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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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家祖孫兩個聽至此處無不駭然。魏憲武接著道:“後麵還有呢……”
據魏憲武講,當時他嚇得都快死了,但聽到真可以把豬找回去,還能滿足他一個願望,心眼就有幾分活了。
“您不會在逗我吧?”魏憲武的憨勁上來了,一骨碌爬了起來。
“我逗你幹嘛!”老頭樂嗬嗬的道:“不過,我說過了,你要賭贏了才行。另外,聽好嘍!如果你輸了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魏憲武的賭徒心理又上來了,雙眼冒著火問。
老頭兒一笑,低著眼皮道:“若是你輸了,就得把你的肉身心甘情願的給我,就是這樣!”
魏憲武低著頭手指不停的摩挲著,突然失望的道:“我看還是算了。我是人你卻是鬼,我肯定贏不了你。”
“我沒說你非得和我過招啊!這樣吧!你去和別人賭,愛誰誰,隻要你在七天之內能贏一場,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可以吧!而且……”老頭目光中充滿誘惑的道:“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先把豬都給你送回去!”
魏憲武心道:和別人賭也算啊!這就好辦了。我在賭場摸爬滾打也不是一、兩天了,七天之內隻贏一場還辦不到?這個賭值!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可是,直到魏憲武出了洞,他才又擔心起來。要是不贏就得把身體輸給他,想著還真有點後怕。
月夜微寒,深山幽洞,魏憲武竟和鬼打了一賭,心裏不免七上八下。不光是他,聽了此節,就連羽家人也嘴都合不上了。
魏憲武回憶至此,突然緊張起來。接著道,後來,我就賭啊賭,賭啊賭。從早晨到晚上,又從晚上到早晨。一連五、六天過去了還真是一回也沒贏。家裏的東西本就不多,都被我敗光了,我媽因為這件事都快瘋了,我也快徹底絕望了。我一想起來那晚的白衣老頭兒心裏就發寒,他怎麼看上我這一身膘兒了呢?如果今天我還輸下去,明天他一準兒會來找我,到時候他要怎麼處置我,我就沒數了。要蒸了還是炸了我覺得都不會太好受。魏憲武言至此處,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毛驢子,那後來呢?”羽傳甲緊張的問。
魏憲武接著道:“最後一天是四月初四,就是你去找我的那個晚上。我竟連著輸了十來把。可是,直到淩晨時分,發生了一件怪事我才轉了運。”
“四月初四!”羽老爺子吃驚的道:“那不是鬼節嗎?”
“是啊!”魏憲武呆呆的道:“就是那天晚上。”
羽家人催著他快些說。魏憲武又道,那天,那幫龜孫手氣也真是出奇的好。我們所在的屋子其實就是一個菜窖,裏麵一張破桌子,一盞油燈,連把椅子都沒有。煙抽得太多了,烏煙瘴氣的,人賭久了就成鬼了,個個猙獰著麵孔,一付要吃了對方的架勢。
當淩晨最後一聲鍾聲馬上就要來了的時候,我都快瘋了。這把我說什麼也得贏,要麼就全完了!
“毛驢子,你還有什麼能拿出來的?”其中一個刀疤臉沙啞的道。
魏憲武說,當時他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從家裏偷來的草席、被褥早就輸沒了!
魏憲武心下一橫,暴吼道:“你大爺的,老子這把就賭這條胳膊!”
在場的每個人早就紅了眼,其中一人冷笑道:“好!如果你贏了,屋裏的東西全歸你!但是,如果你輸了,胳膊當場就得剁下來,聽好了,大家見者有份,一個也跑不了,生吃了它也好開開葷!”
六十年代的人哪裏吃過肉,就連玉米葫子都粉成麵吃了。魏憲武眼前的這幫人都快變態了,不住的看著他流哈拉子。
色子在兩隻破碗裏“噼啪——”作響,最後,“啪——”的一聲摔在了桌上。
“開!”
“開!”
眾賭徒擰眉立目的暴吼著,都等著那最後的一把。就在這時,應該剛好是十二點!外麵突然傳來一聲不知什麼動物的嘶鳴,聽起來有點像狼又有點像狗,當時的氣氛太緊張,也沒人搞得清楚。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檔口,站在魏憲武對麵捂著破碗的那個人突然怪叫一聲道:“鬼!”
緊接著,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魏憲武的後背上竟趴著一個麵目比他們還猙獰的東西。那東西也不知道在他後背上趴了多久了,也許魏憲武一直背著它來著,隻是大家看不到罷了。
那家夥長得實在太恐怖了!披散的頭發,血紅的嘴角,根本看不到眼睛,想是被頭發擋住了或者根本就沒長也說不好。
屋子裏頓時桌倒碗翻,眾人躲的躲逃的逃,一片狼藉。可是,此時此刻,魏憲武卻樂翻了天,破碗開了,三隻色子全是六點,自己竟然贏了。
羽老爺子聽到此處,冷笑一聲道:“要不是被人發現,那隻鬼一定還會做手腳,你肯定贏不了!”
“後來呢?”羽傳甲將信將疑,催促著道。
“後來,我去先前的那個洞找過他了,他非常懊惱的問我到底想要什麼?”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其實早想好了!”魏憲武一時竟忘了剛才的事,眉飛色舞的道:“我說,我想要所有的異性都喜歡我!”
