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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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的,林謀隻帶一個小廝出門,我能想到的,便是到那位的府上。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他中毒的事情,所以才需如此鬼祟的行事。
想想,我也好久沒見那人了。或許今日托林謀的福,我便能一見了。
果不其然,林謀從一座光冕堂皇的府邸後門進入,雖看不清是誰的府邸,但迎接他的人我卻是印象深刻。
那尖銳的聲音真是多年未變呢,小林子。
他們的身影在黑夜中穿梭,皇子府上的守衛竟絲毫沒有發現他們。
未幾,我們跟著他們繞到了最裏間的屋子。屋子裝飾得極盡奢華,但卻遠遠地便能感到陰寒滲人。
中毒之人適合在這樣得環境下休息嗎?
我疑惑不解的搬開屋頂的一片瓦,偷瞄屋內。
屋內有一人躺在榻上,陰寒之氣皆是從榻上傳出。榻上鋪著厚重的毯子,我竟看不出有什麼地方有異。
“注意榻下,有冰。”寧狼的聲音傳入我耳內,我轉頭一看,他卻並未開口。
我再仔細看向那榻,這才發現,榻腳隱約露出冰塊的樣子。沒想到,他們竟能找到不融不化的寒冰來抑製毒性的發作。
小林子送林謀到屋內,便自動退下了。徒留那兩人,一站一躺,說不出的怪異。
“二皇子,不,現在應該稱你為銘王爺。”林謀俯身恭敬的作揖,眉眼間卻全無一絲順從。
“幾個兄弟都一塊敕封,這聲王爺叫不叫也沒什麼意思。”二皇子逸銘並未起身,隻是語調慵懶的開口,“我給你的夕照可入得了令妹的眼?”
“肯定是入得的。她就是個粗俗的野丫頭,若非因為她是神醫的義女,哪有福氣看那樣的奇花。”林謀滿不在意的開口,眼睛依稀可見對我的不滿。
“年前,林大公子還對令妹的相貌讚賞不已,怎麼如今反倒嫌棄起來了?”逸銘語氣悠然的問道,似好奇,又似不在意。
“小妹離開時已傷了臉,如今回來,早已不複當年的容色。況且她在鄉野村間待得久了,沾染了不少俗氣,自然是入不了我眼了。”林謀見逸銘並不打算起身,自己也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我預計林神醫不日便會到達天京府,到時王爺的身體自然便可恢複。”
“令妹隻怕不如你想的那般簡單,你還是小心的好。”逸銘淺笑一聲,淡淡的提醒林謀,對神醫之事卻不問一言。
“我按照你的意思養植夕照,可今夜它卻出現疲態,不知是何緣故。”林謀並不搭理逸銘的話,兀自轉了話題。
“如已出現疲態,那便保不住了。”逸銘翻身坐起,一派慵懶灑脫之態,衣衫半掩半現,好不撩人,“夕照你隻給令妹看過?”
“是。”林謀疑惑的看向逸銘,“你覺得是玉容動的手?”
“不一定,不過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逸銘揚起嘴角,慵懶的靠在榻邊,揮了揮手,“今日你先回去罷。”
林謀見逸銘讓他回去,連忙起身走至逸銘麵前,氣惱的挑起他的下巴,“你就這樣讓我回去?”
“不然,林大公子還想怎樣?”逸銘挑起眼角,隻一眼已是風情萬種。
林謀一怔,一邊含笑的看著他,一邊慢慢靠近他的唇,“自然是要點獎勵了。”
“可惜,今日不適宜。”逸銘一邊笑著,一邊利落的把手中暗藏的銀針射向我和寧狼所在的方向。
我一閃而過,寧狼一把抱住我離開。
我悠閑的躺在寧狼懷中,也不擔心他們發現或追趕上來。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種關係。”我惋惜的歎道,“可惜了,敏銳度那麼好的人居然與他人有龍陽之癖。”
“那人身上有龍氣,你得離他遠點。”寧狼突然在一處落腳點停下,一本正經的掰過我的臉,認真的說。
“龍氣?那他豈不是以後的……”我震驚的看著寧狼。
“這也未必,但是沒有意外的話,也可以那麼說。”寧狼眼中沒有對對方的敬畏,更多是對我的不放心。
“放心,就算他以後真的成為至尊,應該也不會對我不利。”我嬉笑著安慰寧狼。
寧狼把我的頭按入他懷裏,抱住我的手緊的有些嚇人。
雖然難受,我卻不想在此時推開他,我擔憂遲疑的緊抓住他,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的反應讓我很是在意,以往他若非桀驁不羈,瀟灑調笑,便是鎮靜自若,悠然自得,難有驚慌失措的時候,可是現在,我卻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安。
“你身上隱有鳳氣。”寧狼靠著我呢喃著。
聲音飄入我耳內,我一怔。我身上有鳳氣?那豈不是說,以後我會成為這一國之母,被關在牢籠中……
我悶聲輕笑,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寧狼一把鬆開我,眼神銳利的射向我。
“你又感受到了什麼?”我好笑的看著他,這麼一驚一乍的樣子可是難得一見啊。
“你身上的龍氣消散了。”寧狼不可置信的上下查看,卻越發難以接受,目瞪口呆的盯著我,好似我很了不起的樣子,“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我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臉頰,調戲道,“不要太喜歡我哦。”
