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盜竊案。囚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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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畢。楊梓桐才從簾子後麵出來謝幕。
    為什麼沒人告訴他楊梓桐隻是在簾子後麵彈彈琴?!他堂堂端王之子卻要拋頭露麵出來跳舞。君懿強忍著謝了禮退了場。下了台在後庭四仰八叉還沒休憩一會兒就被一個類似於管事的人拽著走了。
    什麼情況?
    “大人。人來了。”那小廝恭敬道。
    君懿看著眼前笑得一臉如沐春風的人,隻覺得頭暈腦漲。他是在這裏直接動手比較好呢,還是等到回去的路上下手比較好呢。他是直接一劍封喉好呢,還是讓這個人也穿上女裝給他跳上三天三夜好呢。看著君懿不自覺流露出來危險的氣息,章鸞隻是有恃無恐地看著。縱然君懿已經在心裏把這個人千刀萬剮,奈何張開眼這個人還是好整以暇。
    “嗯。下去吧。”抬手章鸞就賞了那小廝一顆銀錠子。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君懿真心覺得章鸞就是個敗家子兒。章鸞從來心思細膩,君懿臉上微妙的情緒變化自然都盡收眼底。然有些事情他也不打算多說。
    “怎麼?想要?”章鸞撐著腦袋,一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碧釉酒盞。雙眼微醺。眉梢都因為喝酒的緣故染成桃花顏色,看起來輕佻又媚惑。明明是一個男子的說。君懿在心裏小聲嘀咕著。章鸞看得清君懿眼裏的驚豔,嗤笑了一聲道,“來我身邊,就都是你的。”
    章鸞的聲音並不低沉,反而恍若山澗清泉,泠泠有聲。附耳在他頸邊的時候,讓他覺得眼前的世界都顛倒。明明不應該的。
    愣了片刻之後,君懿才反應過來。狠狠地一把推開了章鸞,章鸞也就配合地撞上了身後的桌子,巨大的聲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春風十裏的人居然動手打人!
    滿座錯愕。一時之間吸引了不少目光。紛紛上前看熱鬧,甚至還有人裝作拉開君懿的時候,想要占便宜。嗬。可惜君懿武藝不凡。章鸞看著也覺得痛。幸虧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不然沒有個三五天別想下床走動。沒討到便宜的人開始嚷嚷,君懿不懂規矩。身邊的人也開始附和,君懿卻沒聽見一般,眼珠子一動不動看著賴在地上的章鸞。
    鬧了半晌,管事的老板娘卻渾不在意似地姍姍來遲道:“綺疏久候各位客官了。”
    綺疏是春風十裏最近當紅的歌姬。那一曲哀傷晦氣的挽歌卻讓這個山野女子,從鄉間小鎮唱到了這天子腳下,帝都。來了不過月餘,就有好些個達官顯貴想成為綺疏姑娘的清客。綺疏來了,眾人自然也就不太在意方才那個舞姬的過錯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春風十裏人多,君懿隻好壓低了聲音問道。章鸞卻並不起身,反而攏了攏衣服,直接耍賴似的坐在了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擱在彎曲的膝蓋上。那衣衫下的肌膚就在春風十裏昏暗的燭光下越發顯得曖昧,甜蜜瑩潤的成色。君懿不自知地眯了眯眼睛。
    突然對麵的人伸出手來一把將他拉了下來,攏進了懷裏。低聲道:“我還能幹什麼?”君懿能感覺得到,章鸞把下巴抵在自己肩上,一隻手撚著他的頭發把玩。
    這個人還真是把他當做娼妓了嗎。
    感覺到君懿的怒意,還有手裏蓄勢待發沙包似的拳頭。章鸞不自覺眉心一跳,連忙咳了一聲,放開君懿。果然就看見君懿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唉。真是不解風情啊。
    章鸞站了起來,卻幹了一件讓君懿更為惱火的事情。章鸞把他攔腰抱了起來,君懿根本來不及反應。剛要掙紮卻又聽見章鸞說:“老板娘,人我就帶走了。”
    此話一出,滿座的起哄聲。春風十裏的客人向來通情達理,一如大夏朝彪悍的民風。
    看客們是不會嫌棄事情大的,君懿隻好努力地把自己的臉遮起來。他可沒笨到在眾目睽睽之下掙紮。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配合。
    “左邊第二間。大人自便。”絢娘更是回答得頭也不抬。
    左邊第二間……大人自便……君懿暗自發誓他一定要殺了這個章鸞滅口!