魏憲武突然臉色有幾分失望和憤怒,接著道,結果那鬼一聽,好懸沒暈嘍!一股煙兒就沒了。我還以為我受騙了,在空空的山洞裏麵著實的罵了一回,最後,隻好怏怏的回來了。
魏憲武突然又喜憂參半的道:“真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羽老頭子聽至此處,竟一聲不吭的低頭回了裏屋,搞得兩個人莫名其妙。
“你太爺倒是管不管我啊?”五大三粗的魏憲武一臉的可憐相兒。
說實話,羽傳甲也覺得很奇怪,心裏真沒個數。
可是,不過十幾分鍾,羽老爺子就拄著拐杖出來了,臉色顯得很憔悴。他慢步來到門前,也不知是把什麼扔出去了,隻聽一聲響亮過後,外麵的大、小動物竟刹那間就跑沒了影兒。
老頭兒扭過臉笑了笑,道:“我剛才作法看過了,那鬼的來曆我已經有數了!我想,若要解你身上的桃煞恐怕必須先捉到它才行!”
“捉鬼啊!”魏憲武一聽此言,先沒了一半底氣,怏怏的道:“不會又讓我們自己去吧?”
老爺子連咳數聲,道:“我已經老了,實在沒有事必躬親的能力了。這些本來就應該是你們年青人的事。”
說著說著,羽老爺子斜眼望了羽傳甲一眼。說實話,事情發展到此般田地,羽傳甲還是有幾分不信。也不是他固執,話說回來了,從始至終羽傳甲連個鬼毛也沒見著,種種離奇的經曆又都是毛驢子自己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說到底,羽傳甲的想法也很簡單,要是他能親眼看到鬼魂他就信,這次倒是來了機會!於是,羽傳甲一拔胸脯,道:“我覺得太爺爺說得對,這件事我們去就行了!”
“還有我!”話音方落,隻見一個麵目清秀,眼睛水亮的姑娘閃身進了屋,其人正是劉小蝶。“羽哥哥,我也想去。”
羽傳甲真說不好對劉小蝶的感覺,所有人都覺得這丫頭漂亮,而且特別有氣質。可羽傳甲總覺得一見她就別別扭扭的,也說不好為什麼?
“怎麼啦?我不能去嗎?”
羽傳甲心想,這種事一個小丫頭片子去幹嘛?不過多湊幾分亂罷了。
劉小蝶見羽傳甲隻是悶頭不語,忙去找老爺子了。
“太爺爺,你看小羽哥。不行,我非要去不可!”
老頭子被小蝶丫頭挽著胳膊,臉上隻是笑,道:“好好好,重孫兒啊!帶她去吧!以後,沒準兒她就是我重孫媳婦呢!我可不敢得罪,要麼到時候誰又能為我端茶倒水呢?”
幾句話說得羽傳甲和劉小蝶一陣臉紅。屋外突然進來兩個人,傻笑著道:“又有人到我們家過啦?這裏好,這裏好……”
來者正是羽傳甲的傻爹和傻叔叔。
“哎!”羽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顫微微的回了裏屋。
羽傳甲心裏知道,自己能和魏憲武成為好朋友,其實,大部分還是家庭背景的原因,所謂同病相憐可能說得就是這種心理。所以,魏憲武的事,他總是心甘情願當作自己的事來做。兩人個性雖然不同,卻也有幾分肝膽相照的感覺。
劉小蝶成功的擠進了捉鬼的隊伍,三人商定,事不宜遲,當晚就去。
三個人分頭去準備了,他們真不知道捉鬼該用些什麼東西,隻按自己的想象去辦了。
天色見晚,一輪明月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天空。魏憲武和劉小蝶如約到了羽家。三個人才要出門時,羽老爺子閃身而出,遞過一個不是很大的袋子,道:“帶上這個!”
“這個是什麼啊?”羽傳甲一臉的疑惑。
老爺子也不說,笑著把它別在了孫兒的腰間,道:“記住了,我隻說一遍它的用法。袋子裏有一些東西,見到那鬼魂時要一件一件的掏出來,不可過急也不可過緩,當最後一件物什掏出來時,它自然會被你們捉住。可記下了?”
“記下了。”劉小蝶俏皮的跑了過來,湊在老爺子耳邊小聲道:“再過幾年我就來伺候您老人家啊!您老的身體可得保持得好好的。”
說完,臉一紅就去趕羽傳甲他們了,直樂得老爺子眼睛都成一道縫兒了。
“你們都帶什麼了?”
途中,羽傳甲心中好奇,忍不住發問。
劉小蝶道:“我帶了一柱香和一些食物。”
羽傳甲一聽頭都大了,心道:這丫頭是當去上供呢吧!氣得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兒。
“那你呢?”
魏憲武嘴一撇道:“我帶得那可就多了。看看吧!”
羽傳甲驚異的看著魏憲武一個勁兒的忙活。他無比迅捷的打開了原本背在後麵的大包。包裹皮“嘩啦——”一下抖羅開了,真是琳琅滿目什麼都有。
攤在地上的有一柄牛耳尖刀;一柄斧子;甚至還有一柄比小狗腦袋都大的巨型鐵錘……
魏憲武得意的道:“列位上眼啦!看見沒有,裏麵的這柄錘我最喜歡了,用起來怎麼就那麼順手!”
氣得羽傳甲都快瘋了,起著鼻子道:“我說啊!你怎麼就沒想著把那根挑大糞的扁擔也帶來啊!我的個天呐!”
羽傳甲在前麵走,後麵接著那兩個人,他心裏那個憋氣就甭提了。羽傳甲此刻突然覺得他們如此冒失的前來也許是不明智的,如果真有鬼,那鬼又像毛驢子描述的那樣,他們此行恐怕就跟送死沒什麼兩樣。可是,牛也吹了,來也來了。事到如今,羽傳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晚的天氣好像也想和羽傳甲作對似的,出門時還滿天的星光,不知什麼時候竟陰沉了下來,到了最後,三個人臉對臉都快看不到對方了。看來,今夜必有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