口，尤靜乃細心的發現了不對，“你的傷口不像是被利器割的，比較像……”
    “咬傷。”賀蘭葉輕笑，沒等尤靜乃說出自己的猜測，她就直接說出了答案，“是上官靡非咬的。”
    “嗯，他的牙齒確實很尖的樣子，咬下去應該比我們更容易咬出血。”白羽點點頭，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那麼渡學長的牙齒應該也很尖吧？畢竟他們是兄弟。”
    “你去讓他咬一下不就知道了？”蘇晨伸手搶走了白羽的零食袋，“反正他是醫生，不小心咬過頭了也可以立刻包紮的。”
    “才不要，我最怕痛了！”白羽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咬，我可以直接問呀！”
    “嘛，也對啦！”蘇晨有些可惜的聳聳肩，然後伸了個懶腰，轉移話題道，“話說已經快到五月了呢，真好啊，再過兩個月就可以放假了！”
    “在學校裏也沒什麼不好啊。”賀蘭葉拆開了糖果的包裝紙，“一直悶在家裏也會無聊。”
    “葉是學生會的，理解不了我們這種普通學生的心情啦！”白羽嘟著嘴，伸出食指戳了戳賀蘭葉的臉頰，“可以隨時到校外，也可以不用上課，一天到晚窩在學生會，還有好幾個帥哥養眼，你多幸福啊！”
    “嘛，這些我是不否認啦……”賀蘭葉嗬嗬笑著，“但是學生會也有工作啊，我們外出多半是有任務，而且每個月總會有幾天忙得天翻地覆的，幾乎所有人的臉都是臭的，我們忙到腦袋都冒煙了。”
    “確實，那時候就連渡學長也不去解剖室了。”沒有渡學長的日子感覺特別難過，害她一點學習的心情都沒有。
    ……
    那麼，這個“幾乎”所有人的臉都是臭的是怎麼樣的呢？
    上官渡……變態一個，可以一邊忙到翻一遍哼歌的。
    被強製性抓來的賀蘭冰那幾天連化妝的時間都沒有，那張臉，那走路的樣子，堪稱女鬼出沒。
    古天磊……還行，還是比較淡定的，隻是偶爾連他也笑不出來了，變得一臉嚴肅認真。
    上官靡非……隻有在調戲賀蘭葉跟吃章魚燒的時候最開心，呃，似乎平常也是這樣。
    城楓就是臉最臭的那個，不過基本上他還是會忙裏偷閑找點樂子，比如去煩閻禦或者向賀蘭葉撒嬌。
    閻禦的臉則臭的跟某類排泄物一樣，在向上官家兩兄弟報告之外的時候那張嘴是全程在罵城楓都不用喝水的。
    賀蘭葉會很煩躁，非常煩躁，依晏的事情會全部丟給楚翔……反正楚林是指望不上的，他隻要好好的守著遊戲那一塊就行了。
    艾明佑和艾明希如出一轍，雖然每天撅著嘴，但還是認真完成工作，這段時間就連蘇旭都不敢亂惹艾明希，以免被她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
    所以啊，這學生會真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
    “哇啊~姐，你們真的太享受了！”
    五月初的某日，其他人都出去了，隻有上官靡非跟賀蘭葉在會議室裏。
    正當賀蘭葉用章魚燒將上官靡非的興趣從自己身上轉移後，會議室的大門就被突然打開，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竟然是銀子！
    擦了擦被上官靡非嚇出來的冷汗，賀蘭葉勉強一笑，“你怎麼來了？保安沒攔你啊？”
    “沒啊，自從上次啊，校長就讓我在這裏暢行無阻了，就說是可以沒事跑過來看看風水什麼的。”銀子很自然的隨便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張符咒，輕輕揮了兩下，那張符就自燃了，“就因為這招，他就完全相信我了。”
    不過這也要多虧了他姐夫有幫一些忙啦，也就隨口推薦了幾句什麼的，嘿嘿！
    “你會替學校看風水？”賀蘭葉一臉懷疑，“你不是隻會捉鬼嗎？”而且上次捉鬼還真的不能稱得上是順利。
    “是啊。”銀子很誠實的點點頭，“我是專職捉鬼的……不過，這所學校恐怕也不需要我抓什麼鬼吧，嘿嘿嘿……”
    “那這個呢？”賀蘭葉有點頭疼的指著地上的紙灰，“我記得你捉鬼是不需要用到這個的。”
    至少以前她都沒看過銀子用過這樣的符咒。
    “呀咧呀咧，那個是我教的。”上官渡捧著一碗豬肺進了會議室，“那張符是用沾了磷的墨水寫的。”
    磷的燃點低，隻要有充足的空氣就能自燃。
    ……好吧，真是科學的辦法。
    上官渡又繼續說道：“碰到銀子的那天我身上正好帶了些磷粉，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銀子笑道：“嗯，那時候還真是謝謝你了。”
