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破界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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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有才被逼得無奈,哆裏哆嗦的掏出來一隻碗和一隻筷子,可憐巴巴的看了羽傳甲一眼,道:“你們等著,這回一準兒會來……”
羽傳甲還在呐悶,不知他想要幹什麼,隻聽他“叮——”的敲了一下,這一回可不得了了,楊有才麵前頓時就生出了一個諾大的氣屏,氣屏另一邊就像是開啟了另一個世界!
羽傳甲和魏憲武注目觀瞧,隻見一座巍峨的群山中,到處飄搖著五彩之氣。一座臨淵的懸崖上此刻正站著一個人,此人手握法杖,背影寬大,也不知正在做著什麼。那人異於常人的地方,竟生得了兩個頭臚。
羽傳甲驚喜異常,才要起身,隻聽那個雙頭人昂頭高喊了一聲,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隨及,身後難以計數的精怪一片呐喊。
頃刻,天上陰風陣陣,雲霧驟變!在黑雲的突兀澎湃間,兩條金龍忽隱忽現的翻騰著,他的後麵頓時傳來一陣如潮般的歡呼……
後來,雙頭人的法咒聲音更大了,看那樣子仿佛是在與二龍鬥法。兩條金龍一時被囚無法脫身,上下翻騰不止,就如同墜身火窟、痛苦不堪!
忽的,一條龍猛然一怔急撲而下,一大團狀如車輪的火球頃刻就向那雙頭人疾射而去……
羽傳甲眾人正看得心驚肉跳,那影像卻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就突然不見了。
“看到了嗎?”楊有才傻嗬嗬的轉過頭,渾身哆嗦著,嚇得竟然早已經尿了褲子。
羽傳甲才想追問一下怎麼一敲盆鬼就出來了,忽又見了一個異常恐怖的景象!
楊有才和他說話的檔口,後麵的空氣中不知怎的,憑空出現一道光痕。一隻如鷹爪般的手從裏麵慢悠悠的探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朝他的後腦勺去了。而此刻,楊有才的身上也起了變化。一蓬細若牛毛的東西遊絲般從他的身上長了出來。
不消三、四秒,楊有才後背長滿了“黑毛”,竟和一個刺蝟相仿!
“疾——”羽傳甲來不及細看,一道法咒祭起,直射向了那隻黑色的爪子!
楊有才“啊——”的叫出了聲,嚇得撂著蹦就回來了。
隨之,那隻手瞬間就縮了回去,光痕也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竟然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剛才你怎麼一敲盆鬼就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它們喜歡聽那聲……”
“放,放,放屁!”多福再也聽不下去了,瞪著眼睛道:“是誰教你的?快,快,快說!”
楊有才驚恐的道:“狗大爺,您別生氣,我說,是那個道士教的。”
“你大爺的!不會又蒙爺爺們呢吧?他幹嘛要教你這個?”魏憲武大喝一聲道。
“其實,也不是他主動想教我的。隻是,他被細竹杆抓走時掉了一本書,那上麵說的……”
“書在哪裏?”羽傳甲急急的追問道。
“敖——”正在此時,一聲淒厲的貓叫瞬間劃破了夜空!
羽傳甲隻覺得後脖埂子一陣發冷,轉頭看時差點沒背過氣去。隻見,此時此刻,一人一貓就站在他們身後一個土包上。
“道士!”楊有才驚得下巴都掉了,道“怎麼他沒死啊?”
黑貓是第一個衝上來的,道士隨後來了個淩雲步,劍氣和著一聲“疾——”也一起飄來了。
羽傳甲也不是吃素的,修行了這麼久,還沒真真正正的幹過一場,想至此處也不答言,一道神光打著旋兒和劍氣撞在了一處,憑空立時就爆起了一個耀眼的火花。
此刻,黑貓被魏憲武和多福迎住了,也戰在了一處。
羽傳甲那裏,道士就像一部機械一樣,不停的攻啊攻,竟全無守勢。他的身上已經中了羽傳甲數道法咒竟然毫無反應。
“老,老,老大,他已經不是人了,隻是,一,一個殼子!”
羽傳甲終於明白了多福的話,那個道士原來早就沒了靈魂,隻剩下一具肉身了。怪不得他不怕打呢!羽傳甲第一次見到沒了魂還會攻擊的東西,心中一陣駭然!
