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之在心裏大讚此人來得及時，門一開，一照麵卻是藍白，頓時呆住。
    “怎麼了？見到我很吃驚。”藍白疑惑。
    “沒有。”暢之收拾好表情，接過藍白手裏的水果籃子，把藍白讓進院子，“每次你一來就有好吃的。”
    暢之坐到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取出一竄香蕉剝開來吃，把其餘的遞給藍白，由藍白去洗幹淨。
    “那個站在阿財對麵的人是誰？”藍白接過水果籃，也不急著走，半眯著眼看飯堂裏麵的情景，“哦，還有一隻藍鸚鵡，好漂亮。”
    “那人叫柳成英，鸚鵡叫藍羽毛，是阿財舊相識，死對頭。”暢之趁剝香蕉的空當回答藍白道，“你最好敬他們而遠之。等他們出來了你可以看仔細了，現在先去洗水果好嗎，我餓死了，早飯都沒有吃。”
    “這個時間還沒有吃早飯。”藍白放下水果籃子，拉起暢之，“下個麵吃，跟我到廚房幫忙。”
    暢之順手提起水果籃，跟著藍白到廚房去。藍白找到一小塊臘肉和一些小青菜，打算洗幹淨炒來做臊子，正等著暢之燒火呢，回頭一看，暢之正打了水在洗桃子。
    “幫把手好不好？”藍白無奈道。
    “你先把火升起來，把水燒著。”暢之拿起一個洗好的桃子啃起來，汁水四溢，十分香甜，“我吃完了這個桃子就過來。”
    “算了，不要你幫手。”藍白走到灶前，自己把火引燃，放上幾塊木片，回到案板前把臘肉切成丁，忙活起來。
    暢之說話算話，吃完桃子洗好手就去燒火，兩人合作，一會兒香噴噴的臘肉青菜麵條就做好了。
    暢之“呼嚕嚕”大口吃著麵，藍白自去收拾好灶台，然後去把暢之未洗完的水果洗好切開裝盤。暢之一吃完麵，藍白就把果盤遞給他，自己接過暢之的碗去洗。
    “我們去看看他們對峙完沒有。”暢之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往外走，被藍白在門口拉住。
    “我們先說清楚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不太喜歡誤會，誤會太久就不想解釋，隻好散夥。”藍白拉住暢之，“你又為著什麼生我的氣？”
    “是，不過現在想通了，所以不生氣了。”暢之回避，他不想再提起。
    “真的，想通了那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關係。”藍白不放鬆，“我可不想以後你哪一天突然間又想不通，既然不重要，早說早好。”
    暢之盯著藍白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說出來：“阿財說你是王府男寵，還有一個兒子。”
    “很明顯他說的對。你覺得受到了欺騙？”藍白語氣溫和，心裏吃驚，麵上卻滴水不漏，“他怎麼知道這些？”
    “他說他以前為你看過病。”暢之仔細盯看藍白的神情，看不出端倪，隻好放棄，“我們去看看他們兩個人怎麼樣了。”
    “好。我們兩個人算和好如初？”
    “我們有吵過架嗎？”暢之滿臉疑惑。
    “當然沒有。”藍白愣了一瞬，兩個人一起笑起來。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藍白和暢之走到飯廳門口的時候，董散財和柳成英之間的氣氛已經不那麼緊張了，兩個人相對著坐在桌邊，正在喝茶。暢之一出現，董散財就站了起來，走到暢之身邊端走果盤吃起來。
    “柳成英先生，我是藍白，幸會。”藍白看柳成英一直盯著自己，出聲招呼，“這是藍羽毛，真漂亮。”
    “當然，我是鸚鵡之王。”藍羽毛抖抖羽毛，十分自得。
    “當之無愧。”藍白點頭表示同意，抬頭看向柳成英，“我是否很像柳先生多年未見的故人？柳先生看了這麼久，可是認出來了？”
    “確實很像，不過他已經過世多年，甫見之下，還以為他仍在生呢。不過看真了，還是有些不一樣，要不然我該懷疑他借屍還魂了，多嚇人。”柳成英歉意地笑一笑，“我冒昧了。”
    “沒有的事，是我勾起你傷心事才真。”