    ……你為什麼會帶著磷粉？！
    “……對了渡學長，其他人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在後麵，幾分鍾後就會來了。”
    此時，原本一直在埋頭吃章魚燒的上官靡非突然站起身……丟垃圾，然後轉身對賀蘭葉命令道：“小學妹，再去幫本官買一些章魚燒回來吧。”
    “哎~”賀蘭葉有些不高興，“你不是才吃完嗎？吃太多對身體不好哦。”
    上官靡非輕哼了一聲，“這點根本不夠本官塞牙縫！”
    “可是……”
    “小學妹……”勾起唇，上官靡非伸出雙手環住賀蘭葉的腰，魅惑地低語道，“你就幫我買嘛……”
    “……好。”卑鄙的家夥！
    坐在一旁的銀子立刻捂住眼睛。
    真是閃瞎了他的眼啊！
    “其實，小學妹也不用勉強的，隻要……”上官靡非將雙唇湊到賀蘭葉耳邊，右手手指一下一下的輕點她的腰肢，誘惑意味十足！
    賀蘭葉立刻逃命般的衝出了會議室，留下上官靡非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唇邊綻開一抹笑容。
    上官渡抬起頭瞄了他一眼，涼涼道：“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
    上官靡非笑容變淡，“彼此彼此。”
    會議室外，傳來了城楓帶著疑惑的聲音，“哎？小葉醬，跑那麼快幹嘛，失火了嗎？”
    ……
    “上官靡非！”雙手叉腰，賀蘭葉努力擺出一副凶狠的模樣瞪向某位藍發男人，“你真是夠了！”
    “幹嘛？”比起賀蘭葉的怒氣騰騰，上官靡非可以說是悠閑到欠揍的地步。
    “你說呢！”每天都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去買章魚燒，這不是擺明了想支開她嘛！
    上官靡非一臉認真地偏頭想了想，“你要不要去看蘇旭打籃球？”
    賀蘭葉剛開口想拒絕，就見上官靡非眉毛上揚，然後扯開一個色氣十足的笑容，道：“或者你想跟本官玩一玩？”
    ……
    來到籃球場，賀蘭葉一眼就看到了身高最為突出的蘇旭。
    旁邊還有好幾個女生坐在球場邊上替男生們加油打氣什麼的，那一批人賀蘭葉見過很多次，算是蘇旭他們的固定粉絲了。
    沒有多想，賀蘭葉就挑了一個和她們沒隔多遠的空地坐下。
    蘇旭一個轉身就發現了在女生中特別顯眼的賀蘭葉，他揚起唇，露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朝著賀蘭葉揮揮手外加附贈一個飛吻就算是打招呼。
    比起賀蘭葉的淡定，那幫女生顯得非常激動，有大膽的甚至大聲叫道：“蘇旭我愛你！”
    實在是……
    賀蘭葉嘴角抽了抽，蘇旭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城楓的翻版！
    經過了一個月的相處外加艾明希的訴苦，賀蘭葉很清楚蘇旭其實根本就隻是個性格惡劣的家夥。
    嘛，蘇旭這樣也就隻能勾勾這些懷春少女，對她這個有夫之婦那是沒用的。
    ……
    不過，似乎也有人對他很有免疫力。
    ……吧。
    又打了一會兒球，蘇旭他們才停下來喝水休息。
    接過賀蘭葉丟過來的運動飲料，蘇旭扭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光了，“噗哈！爽！對了葉子，你今天怎麼會有閑情逸致看我打球噠？”
    “還不是上官靡非嗎？”賀蘭葉沒好氣的說道。
    有些事情，不用解釋，大家都懂。
    “嘛，你也別在意。”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蘇旭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上官靡非又不會害你！”
    “這個我當然知道……”賀蘭葉撇撇嘴，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你最近在教明希打籃球啊？”
    擦著汗的手頓了頓，蘇旭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那小鬼說是想長高，所以我就好心幫她一把咯！”
    打籃球確實對身高有幫助沒錯……
    賀蘭葉默默地想著擁有一九二身高的蘇旭和隻有一五二身高的艾明希在同一個球場打籃球的樣子。
    “……”