要知道,道家認為,就是螞蟻這樣小的動物也是有魂靈的,有靈魂才能有思想,有思想才能有行動的能力,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此時此刻,一個沒了魂兒還能動的東西就活生生的站在羽傳甲麵前?不由得他不信。
麵前之人是羽傳甲出門以來最難對付的一個家夥,其實,倒不是他的法力如何高強,而是他根本就不怕打,羽傳甲的法力在他身上竟變得一無所用。估計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個小時羽傳甲就得被其拿下!
羽傳甲正急得滿頭大汗,忽然斜刺裏又是那道熟悉的光華閃起,隻聽“啵——”的一聲,道士就如一灘泥一樣的倒下了。
羽傳甲這才注意到,就在道士的身後一根細若遊絲的紅線斷到了地上。線的一頭曾攔腰係在道士的身上;另一頭卻紮進了附近的密林,也不知去向了哪裏。原來是這樣,那道士竟然就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操控著。
羽傳甲知道一定又是那人相助,大喝一聲道:“不知是哪位上仙前來相助,請出來一見!”
黑漆漆的夜裏,幽穀山野裏四處回蕩著羽傳甲的聲音,卻並無一人回答。
也就在紅線斷掉的一刹那,馬上就要輕鬆取勝的黑貓跟著就不見了。多福別提多得意了,言道:“無,無,無敵!就,就,就我!”
羽傳甲才要發笑,一件頗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楊有運冷不丁的從他身後站了起來。他黑著眼窩兒,陰森的冷笑僵在臉上,似個死人一般。
“去你大爺的!”羽傳甲忽見毛驢子發狂般的一聲喊,一道混濁剛猛的氣束猛的爆了過來,楊有運瞬間就被彈了出去,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羽傳甲餘驚未落,一時愣於當場。
“快,快走吧!別,別,別在這兒等死了我看。”多福發一聲喊,眾人撒開了腳丫子就跑。
羽傳甲回頭望了一眼,好在敵人並沒有追來。過了一棵煙功夫,楊有才終於拖著半死不活的弟弟跟上來了。魏憲武還要去打他,卻被羽傳甲攔了下來。
“算了!也許他不是有意的。”羽傳甲疑惑的望了兄弟倆一眼。
當眾人終於回到楊氏兄弟家時,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
多福還在神情得意的吹噓,魏憲武卻驚魂不定不觀察著楊氏兄弟。
楊有才還在抱著弟弟哭泣,羽傳甲上前安慰的道:“剛才我看過他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楊有才將信將疑,怨毒的望了眾人一眼,道:“他是個傻子,你們怎會下這麼重的手?”
羽傳甲也不理他,疲憊的坐在了地上。心道:雖然毛驢子的法力還很不到火候,但若非他剛才從旁來了一下,自己恐怕不死也得重傷。而這貨卻隻想著親人,全沒把別人的生死當回事。
“哎,你大爺的!剛才那隻手是怎麼回事?還有,難道先前的那些不是你說的鬼嗎?”魏憲武仍就忿忿不平,出言質問道。
楊有才說他有所不知。其實,自己心裏是希望開啟鬼市之門的。另外,他承認他所謂的見鬼指的確實也不是剛才那個,隻是被我逼得急了,想盡快證明給我看,才那樣做的。
他又言道,自己所見之鬼並不是外像而是內像。羽傳甲問他何為內像?他說,其實,他所見的那些鬼就藏在自己的身上。
楊有才近一步解釋說,它們就像寄生蟲似的,時時盯咬著他的靈魂,有時輕,有時重。輕時隻覺得心裏癢癢倒也全無大礙;重時就不得了了,那滋味就像自己是一隻被蟲子盯咬的果子,那種滋味實在是難以言狀。
他又說,鬼市一開,身體裏的鬼蟲就會或多或少的被吸出來一些,它們都飛到鬼市裏去了,那裏對它們好像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所以,他接長不短的就要去那裏一次。雖然自己也很害怕,但不得不去。他說自己就像一頭駝鹿,明知道河裏有鱷魚,卻不得不去河邊喝水,他和那些可憐的畜牲完全是一回事兒。
羽傳甲又問他那個道士的書所在何處,希望可以從中窺得一些門道兒。楊有才也不隱瞞,無精打采的從一隻破箱子裏把它翻了出來,雙手搭給了羽傳甲。
那是一本用細繩裝訂的冊子,不太厚,但是卻頗有份量,估計是為了防腐,紙張裏放了些金屬的緣故。
