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段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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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檀香的香爐,紅色的暖帳,紫木桌上有上好的茶具。窗外的陽光正好,依稀可見輕塵飛舞。有腳步聲靠近這房間,終於,門被推開。
“小煙,我來了。”來人笑顏依依,是小淵。
“小淵——”故長煙歡喜地迎向他,“落塵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就猜你定是去買芙蓉糕了。你看窗外那麼好的天氣,我也沒在房裏睡覺等你,我乖吧我乖吧?”
“你是豬啊?整天就想著睡覺。”小淵將食盒擺在桌上,入座。
“我還想著吃呢!!”
“果然是豬……”
故長煙將食盒打開,盒中精致的糕點散著香氣,他挑起一塊送入口中,甜而不膩,滿口清香,“哇,果然隻有小淵買的芙蓉糕是最好吃的!!”
“嗬嗬……”小淵笑,“你就那麼容易滿足啊?”
“恩!”他嘴裏塞滿了芙蓉糕,口齒不清,“我最大的願望啊,就是每天有人把我喂飽~”
“……”小淵無力,“你敢不敢有點追求?”
“人生要那麼多追求幹嘛?簡單點好麼?”
小淵看著長煙狼吞虎咽,倒了杯茶給他,想說點什麼,又什麼都沒說。是啊,人這一生,簡單點多好,沒有金錢名利纏身,沒有所謂的人心難測,和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要求不高,能吃飽穿好就行,簡簡單單,多好。可是,這世間能做到如此的,又有幾人?
“小煙,你沒睡啊?”有人跨進門,正在努力吃的長煙抬頭,把食盒拉近了幾分,小淵看著小煙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不禁莞爾。
“我不和你搶吃的!!”段漓無語,“喲,小淵也在啊。”
“段二公子怎的不去陪你家江楚了?”小淵看向來人,唇角帶笑。
“段漓你不準覬覦我家小淵!看哪裏呢,再看我咬你啊!”
“看兩眼又不會懷孕……你激動什麼?”
“我就激動我就激動!!”長煙打開食盒第二層,是可口的桂花酥。
段漓撫了撫掛在腰間的羊脂玉,盯著長煙吃下一口桂花酥,開口問:“那個……小淵,你確定……這點心沒被人下毒?怎麼今天有些像東街頭的二傻子?”
“……”一點都不好笑!!!
“小煙,別吃了。”段漓嚴肅起來,“我有正事要和你說。”
“我說……你這主意要不要這麼爛啊?”長煙抽了抽嘴角。
“……你就說幫不幫吧。”
“小煙,段公子挺可憐的……那麼多年了……”小淵看著他。
“那是他傻!多大點事啊,糾纏到現在都搞不定。再說了,我又不是那長青樓的樓公子,演什麼戲啊?”
“小煙,”段漓正色,眼裏透著堅定,“我與他糾纏,無非就是舍不得三個字,我怕他會走,就一定拉著不肯放手。我可以拽著賴著不讓他離開我,可是我也會怕!十五年了,我一直等著他說,可是他沒有。他走得慢,沒關係,我等著他。他走得跌跌撞撞,沒關係,隻要目標是終點我可以牽著他一起走。但是……他得讓我安心啊。喜歡,或是不喜歡,他得給我個答案。十五個春秋冬夏,我不信他對我沒感覺,我不信。”他目光中閃爍著一些東西,長煙曾經那麼熟悉,“小煙,我希望你幫我。”
故長煙怔怔的,思緒不顧時光,將他帶到那個月光將寂寞拉長的夜晚。
誰都有年少的時候,慌張無措,懵懂癡狂,什麼都不懂就妄自將他和他纏成一個解不開的結。
“長煙,”他湊近他,聲音吐納在耳邊,輕輕地,“我喜歡你。”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該答些什麼。將軍向他告白誒!他一個小小的軍醫,被將軍告白了誒!可是他該高興麼?他和將軍交情是好,連別人不準進的將軍帳他都進去睡過,也曾把將軍吐得一身髒,可將軍都沒有生氣,還給他擦身子,你看,將軍對他那麼好。但是他們都是男的啊……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長煙,”他抱住他,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耳廓,“我們在一起吧。”
他推開他,雙頰紅的不像樣,低著頭,咬著唇,“將軍,不能這麼說。您是軍中將領,保國土安寧,我是軍中醫者,治將士傷痛。我們是朋友,是兄弟……無謂什麼……在一起……”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如此而已,再無其他?”那聲音中有失落。
“再無其他。”說完他逃似的跑開,不敢看那人的眼。
誰知第二天便聽聞那人在軍帳中招妓,他突然覺得好氣憤。
誰準你去找別人啊?你不是才說想和我在一起的麼?才一天而已你便如此……你明明說過喜歡我的啊混蛋!!!
他右手撫上胸口。不知為什麼,那裏好不舒服。
於是他偷偷在給將軍的補藥中多加了一味藥。
後來呢?後來他聽小斌說,將軍昨晚不知怎麼了,整夜往茅房跑,現在都沒緩過來,該不是吃壞東西了吧,長煙,要不你去瞧瞧?
他在心裏笑得打滾。哼,讓你在軍中招妓!去看你?才不去呢,惹了我故長煙,哪會如此輕易讓你好過?笑完了他又想,那獨孤將軍招不招妓似乎不關他的事吧。何來“惹他”一說?他甩了甩腦袋,唔,想不通,那就不要想好了。
他被傳入將軍的帷帳,裝出一副很仁愛的樣子,“將軍這病有多少時日了?”
沒料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忽的抬起手蓋上他的手,微微眯眼,“長煙,你且與我說說,你這瀉藥是加了多少的量?”
“不多,也就三天的,誰叫你惹我來著……誒,不對!你怎麼知道!”
“哈,”那人笑笑,“我從開始就知道。”
“那……”你為何還喝下去?
“因為是你,隻要是你給的,不管是補藥還是毒藥,我都願喝下。長煙,隻要是你給的。”
帳外篝火明亮,風烈烈的刮。他就這麼看著那個人,那個人眼裏笑意明滅,他慢慢張開被覆上的那隻手,再與他,十指相扣。
就是從那時喜歡上他的吧。或許還是更早,早到他與他告白之前?
誰知道呢?就像上天給了他一個美麗的開始,但誰猜得到最後?或許現在再追問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畢竟凋零的花,再怎麼芬芳,也回不到當初的模樣。
“咳咳,”他眨了眨眼,“先說好了哦,我出場費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