    蘇旭一看賀蘭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剛張嘴，旁邊的一個男生就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哇，老大，蘇老大，蘇大哥，蘇隊長，這才沒幾天，女朋友就換人啦？哎喲，這可不行哦，搶別人的女人這種事很缺德的。”
    “你胡說些什麼呢！”蘇旭不爽的低吼道，“你隊長我是那種戲朋友妻的人嗎？我警告你這句話最好不要被上官靡非聽到，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那名男生嘿嘿笑著說“知道了”，還讓在場的所有人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賀蘭葉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裏默默道，還有鬼。
    而另一邊，已經有女生將早就準備好的幹淨毛巾和沒開封的水一一遞上。
    蘇旭十分習以為常的道謝，接受了她們的好意。
    “還有啊，我根本就沒有‘換’女朋友這一說，那個小鬼才不是我女朋友！”將毛巾丟到一邊，蘇旭拿起球回到球場，“繼續啊，都休息夠了吧！”
    那幾個男生包括賀蘭葉都是同一個想法，剛才那個人又沒有說蘇旭的女朋友是誰，蘇旭這樣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由於今天是星期五，所以賀蘭葉在晚上就被剛領駕照的銀子接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銀子一邊看著路況一邊分心跟賀蘭葉抱怨，“姐，我可一直盼著你回來呢，平常在家裏都沒有人能跟我說話，超悶的！”
    賀蘭葉看了一眼超過他們的腳踏車，心不在焉地問道：“不是還有江皓在嗎？”
    “……我會有自卑感。”
    其實他有時候雖然遲鈍了點，但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笨，但是一直到遇到了江皓……
    他開始這麼覺得了。
    回想起賀蘭鈞幾次實在忍無可忍對她的哭……苦訴，賀蘭葉理解的點點頭，“你不是還有遊戲裏的朋友嗎？難道他們不是人？”
    “……那不一樣。”銀子有些鬱悶，“雖然在全息網遊裏見他們就像見到真人一樣，但是遊戲裏是可以改變自己外表的啊，天曉得我眼中的美女真實身份會不會是個摳腳大漢？”
    “那你就從瓶子裏放幾個鬼出來聊天！”賀蘭葉聳聳肩，“好歹曾經是人啊。”
    銀子：“……”
    回到家，剛吃過晚飯，賀蘭葉就被賀蘭冰叫住了。
    雖然疑惑，但賀蘭葉還是麵無表情的問道：“有事？”
    自從一年前的那件事後，賀蘭冰跟賀蘭純就很少會找她麻煩了，或者應該說是直接把她當做空氣，所以今天賀蘭冰主動找她，倒是讓她有點驚訝。
    賀蘭冰也很明白這件事，臉上毫不掩飾她的遲疑。
    過了大概半分鍾，她才慢吞吞的開口，“明天……你打算什麼時候？”
    跟在賀蘭葉身後的銀子聽了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隻覺得一頭霧水，“姐，你明天有事啊？”
    “嗯。”賀蘭葉微微一笑，然後又對賀蘭冰說道，“我一定會在中午十二點以前離開。”
    “……我知道了。”賀蘭冰默了默，轉身走了。
    等賀蘭冰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銀子才問道：“姐，要不要我送你？”
    “嗯，謝謝你。”賀蘭葉點點頭。
    “那賀蘭冰問你時間幹嘛，你們要一起去嗎？”
    在賀蘭家中，銀子是最小的，但他隻喊賀蘭葉“姐”，對他來說，三個女孩中隻有賀蘭葉才能算是家人。
    當然，他也當賀蘭鈞是哥哥的。
    ……還有江皓。
    “恰恰相反，她就是不想跟我撞時間，才來問我的。”
    “哦……”雖然對賀蘭冰的目的還抱有疑問，不過這並不是他所關注的，“對了姐，你明天去哪裏啊？晚上我們還有約呢，能準時回家嗎？”
    “放心，能的。”停了幾秒，賀蘭葉才繼續道，“明天去墓園。”
    ……
    賀蘭葉說的，是位於郊區的郊區，一座管理非常好的墓園，來回大概就兩個小時。
    對於……原本的賀蘭葉而言，這天並不是個好日子。
    要進入墓園還要走上一個斜坡，這個斜坡不準車子通過，所以在賀蘭葉的再三堅持下，銀子隻好留在車裏等她。
    五月初，天氣漸漸轉熱，但今天的溫度卻剛剛好，因此走在斜坡上，看著周圍的樹木時，賀蘭葉產生了一種自己其實隻是來散步的錯覺。
