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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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後,李生一人於茶樓內獨飲,兀自舉杯暢飲憶往昔,好不閑情逸致。忽有一少年進入茶樓,紅衣灼灼,烏發如墨,眉目如畫,煙視媚行,美目輕掃,端的是比女子更甚的動人姿容。
李生見他生得俊俏,心生歡喜,便與之搭話,邀他一同共飲,道:“這位小公子,在下見你氣度不凡,不知可否賞個臉,同在下小敘一杯?”
那少年抬頭看他,眉頭輕簇著,美目上上下下掃了他一遍後,唇角輕勾著便落座了,道:“我叫黃郎。”
“在下李生,黃郎可曾聽說過,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李生摸著下巴問。
“相愛的兩個人,若能相逢,雖時日短暫,卻也難能可貴。不是嗎?”黃郎挑眉道。
“在下雖與黃郎初相識,卻心生傾慕,不知可否。。。可否。。。。”話未待說完,便被眉眼帶笑的黃郎伸手捂住了嘴道:“誒~莫再說了。”
李生抱得美人歸了,十年如一日,日子過的平凡無奇,卻也樂得清閑自在。
卻有一日,突生變故,李生獨自一人在街邊被一和尚攔下,說他的黃郎是妖物,給了他一道黃符,道趁那妖物熟睡後貼於額上,便可現形,之後將那妖孽丟於火中,那妖孽便會消亡。
李生聽了雖不太信那和尚,卻也有些驚恐,入夜趁黃郎熟睡便將黃符貼於黃郎額上。
黃郎現原形了,是一隻黃鼠狼,李生見之恐極,提手將那黃鼠郎丟了火坑。黃鼠狼被丟進火坑後,卻是變回了人形:“我不曾對你有過半點加害之心,為什麼?我好恨。。我好恨。。”黃郎平素一直帶著笑意的美目,流了淚,他漸漸地化為了灰燼。
那句我好恨,我好恨,說了很多遍,聲聲入耳,在李生地耳畔回響不絕。
李生悔極,木然伸手,卻隻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此後夜不能寐,閉眼便是黃郎那日化為灰燼的模樣,還有那句說了好多遍的我好恨,回蕩在他的耳邊。
隔了一年,清明至,子夜,李生見到了黃郎。
黃郎還是那般得風姿動人,卻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神情戚動,道:“李生,你愛過我嗎?”李生木然不動,任他掐著,定定看他,曰:“愛極,卻也怕極。”
黃郎手上的力道漸漸地鬆了,道:“這便夠了,這便夠了……我好恨。。。好恨。。恨我自己是非人。”說完後半句,手便無力地滑下了。
李生笑了,又哭了,他說:“已經不怕了,因為,很快我也是非人了。”李生顫抖著手撫向了黃郎的臉。
他想起了初相逢時自己說得那一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李生,自焚於宅內,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