    君懿在章鸞懷裏能夠清晰地聽見章鸞低低的笑聲。
    該死的。
    推門而入,章鸞還沒有完全放下君懿,君懿就自己翻身而起,一招封喉。掐住了章鸞的脖頸,明明有性命之虞,這個人卻還是笑。眼角輕佻的笑意仿佛是一張不會變的麵具。如果君懿不是手無寸鐵,而是手上拿了一把劍指著這個人,那麼君懿不會懷疑,章鸞會再走近一步。他原本就是這麼不要命的人嗎。君懿看不明白。
    “你們兩個別鬧了。”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君懿僵硬地回頭,就看見一襲紅妝的楊梓桐。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把匕首,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地上還躺了一個人。若不是那個人沒有流血,君懿很懷疑他們到底是來查案還是作案的。
    君懿也終於明白章鸞為什麼在對上他的威脅時,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為他身後站著楊梓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君懿頹然地放下了手。片刻之後變臉,一把攔過章鸞道:“我們好得很。”
    楊梓桐狐疑地看著君懿與章鸞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眼神詢問似的看向章鸞,章鸞一把拍掉了君懿的手,不客氣道:“我跟這個笨蛋不熟。”
    “你……”君懿氣急,而楊梓桐則是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梓桐。怎麼樣了?”章鸞徑自忽略掉了君懿。
    “你沒猜錯。慕羅。”楊梓桐答道。本來就因為被晾在一邊十分不爽的君懿,因為楊梓桐這一聲慕羅更加鬱悶了。
    “監守自盜。賊喊捉賊。他也就會玩這點把戲了。”章鸞自顧自說著。“今日也差不多了。你換完衣服,我送你回去。”
    楊梓桐配合地點了點頭,君懿一臉不甘心地問道:“喂喂。你們真的看不到我嗎?那我呢?”
    “怎麼?你也想我送你回去?”章鸞看著君懿一臉的不甘心,故意曲解了君懿的意思道。
    “我不是……”君懿剛想辯解,就看見章鸞一臉諱莫如深。明白過來章鸞明明就什麼都明白,也就懶得辯解。大不了自己厚著臉皮跟過去唄。大丈夫怕什麼。
    夜幕如鴉,沒有月色,沒有星光。落寞又詭異。樹影落了一地,斑駁雜亂。光怪陸離的就像一場兵荒馬亂。遠遠地似乎有一點如豆的燈光,就看見一個身姿挺拔的公子提著一盞燈籠,身側還站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兩個人並肩而立,仿佛天作之合。如果身後不是還有一個人的話。
    “慕羅。雖然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可是他未必會認罪啊。這樣的家族,多半會找人替罪。”楊梓桐抬頭看著一旁的章鸞說道。
    查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破案。章鸞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手指習慣性地摸索著腰間的玉佩,沉默不語。
    君懿在後麵自然也聽得分明。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就明白章鸞到底在糾結什麼。於是十分配合地開口道:“如果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樂意效勞。”
    縱有千般不願,為了夢中人他忍了。反正連紅妝他都忍了,還有什麼不能忍。
    一抬眸君懿就看見章鸞喜笑顏開的笑顏,哪裏有半分方才的左右為難。分明就等著他開口吧。哭笑不得。怎麼會有這麼不肯吃虧的人。
    三人都是住在東陵街,楊梓桐到了之後。君懿與章鸞的歸途正好是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看著章鸞的背影,君懿忽然心中一動,問了一聲道:“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家失竊了。”
    “帝都青衣巷溫家。”章鸞頭也不回地答道。
    君懿也是聽說過這個溫家的。從江南江家手裏搶過了貢茶的生意,也是本事不小。這樣實力雄厚的商賈之家也會被盜?等等。章鸞方才說監守自盜。這樣的話應該差不多。君懿若有所思地回了府邸。
    “溫家……”君懿沒有看見一直跟在身後的人。章鸞卻看見。
    “公孫公子總是這麼神出鬼沒嗎。”一回頭淮都就看見那個精明能幹的大理寺卿章鸞。手裏提著一盞精致的燈籠,笑得明滅不清。
    淮都看著麵前周身都被燭光包圍的人,不語。那人卻一步一步上前道:“淮都公子喜歡夜遊?還是更關心盜竊案呢。這個案子不複雜。溫家二公子與三公子不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過我想淮都大人更關心的應該是溫家另一位公子吧。”
    “聽聞那位公子色藝雙絕。曾經豔冠江南。”淮都看著這個人,雖然燈光驅散了黑暗,但不知道為什麼淮都反而覺得沒有什麼能照進這個人心裏。章鸞繼續說著,“是不是很奇怪我區區一介大理寺卿為什麼會知道這等商賈辛秘?”
    “因為我和溫雅凜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人。”
    因為我和溫雅凜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人。
    一句話像一個要命的詛咒一樣刻在淮都心裏,狠狠刺進去。溫雅凜那樣的人,倨傲清貴。記憶裏這個人似乎就從未走出過杏花塢一步,從前淮都總覺得溫雅凜隻不過是懶。如今想來,溫雅凜分明是被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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