    不知道十九年前的今天，是否也是這樣的好天氣……
    呐，你覺得呢？
    ……
    賀蘭葉。
    今天是賀蘭葉自穿越以來第一次為這身子的生母掃墓。
    她低著頭看向手中的花束，眼神有些放空。
    去年的今天，他們學生會一起去了國外，所以前來掃墓的就隻有賀蘭鈞跟賀蘭冰而已。
    ……賀蘭葉以前有來過嗎？
    走上斜坡，沒有了樹的遮擋，刺眼的陽光讓賀蘭葉忍不住眯起眼睛，也讓眼前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看到了賀蘭葉，原本靠在牆上的人立刻勾起笑容，向她揮了揮手。
    賀蘭葉扯了扯嘴角，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抬起頭仰視著對方，“銀子通風報信的？怎麼會是你？”
    “你的語氣似乎很失望？”他側頭想了想，唇邊還掛著他一貫的笑容，“因為來的不是你男朋友？”
    “我沒有失望，是驚訝。”賀蘭葉瞥了他一眼，繞過他進了墓園。
    “他其實有來的。”他抬步跟了上去，在賀蘭葉身後低聲道，“隻是他認為這種時候由我出麵比較好，你知道的，我安慰女人很有一套。”
    聞言，賀蘭葉隻是聳聳肩。
    雖然是第一次掃墓，但賀蘭葉就像是對路線早已爛熟於心一樣，東拐西拐的就找到了母親的墓碑。
    放下花束，並且做過簡單的清理後，賀蘭葉就盯著墓碑上的“淩月真”三個字，思緒漸漸飄遠。
    而身邊的人也很有耐心的陪著她，眼裏隻映出了她的模樣。
    這個人，是賀蘭葉的母親……
    也是她的。
    賀蘭家最美麗，最受歡迎的女人，父親生前最愛的女人。
    “三個女兒中，父親最疼愛大姐。”賀蘭葉緩緩開口，“因為她是父親和母親的第一個孩子。”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聽著。
    “而全家最不受寵的，就是賀蘭葉。”她又繼續道，“因為這個人，是奪走了賀蘭義最愛的女人，賀蘭冰最愛的媽媽的人。”
    “以前的事，我知道的不是很多，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感覺，覺得孤獨，悲傷，甚至是絕望。”
    “不過幸好，賀蘭葉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江皓，以至於她還有繼續下去的希望。”
    但是，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命中注定她不能繼續好好的活下去。
    “其實，賀蘭義很清楚，這是淩月真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孩子，他應該珍惜的。他不是沒有試著努力過，但是……”頓了頓，她伸手撕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絕美卻帶著滿滿哀傷的臉，“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賀蘭義發現賀蘭葉越來越像淩月真小時候的樣子……確實，賀蘭葉長得和淩月真幾乎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她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為了不要在看到賀蘭葉時總是想起自己的亡妻，他在冷落了賀蘭葉多年後終於決定將孩子送往國外。賀蘭義他……開始催眠自己隻有一子二女，事實證明，他做的非常成功。”
    “若不是賀蘭義意外身亡，恐怕賀蘭葉一生都會留在國外吧。”
    咬著唇，她用雙手環抱自己，慢慢的跪在地上。
    “我……小時候並沒有感受過親情，不知道它的冷暖。從小到大，每當他人問起我的父母時，雖然我的臉上在笑，心裏卻是一片茫然。”
    低下頭，他也跟著單膝跪在她身旁，目光緊緊鎖定她的臉，不發一語。
    “不過後來，我還是很幸運的，我遇到了就像是我父親一樣的人，他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親生女兒。”
    母親自殺後，她被送去了孤兒院，一年後就被她的義父帶回了家中。
    “我覺得我又重新得到了親情，我漸漸的感受到了來自於父親的關懷，還有……還有哥哥的疼愛，但是……”
    但是她又失去了。
    那個她最喜歡，最尊敬的哥哥，在義父病逝後原形畢露，並且在她的心髒留下了一顆子彈。
