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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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進來。”我躺在榻上看書,也不合上,輕聲開口。
“主子。”
“回來了?”我坐起身,調整姿勢微靠著,“以後管我叫少主,明日我們便一起回林府。”
“是。”天青和雨晴點頭。
天已黑,今日已消逝。
次日。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百合盯著天青和雨晴,隨口問道。
“我帶天青散心去了,散完心就回來了。”雨晴拍拍裙擺,坐至我身邊,拿過我手邊的點心就開始吃了起來。
我把麵前的盤子移至她麵前,招呼天青也一起過來。
“這兩天我哥心情不好,我都沒吃好。”雨晴一邊不停的往嘴裏塞東西,一邊咋咋呼呼的吵嚷,唯恐無人知道她受了委屈。
百合和清河一聽,抿嘴笑著把自己跟前的點心也一起端至雨晴麵前,“沒人和你搶,你多吃點。”
權哥哥挑了一些比較精致的點心裝在碗裏遞給我,“午後便能到家,你多吃點。”
我笑笑,“難不成到家我還沒得吃?”
“那肯定不會,我隻是擔心到時你和爹說話會誤了時間。”權哥哥給我倒杯茶,不斷催促我多吃點。
我無奈的點點頭,多吃了幾口。
“小姐,到時這麼多人你都要一起帶進府裏?”何叔在一旁遲疑的問我。
“不可以?”我開口問道,臉上卻是不容拒絕的神情。
“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到時難免會惹四小姐不高興。”何叔無奈的歎氣,為難的說道,“你多年未在林府,一到就惹上那麼個不講理的丫頭……”
看來林玉婉的脾氣還是沒有變,還真是讓人激動。我記得她的手腳不錯,不知比百合如何?
何叔見我笑得開心,也不再多說什麼,反而意誌堅定的向我許諾,“算了,有我在,也必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權哥哥寬慰的拍拍何叔的肩膀,“還有我呢,何叔你就放心吧。”
我看著他們一副唯恐我受委屈的表情,也是頗無語。或許不久之後他們就會明白,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我轉向寧狼,輕聲問道,“你跟著我嗎?”
寧狼點點頭,手中的酒壺依舊沒有放下。
我也是近段時間才知道,寧狼嗜酒,基本上一頓三餐都離不開酒。而且他不僅嗜酒,還挑酒,不好的酒他看不上,好的酒買不了就偷,怎樣都要偷上幾壺嚐鮮。
“那你便權當是我義兄,對林府的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可以欺負他們知道嗎?”我囑咐道。以寧狼的身份,這不動手還好,一動手隻怕也沒人製得住他。
他依舊點點頭,眼神迷離,已隱隱有了幾分醉態。
我伸手意欲拿過他的酒壺,他緊忙抓緊,戒備的看著我。
我看向他,手並不伸回,僵持了好久,久到我都覺得自己是在折磨自己了。我無奈的收回視線,收回手。
在我手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之時,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把酒壺放在我手中,“給你。”
寧狼見我並不收回手,以為我生氣了,急忙按住我的手把我手中的酒壺送到我懷裏“你要的我都會給你,以後不跟你爭。”
我把酒壺放回桌上,柔聲道,“你醉了,不能喝了。”
寧狼見我並非生氣,連忙點點頭。
他伸展了一下筋骨,許是困了,又有了幾分醉意,便到一旁去休息去了。
“他怎麼這會兒睡了?我們不是要趕路嗎?”雨晴嘴裏塞著糕餅,一邊說,餅屑一邊噴散出來。
我麵帶嫌棄的起身遠離她,“雨晴,你吃東西就不能斯文點嗎?”
“反正我沒有悅心的人,無所謂。”雨晴理所當然的說。
估計你這樣也很難有悅心的人。
百合和清河臉上也是同我一般質疑的神情,不過雨晴還在奮戰,壓根不在意我們。
“哥哥,等一下你把寧狼帶到我馬車裏。”權哥哥現在同寧狼關係好了許多,也不在意寧狼與我的接近。
“容兒,我一直想問,寧狼和你是如何認識的?他既不是你的隨從,又難以親近的。”權哥哥拉起寧狼,一邊走,一邊疑惑的問我。
“就那麼認識咯。”我不以為然,“他也不難相處。”
“不難相處是你才這樣說,我要不是也貪那麼幾杯,隻怕現在他都不給我好臉色看。”權哥哥好氣的說道,咬牙切齒的,就差沒把人摔了。
“哥哥,別人的臉色不需要太在意。”我示意天青過去幫忙,其他人也都起身,整裝待發。
“既然大家都已休息好,那我們上路吧?”何叔撫須,輕聲詢問。
我點點頭,與他人一同上路。
何叔說,林府已經知道我要回去的消息,不知他們看到我時要作何反應?想必他們已經考慮好要用怎樣虛假的麵具麵對我了。
我與寧狼、清河坐馬車,其他人皆騎馬跟著。我拉開馬車的簾布,這已經是早晨,怎麼天卻如此灰暗?
