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最近想要一條狗。伊穀夏結束出差回來休息的日子裏，陪她去挑了一條四個月大的泰迪，又小又脆弱，卻有著令人吃驚的生命力。咖啡色，母的，尾巴叫它跳跳虎。
    她很久沒有養小金魚，小巫婆、白雪公主也早就死了。魚的生命永遠撐不過一個夏天，往往在天氣變冷前就變成了水麵上的漂浮物。很殘酷，也很現實。伊穀夏望著陽台上和狗狗玩的開心的女孩，女人留長了頭發，臉上化著淡妝，一身體貼的西裝。她開口和身邊人道：“九月份，尾巴該上小學了吧？”
    伊穀春躺在躺椅上，靜默無聲望著個子抽高的小女孩，暮夏午後的光攀上藤蔓爬入屋中，暖在女孩白色的連衣裙上，卻在陽台瓷磚與屋內實木地板相接的地方戛然而止。
    “托人辦進去了，就旁邊。”伊穀春說話時，柔和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落在女孩身上的那幾縷陽光。女孩玩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微蹙眉朝她喊道：“尾巴！別坐在地上，地上很髒的。”
    尾巴嘟了嘟嘴，伸手把狗崽抱在手上朝伊穀春跑過來：“爸爸！爸爸！跳跳虎好笨啊，叫她她都不應。”
    “它還小嗎，等它大了就知道了啊。”男人把狗狗接過來，“好了好了，今天還要帶它去打針，正好，走吧。小夏你沒事吧？給我們開個車。”
    伊穀夏看了眼手表歉意一笑將墨鏡帶上：“抱歉啦哥，我下午有個會要開。”她摸了摸尾巴的頭，“尾巴聽話啊，姑姑先走了。”
    “姑姑再見！”尾巴在女人臉上親了一口與她揮揮手，伊穀春對妹妹無奈，將小狗放進狗籠裏以後牽起尾巴的手，“行了，我跟你一起下去。一塊走吧。”
    樓下停著兩輛車，女人的是輛白色的雪弗來，伊穀春則走向聽得略遠一些的那輛黑色小轎車。他兩年前換的車。原來的車，出任務的時候報廢了，撞上路邊山石。也不是不能修，隻不過車上留的記憶太多，不如換了。
    開車往寵物醫院去的路上，尾巴坐在後座抱著狗籠子逗弄小泰迪，伊穀春看著前麵的路，偶爾紅色信號燈亮起時，他抬眼看看後視鏡裏，女兒的天真笑容。
    其實這樣也挺好。
    至少已最大限度的填補了心底莫名被燒灼出來的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