    等她成為了賀蘭葉後，子彈穿透心髒的疼痛經常讓她夜不能寐。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吧！
    這是他最後說的話，那時的他看起來很平靜，臉上依舊是虛偽的溫柔笑容，但她卻清楚的明白，他的一切全都隻是假象，他就是個冷靜的瘋子！
    不知道義父死前，會不會後悔收養了他，親手養育了一個瘋子？又會不會後悔收養了她，讓他成為了瘋子？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她根本不可能相信那個天天一臉寵溺叫著她“小伊”的男人最後竟然變成了殺死自己的凶手。
    沒錯，其實她原本的名字叫做“伊秋”，這是義父給她取的名字，諧音“憶秋”，為的是能記得他們成為一家人的那個秋天，而以前的名字……她已經不願意想起。
    義父生前一直希望他們能開一家公司好好的做生意，所以在她變成賀蘭葉後，她改了一個“秋凡伊”這樣的名字，建立了父親所希望的“依晏”，並將它發揚光大。
    其實，“依晏”這個名字，還是她和義父準備偷偷送給哥哥的禮物呢……
    隻可惜，這個禮物注定是來不及送了。
    不過秋凡伊始終是不存在的，伊秋這個人也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隻有賀蘭葉。
    ……在這本名為《秘密》的書的世界裏，打從一開始就隻有賀蘭葉。
    所以總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秋凡伊……就是賀蘭葉。
    “因為我的過去，讓我害怕被家人和朋友拋棄，背叛，所以，城楓……”賀蘭葉抬起頭，揚起嘴角，臉上劃過一道清淚，“我並不希望，你其實是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人。我也會害怕，你總有一天會像……”
    “葉……”城楓歎了口氣，伸出手將賀蘭葉拉進懷裏，“相信我，我永遠也不會拋棄你，背叛你的。”
    “我，絕對……”賀蘭葉的臉上滿是淚水，眼裏卻都是怨恨，“絕對不要原諒……”
    城楓一下一下的摸著賀蘭葉的頭，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雖然我說我比較擅長安慰人，但似乎……我對你真的沒辦法呢。”
    縱然心裏劃過千言萬語，最終卻隻能說出一句蒼白無力的誓言。
    “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向你證明，我沒有騙你。”
    ……
    城楓的車停在另一個地方，在看著賀蘭葉離開後，他抬頭看了一眼藏在樹上的藍發男人，淡然道：“不去陪她嗎？”
    “……”上官靡非沒說話，隻是跳下了樹，往賀蘭葉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
    哪怕他和她的過去有多麼相似，哪怕他再怎麼明白她的痛苦，真正能夠陪伴她的，卻始終不會是他……
    當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出現在眼前時，城楓勾起唇角，一頭鑽進了副駕駛座。他還沒來得及係上安全帶，一件襯衣就被砸了過來。
    城楓的衣服已經被賀蘭葉哭濕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自始至終看著窗外，直到城楓換好衣服，他才緩緩轉過頭發動車子。
    “抱歉，我總是這麼麻煩你。”
    閻禦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唇邊勾起一個極邪氣的笑容，“你我之間還需要因為這種事抱歉嗎？”他飛快地掃了某人一眼，輕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阿禦……”城楓一臉感動的想撲過去，不過被安全帶阻礙了。
    閻禦輕哼了一聲。
    “既然如此，你以後就好好陪我玩遊戲吧！”
    “……”閻禦立刻收起笑容，“不要。”
    “那好吧，你不玩也可以，正好我最近看中了幾個妹子……”城楓聳聳肩，一副“既然你不管我那我就更不管了”的樣子。
    “……考慮。”
    “耶！阿禦，愛死你了！”城楓歡呼了一聲瞬間解開安全帶撲了過去。
    “哇啊！別鬧，我在開車啊啊啊啊~”
    ……請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