    “我可以摸摸他嗎？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如此動人的藍色，雨後的天空，陽光下澄澈的大海，真是攝人心魄的美。”藍白詢問柳成英，手已經蠢蠢欲動。
    “當然可以。”
    “等一下。”暢之握住藍白伸至半途的手，“他的羽毛很貴的，一萬兩一根。”
    藍白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道：你被坑過了！
    是的。暢之也用眼神回答。
    要不要我幫你報仇？藍白繼續詢問。
    已經報過了，不過能滅滅他們的氣焰還是挺好的。暢之回道。
    可是這樣會得罪人。藍白躊躇。
    你不會想和他交朋友吧？他不僅坑人，而且他會功夫，很厲害。暢之提醒道。
    那得罪他絕非明智之舉。藍白滿臉無奈。
    是的。暢之也無奈起來。
    “你們兩個眉目傳情這麼久到底說些什麼？”董散財戲謔的聲音打斷兩人眼神交流。
    “在討論如果我不小心拔掉了一隻漂亮的羽毛會怎麼樣？”藍白掙開暢之的手，輕輕撫上藍羽毛的背，觸感絲滑，讓人愛不釋手。
    “你們兩個人交談了那麼久，應該不會這麼不小心的。”柳成英笑起來，眼中陰晴不定。
    “我隻想要，嗯，四根羽毛。”藍白看著柳成英，手輕輕撫摸著藍羽毛的背，小心不讓藍羽毛掙脫，“見麵禮。”
    “我怎麼沒有看到我的那份？”
    “因為都被你吃到肚子裏去了。”藍白笑眯眯地指著被吃光的水果盤子，“我不一定要現拔的，養這麼大不可能沒有掉過毛，你這麼愛他，肯定都收集起來了。”
    “我沒有收集，他自己收集的，你向他要吧。”柳成英換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我曾經想要他的一支羽毛當禮物，他敲詐了我一千兩，虧我把他養這麼大。”
    “那是因為你要把我獨一無二的漂亮羽毛送給一個又醜又沒有內涵的妓女。”藍羽毛語氣激憤、不屑，隨即平靜下來看著藍白道，“你出多少錢買？”
    “你覺得多少錢合適？”藍白跟藍羽毛討論價錢。
    “我比較喜歡你，五百兩一根。”藍羽毛說出價錢。
    “太貴了，少一點。”藍白商量道。
    “哪裏貴？”藍羽毛的聲音低沉下來，眼睛冒火。
    “不是獨一無二，”藍白撥一撥藍羽毛的翅膀，“要是真的隻剩下一根羽毛，你絕對會是獨一無二的，獨一無二的醜，當然也是鳥中奇跡了。”
    要是鳥類可以做出那麼複雜的表情，藍羽毛的嘴角一定抽搐了。
    “我可以送你很多羽毛，但是你欠我很多人情。”藍羽毛看著藍白，“我喜歡你，你欠我人情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欠一隻鳥人情，很新奇，似乎值得嚐試。”藍白微微皺著眉頭，笑起來，“不過如果你的最終目的是要和我在一起，那麼甩掉你現在的主人不就得了。”
    “嘿，不要太肆無忌憚，我就在旁邊好吧。”柳成英把藍羽毛抱在懷裏，“你不是真的想要離開我吧，嗯？”
    “我隻是很喜歡藍白。怎麼樣，藍白，同不同意我們的交易？”藍羽毛看向藍白。
    “很多人情啊，還是算了，我付賬吧。”藍白扣了扣桌子，給出了答案。然後很迅捷地拔下了四根羽毛，在藍羽毛啄他之前縮回了手。
    藍白晃一晃四根羽毛，說道：“我的錢在阿財手裏，你們向阿財要吧。”
    藍白話音剛落，柳成英和董散財兩個人又對上了。
    “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董散財說道。
    “他不給我。”柳成英看住藍白。
    “我的錢都在阿財那裏。”藍白回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你不會給我。”柳成英轉向董散財。
    “是的。”
    “你確定？”
    看兩人有無限循環下去的趨勢，藍白拉著暢之出去尋找清理房屋的工人了。走到門口還聽見兩人爭吵的聲音，目前誰也不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