“少主,小心寒風。”清河為我披上披風。
我拍拍她的手,“沒事。”
許是吵到寧狼了,他眼睛眯開一條縫,見到是我,又閉上了。寧狼嗅著味道,慢慢的接近我,在能夠碰觸到我時,又睜開了眼睛。
我撫過他的眼睛,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拉住我的手,就這樣讓我的手停靠在他臉上。
許是因為我們都是異類,我對寧狼總有種特別想親近的感覺,離得近了,才覺得心安。
“我出去一下。”清河見我們之間氣氛玄妙,連忙退到外麵。
“怎麼了?”我靠近他,再一次輕輕問道。
他動作輕柔的拉過我,臉靠向我耳邊,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體內有蟲,而且很不聽話。”
我驚異的看向他,忽然想到他的身份,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也是,他不提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我幫你。”寧狼說完,突然按住我後腦,臉貼向我。
他的臉頰在我麵前無限放大,他開始掠奪我的嘴唇,搶奪我嘴中的空氣。我不明所以,驚慌失措,翻出一直藏著的袖刀,刺向他,卻在刀距離他還有幾分時停了下來。
清河聽到聲響,在外詢問,“少主,沒事吧?”
我推了推寧狼,他慢慢的離開我的唇,鬆開對我的禁錮。
“沒事。”我離開他,收回袖刀,低聲對寧狼說道,“你不怕我一刀下去……”
他搖搖頭,伸手把嘴裏的蠱蟲取出。那蠱蟲惡心得緊,青紫色的,長著很長的須,不斷的蠕動著。寧狼手一捏,它頓時便化為烏有。
寧狼直直盯著我,“你不討厭我。”
“是的,而且你還幫了我。”我轉頭不再注視他,閉上眼睛,佯裝生氣。
我心跳得厲害,這是我第一次與他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這舉動讓我心慌。他是在幫我,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他可以選擇其他的方法,隻是一條蠱蟲,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如今他選擇這樣的方式,是戲弄?我知道不是,可是我不懂,甚至害怕……
這感覺太陌生,陌生到我驚慌的選擇了逃避。
我感覺到寧狼再一次靠近我,我想如果此時他再做出什麼舉動,或許我的刀會刺向他。
不過他隻是用他的鼻子蹭了蹭我的,馬上就離開了。
馬車裏寂靜無聲,我不願睜開眼睛,寧狼也不說話。
直到馬車停了,清河招呼了,我們才恢複平時的模樣掀開簾子。
寧狼先下了馬車,對著後麵的我伸出了手。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笑著把手遞給了他。
“等一下嚴肅點。”我在寧狼身旁站定,不著痕跡的小聲囑咐。
我們馬車前麵出現了許多對我來說,陌生的人。他們都掛著虛假的嘴臉,假意的歡笑,讓人沒有心情應付他們。
“玉容回來了?”一女子小跑過來欲抱住我,被我身邊的寧狼擋住了。
她看著寧狼一愣,疑惑的看向我,眼中的驚豔不減,“這是?”
“這是我義兄寧狼,三娘隻管把他當成自家人就好。”我笑著不著痕跡的靠向寧狼。
寧狼拉過我,板著臉擋在我和三娘之間。
我微微側開身,既方便同三娘說話,又不需離她太近,“三娘別介意,我義兄不喜與不熟識的人親近。”
三娘回過神,忙點頭嬌笑道,“沒想到玉容你還記得我,真是讓三娘高興。”
“別在門口站著了,都進去罷。”權哥哥見我們遲遲不進門,連忙過來提醒。
“瞧我一高興都忘了老爺還在裏麵等著呢,都快些進去吧。”三娘也急忙跟著應和。
三娘可不是這般隨和的人,若不是以前同她會過麵,知道她一些手段,或許我會相信這個美麗的女人是真的高興我回來了,可如今,我輕易便能發現她眼裏的算計。希望她日後做事不要太過分,不然隻怕她這條命都不夠我玩。
“少主,林府三姨娘可真好看。”雨晴大大咧咧的嚷道,林府的人一聽皆是一愣,而在我身側的三娘則直接黑了臉。
三娘耐著性子,收斂神情,笑問道,“這是?”
我指著雨晴和其他幾個人,介紹道,“三娘,她和這幾個人都是義父留著照顧我的,同我感情極好。”
“原來是個丫鬟。”三娘冷哼道。
我佯裝不解的看向她。
她立刻收斂表情,腳步加快,“我們快些走,估計老爺都等急了。”
我笑著看著她的背影,這麼多年了,三娘這性子可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