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 轉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7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天很晴朗,雲月坐在搖椅上,透過茂密的樹葉間隙,靜靜地望著天,據說是在觀星,話說大白天的,哪裏能觀到星啊!
花小七端著茶盤從屋內走出,茶盤上端放著的,並非茶點,一隻白銀雕花酒壺,一隻白銀雕花酒杯,是雲月慣用的那對。雕花既非龍鳳,亦非百花,而是罕見的星雲。
“已經十月份了,天轉涼了。”
“十月……是天秤嗎?”
“我對星座不太在行,大概是的吧。”
已經十月了啊。
雲月看著明亮的天空,笑著感歎:“天氣真好呢,真是一個適宜出行的天氣。”
“Boss……是對結局不滿意嗎?”
雲月笑意不減:“沒的事,怎麼可能會不滿意呢,他不是還活著呢嗎?怎麼說都是皇家,即便是發配邊疆,也不會怠慢,至少留了一條命。”
“但是Boss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哦,隻是天好藍啊,真的太藍了,所以才適合出行啊。”
這不就是不開心的意思嘛。這是第幾次這麼說了?天明明就是紅色的,血一般紅色。我們的天空何曾藍過呢。
“那雲月要不要去送送他?”仙瑾瑜的聲音突兀地傳了進來,兩人向院子外麵看了去,院子內的侍女侍衛皆恭敬地跪著,迎接他們的帝王。帝王揮了揮手,一幹人等這才起身。
花小七衝著皇帝微微頷首:“在下去給您泡杯茶。”
“有勞。”
這種時候總會有一些不識時務的人出現,比如這位。
“大膽,見到皇上竟然不跪……”
“小笙子,不得無禮,雲月與花少俠是我玄天帝國的客人。”
“是,皇上。”
這時,端著茶具的花小七走了出來:“皇上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哪敢稱作客人,在下隻是一區區劍靈罷了。”
邊說著,花小七將茶杯遞到仙瑾瑜手中,仙瑾瑜品了品茶,是玫瑰花茶啊。而此時雲月依舊望著天,輕問:“所以呢,他還沒走?”
聞言,仙瑾瑜放下了茶杯,回答:“明天才是正日子。”
“明天?那為何要在今天告訴我。”雲月終於收回目光,看向了仙瑾瑜。
仙瑾瑜被雲月看得有些不自在,目光閃了刪,說:“朕……我隻是不想(我們)有遺憾。”
“那就多謝了,需要的話,明日我會去送的。”
仙瑾瑜歎了口氣:“你在怨我?”
雲月再次看向湛藍的天空,輕聲道:“沒有的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於是當夜,雲月換上了一身白色暗紋錦衣,肩披同樣花色的錦袍,披散著長發,赤著雙足,隱藏於空氣之中,緩步來到大牢,待走至仙羅宇麵前,方才顯露身形。
仙羅宇顯然被驚到了,眼睛睜的好大,探視著雲月身後,慌亂地問:“雲月,你怎會來此?仙瑾瑜竟然允許你來?他人呢?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仙羅宇的聲音漸漸小了,待他冷靜下來,雲月才用他那清冷的聲音說:
“他說不想我們留有遺憾,所以告訴我明天你會離開,所以今天我來看看你,誰都不知道,連小七都不知道。”
“隱身?這就是你的能力?在烈王府,你也是這般消失的吧,是不是你的那些情報也是這麼獲取的?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這次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吧,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情況,和我說說你的事吧,不要保留,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雲月召喚出一株蔓藤,編織成躺椅,再輕輕靠上,用了一種很不符合他的形象的隨意的坐姿,左手拄著下巴,開始回憶:
“姑且和你解釋一下吧,我確實使不出什麼靈力,隻靠著吸收些空氣中的元素,才能勉強活下來,不過也因為這樣,我對於元素才更為了解,才能將自身元素話,然後融於空氣中,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這麼活著?”
“莫非你是精靈不成?”
“也許吧,能確認我的身份的人已經不存在了,而我對於自己人生的起源沒有任何印象,我十歲以前完全是空白,而十歲以後,我是以一個超能力者的身份存在的,我的本體,完全無從得知了,也許我真是精靈也說不定。”
“十歲以前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印象。”
“但是至少,你知道十歲之前,你居住在宮裏,是玄天國的九皇子,是個確確實實存在過的人,對於做過的事情也會有殘留的影像,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父母、名字甚至年齡,都是朔給我的。”
“什麼?”
“我清楚的記得,我醒過來的那一天,我現有記憶的開端,怎麼說也都十歲了,那麼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如何會忘記呢……”
那天,天也是這般蔚藍,十分耀眼,然後我聽到了記憶中的第一個聲音: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睡下去呢。”
那個聲音十分好聽,應該是被形容為幹淨、清冽,有磁性,而當時大腦一片空白的我,也隻有一個反應,很喜歡,很喜歡,於是轉過頭來,看到了清醒後的第一張臉。
那是一張十分符合那聲音特征的臉,給人一種,啊,這個聲音的主人果然就應該配這樣的一張臉啊,很漂亮,很漂亮。隻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的眼淚同我的記憶一樣,被封鎖起來了,若那鎖被開啟了,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崩潰吧。
“我叫朔月,你叫我朔也可以,今年十八歲,你呢?”
那時候他的悲劇已經塵埃落定,隻是靜候尾聲就好,而我的悲劇才剛剛開始,所以我隻能茫然地看著他,因為我真的大腦一片空白。
“咦?不知道嗎?失憶了?嗯……這樣吧,怎麼看我都要比你大,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於是我有了一個哥哥。那時的哥哥還很開朗,十八歲,正值大好青春,被虛假的過去掩蓋住了一切負麵情感,也封鎖住的真實的感情,所以他還能笑出來。
“父親、母親、滿月,他醒了,但是失憶了。”
“失憶了正好,省下一個步驟。”這位便是我日後的父親,名為慕弦月,那年27歲。
“可憐的孩子,究竟遭遇到了什麼,小小年紀就失去了記憶。”然後我感受到了人體的溫度,那個我日後的母親在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名為眉月,那年24歲。
“你好,我代號滿月,17歲,所以你要叫我姐姐哦。”這時的滿月姐也還未開始她的悲劇,所以大家都可以笑得好開心,性格也可以很開朗。
當時的我也完全沒有意識,這家人有多麼的不合理,隻是很高興自己有了家人,雖然父親的眼神很可怕,依然很開心。
“得給你取個名字了呢,叫什麼好呢?我們都是以月相來命名的,你比較適合於那個月相呢?”
“既然你十歲之前全部是空白,那就說,你是不全的,不全即為殘,就叫殘月吧。”慕弦月說。
“殘月不太好聽呢,不適合這麼漂亮的臉。”十月的天,暗得很快,外麵已經暗了下來,月亮出來了,彎彎的一輪殘月,在雲間若隱若現,雲中殘月,平添了幾分色彩,幾分神秘,幾分妖嬈,朔月看著雲間的月亮,說到,“就叫雲月吧。”
“年齡的話,從發育上來看,大概是十歲。”滿月說到。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叫雲月,今年10歲,是我們慕家的幺子了。”
於是那一天:
“那好,雲月,看著我的眼睛,從今天開始,你的代號就叫雲月。記住,你是影子,無名無姓,沒有身份,沒有感情,隻有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