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宇凡被人群簇擁著，臉上掛著客套的笑意，頭發依舊像他喜歡的那樣梳了上去，用發膠固定，留下一綹額發彎曲著鬆散開，嚴謹中帶著一絲放肆，男人味十足。西服倒是剪裁得當的黑白經典款，可以當他一轉身，卻能看見他肩膀上灑下的星光。
    不管在哪，都是中心。
    他曾經也是唐璜的中心。
    接受了這個事實的唐璜諷刺的笑笑，可能現在也是了吧。
    他就知道，上帝不可能讓他這麼爽的真正拋下過去重活一次，他把譚宇凡派過來了，這個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男人，這個曾經給他擋過子彈的男人，同樣，也是那個因背叛憤怒到給唐璜灌下所有致幻藥差點死掉也因此染上毒癮的男人，這個曾經派人強奸他，還站在旁邊冷漠而嫌惡地看著這一切的男人。
    這個最後也因為他的重病而憋著流淚的男人，給他找最好的醫生醫治的男人，也許也是給他下葬的男人。
    雖然最後染上艾滋也是唐璜自找的，雖然這一切都是唐璜自找的。
    當唐璜今日看到譚宇凡的那一刻，他無比的確定，他還是如此毫無保留的，無法自拔地，愛著他。
    惡心的愛情，就是讓人犯賤的。
    而唐璜心甘情願犯賤。
    “我要他。”
    唐璜再一次，鄭重地拜托劉雲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說了七八次了我的爺。”
    劉雲琴喝口酒，有些煩躁且絕望。
    當唐璜回過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坐滿了人。和整個宴會的風格一致，食物還是準備的法餐，每人一個盤子，分前菜，主菜和甜點上的。侍者將第一道鱈魚料理陸陸續續放到了他們跟前，都一邊吃著前菜，一邊看著台上樂隊的表演。唐璜有些恍惚的切了塊魚肉送進嘴裏，眼睛卻落到了坐到正中間那桌正把玩著酒杯與梁子茹他們談笑風生的譚宇凡身上。
    “鐺鐺鐺”
    陳可涵忽然站起身來，用叉子輕輕敲打酒杯引起全場注意，神情有些緊張。
    他是一個很踏實的表演工作者，平時其實很少參與聚會，所以在為人處事上麵還是差了一些。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什麼大紅大紫的時候，他也沒那個心思，都在矜矜業業的鑽研著真正的表演藝術。所以其實像今天這樣的場合，本該梁子茹做開場的，但還好這隻是結婚前為了歡迎賓客們的一個“小party”，給丈夫麵子和機會紮紮場子，也是沒什麼問題，
    他清了清嗓子，呃了兩聲，沒說出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歪頭笑笑。下麵的人也都理解，都紛紛鼓掌表示支持。
    “我是陳可涵，這是我的妻子，梁子茹。”
    他首先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半，梁子茹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從容地站起來，舉起酒杯示意。然後她看了陳可涵一眼，溫柔的將手放到他的身後，給他鼓勵。
    陳可涵像是鬆了口氣，便接著說：“這次真的歡迎大家能從世界各地千裏迢迢為了我們趕到這兒來參加我和子茹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