寧狼一愣,接著也是哈哈大笑,“已經很喜歡了,怎麼辦?”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三更半夜,小點聲。”
他點點頭,再度抱緊我,帶著我離開。
又過了兩日。
林謀他們就算急於找出那天偷窺的人,也該來找我了。
我和寧狼在屋頂上曬太陽,時不時的嬉鬧。
百合他們對於房瓦時常響動頗有不滿,提了幾次之後,見我並不搭理也不理會了。
“我知道你能驅動一些植物,你是怎麼可以做到這樣的?”寧狼幫我撥開落在我臉頰的發絲,輕輕幫我繞到耳後。
“你能知道我體內有蠱蟲,沒道理感覺不到我體內還有其他東西吧?”我閉著眼睛,順從的躺在寧狼腿上。
“我雖然感受到了,但是它與你的氣息相同,我並未太過在意。”
“當初你會注意到我就是因為它,其實我對你來說也不是獨特的。”我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他。
他低下頭輕輕的蹭蹭我的鼻子,“可是現在我注意到的是你,因為是你,不為其他,這樣就足夠了。”
我揚起笑容。不可否認,他的話讓我很開心,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的魅力比不上一塊石頭,即使那是塊非比尋常的晶石。
寧狼見我笑了,嬉笑著繼續蹭我的鼻子,我的臉。他的頭發在滑落至我脖頸上,很是瘙癢,我嬉笑的閃躲……
誰知一個不小心,動作過大,我很丟臉的從屋頂掉了下去。
寧狼在我落地之前,很及時的抱住了我。
但是我跟前的人明顯被我們嚇到了。
“玉,玉容,你沒事吧?”林謀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在他跟前落下的我。
這個時機和位置還真是湊巧,我掉下的位置正好與林謀他們進來的位置隻距離幾分,他們還沒反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時,我已被寧狼接住。而我一回頭便看到他們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我嬉笑著朝他們揮揮手,不得不說,我難得看到他們人這麼齊整。林謀、林勇、林玉婉、林玉琴都來了,連逸銘都跟在旁邊,這麼大陣仗應該不會隻是來和我打聲招呼的吧?
“你在外麵野慣了,我們已經不追究,你怎麼可以在家還這麼任性?”林玉婉滿臉通紅,好似出糗的人是她而非我,氣惱的衝我嚷嚷。
“意思是說我可以在外麵任性嗎?”我好笑的呢喃。
原本隻是我極細的一聲玩笑話,偏偏在場的都是練家子,誰也沒聽漏下。除了林玉婉和林謀外,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都聽說林家小妹最是風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逸銘用扇子遮住笑意,語氣悠然的開口。
“誰說的?”我不客氣的反嗆回去。既然寧狼不喜我與他多做接觸,那就讓他離我遠點好了。
“玉容。”
“玉容,這是誰你知道嗎?”
林勇和林玉婉激動的責怪我,語氣中滿是慌張。
“是誰也不是我關心的。”我漫不經心的斜瞄了了他們一眼,開口道,“你們找我是何事,直說吧。”
“你,你,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林玉婉最後也隻是氣惱的吐出了這句話,便退到了一邊。
對於她這個大小姐來說,和我這個粗鄙的丫頭多說幾句話都玷汙了她的身份。
林勇剛欲開口,便被我堵了回去,“進屋說吧。”
屋內百合她們早已把茶水點心端上,除了清河在一旁隨侍,其他人都各玩各的去了。
眾人隨我進屋就坐,對於寧狼始終抱著我一事也不多加過問,我也樂得清靜。
“玉容,我聽說林神醫要過來,是真的嗎?大約何時到?”林勇一坐下就咋咋呼呼的嚷道。
我挑眉看向林勇,並不作答。
林玉婉在一旁也急躁的開口,“若非我們與林神醫從未謀麵,你以為有你拿喬的時候?”
林玉婉向來對我不滿,以前容貌勝於她,讓她心生嫉妒,現在雖無勝於她之物,卻反倒讓她看不起了。對於她的話,我向來也是愛搭不理的。
“你……”林玉婉見我也不搭理,氣惱的拍桌而起,後又因林謀的一個眼神而緩緩坐下,扭頭也不再搭理我。
“玉容,我們這麼急急躁躁的就過來,叨擾你了。不過實在是神醫的盛名在外,我們敬仰已久,才那麼急不可耐的跑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林玉琴輕聲開口,聲音動人,麵容楚楚可人,讓人好不動心。
“姐姐說的哪裏話,玉容怎麼會生氣。我應該早些告訴各位的,義父他不打算過來。”我吃著清河做的點心,喝著茶,沒漏掉他們臉上不同的表情,實在精彩極了,“義父雖然名聲在外,但已經多年未出流水樓,連我也請不動他老人家。”
我看夠大家臉上細微的神情之後,慢悠悠的說道,“不過義父的醫術我也傳承了一些,若是為了某位身上的毒,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我眼角慢慢的移到逸銘身上,雖沒有多說什麼,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見我已知他們隱瞞的事情,林謀他們皆是一臉訝異的看向我,連逸銘也是,不過他與他人不同的是,他眼中更多的卻是對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