據楊有才說,這上麵的內容有好大一部分他看不懂,留著也沒什麼用,就送給羽傳甲了。
羽傳甲隻搭了一眼,就覺得這書實不一般。
卷名叫作悟道手劄。羽傳甲隻翻看了幾頁,就在書的前章裏有到了一個神奇的道法,名喚破界奇術。
這本書很奇怪,前麵明顯是一個隨筆性質的劄記,是後來訂上去的,估計是那道士修行過程中的心得一類的東西;後半部卻是很正統的文字,也說不好為何會成了這樣。
羽傳甲大致看了幾頁,書的前半部記錄了些許道法,不過,大多是殘卷,估計是那道士正在參悟,沒有完全理解的緣故。接下來的重點是,後麵用一種類似於敦煌文的字體記述了一段頗為神奇的曆史,也不知怎麼就跳到這裏來了。而卷宗的最後,卻用小楷記載了許多道法仙術,羽傳甲並沒有細加推敲。
前麵那段曆史記載的文字筆畫很生硬,好像是道士從哪裏抄來的。而且,其中某些部分,文字出奇的潦草,可能是抄寫時很匆忙,迫於怕被人發現或者出於其它什麼原因。
羽傳甲家傳淵博,在念高中時,又曾自學過幾本用敦煌文撰寫的經書,所以對敦煌文字頗有一些了解。
書中記述的是一個國王的故事,時間大約發生在商朝末年。
開篇第一行就寫著,我們來自於大漠,那裏有我們兒時的全部記憶和至親之人。自從我們一降生就被世人稱作怪物,我們是在大人的嘲諷和小孩投過來的石塊中長大的。
世人如此對待我們,其實並沒有其它原因,隻因我們兄弟兩個共用了一個身體。
羽傳甲讀至此處,發現內容竟說的是雙頭人的故事,精神隨之一振,頓時生出了強烈的好奇。
下麵繼續寫道,我們的父母在我們十三歲時就雙雙亡故了。我們從此再無依靠,過起了漂泊流浪的生活。
我們離開了家鄉,終於有一天到了這片山區。我們本不想長留此地,至於最後留下的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我們實在走不動了。當時,我們已經餓了三、四天了,幾近昏迷。
可是,我們怎麼也想不到,後來的一段奇遇竟從此徹底的改變了我們的人生。
我們在山裏遇見了一個修行的人,他就是我們後來的恩師。
我們初次見他時,覺得他的打扮很古怪,有點亦僧亦道的感覺。他當時正在一塊大青石上盤膝打坐。頭上挽著道士的發簪,身上卻穿了一件很不相襯的袈裟。
他問我們為何長了兩個頭。我們說不是這樣的,是我們兄弟二人擁有一個身子。請你不要以為我們矯情,這兩個說法有著本質的不同。我們是兩個人,並非一人!
我們也不是妖怪,隻是,我們共用了一個軀體而已。
這件事我們曾對好多人解釋過。但是,沒有理解,也沒人真正想去理解。
那個人沒有把我們當作異類,他很同情我們。為了給我們找個安身立命的法子,他願意收我們為徒。
我們從此在那個山區住了下來,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時間長了,我們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如此亦佛亦道。
商朝末年是一個道法沒落的年代,道家的門人大批皈依了佛教。其中,不乏一些成名的仙人。比如:燃燈、慈航、文殊、普賢、俱留孫……數都數不清。
那時候,道家人才凋零,一蹶不振。這裏麵有諸多的原因,最主要的有兩個。
一,道家在商周時期起了內訌,那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屠殺。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造成的影響是深遠的,並非死了幾個道派中人那麼簡單。許多道家人才迷失了信仰,精神上從此沒有了依托;
二,道家的仙術修持已經走進了“死胡同”,至少當時是這樣的。本來是道家的內部問題,自己解決不了又苦於燃眉,隻好去找佛家幫忙。這是一個尷尬而無奈的選擇,也是道家從此沒落的直接原因……
許多由道入佛的名宿得了正果。但是,改換門楣的失敗者也不在少數。隻是,曆史總是喜歡成功人士,對這些人的記載卻很少。
我們的師傅不想輕易就改換門庭,他用一生的時間苦心的尋解佛、道修持不同和其中的真諦。但上天卻並不佑他,他最終落了個走火入魔、命殞荒野的下場。
羽傳甲看至此處,不由得大吃一驚。
心道:先前聽刺蝟所化的那位大師曾提起過道家的這段曆史,不想這裏竟然記錄得如此詳盡。可是,此時的羽傳甲哪裏會知道,這裏麵記載的內容還遠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