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第四章 死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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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殘忍和痛苦無法改變結局,你終究還是會回來,我的王。
你從陰謀中誕生,賦予你的能力最為簡單也最為恐怖,吞噬,吞噬,把一切都消化了,人們就不會再哭泣了。你墜落於雷加魯克,你被驅逐到荒涼之地,你的靈魂被打碎,分散到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原來是什麼樣的你已經不記得了,當年被囚在牢中的黑暗徹徹底底將你從新神的道路上拽了回來。
為了生存,你隻能不擇手段了。
“跟我來。”
拉住他的是一個黑發的青年,錢賢看著他的麵容,總感覺很熟悉,非常非常的熟悉,可是這位仁兄身上不帶著什麼活人的氣息,錢賢盯著他看,總會有種看著行屍走肉的感覺。很不舒服,那個少年的眼神非常的冷,而且還一直盯著他看,讓他頭皮發麻。他不明白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為什麼會給人這種感覺。
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這個黑發青年,“深不可測。”
窗外的薄霧無法消散,學生們依舊在討論,在玩鬧。沒有注意到錢賢,也沒有人注意到教室多了一個不速之客。錢賢隻覺得他不能靠近這個青年,太危險了,就像是一隻肥碩的兔子出現在一個饑餓的獵豹前找死。“你是誰啊?為什麼你會坐在林雅芝的位置上,還有,可以放手嗎?”錢賢皺著眉頭說道,他低著頭想要把抓在他胳膊上的手給拍掉,可是似乎這個青年的力氣極大,任是他用盡了力氣也沒有拍掉。
“跟我走,時間不多了。”黑發的青年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錢賢很不爽,哎我憑什麼跟你走啊我又不認識你,況且就連拐賣小孩的騙子的說詞都比你更有說服力就像是叛逆的孩子執意要違逆家長的要求一樣,他一把將那隻手甩開了,“去你的!”
“錢賢!”高雲突然大聲地喊道,“你在幹什麼?”錢賢一回頭,隻見同學們都驚異的望著自己,而站在門口的高雲更是大張著嘴,做出了一副“我去你在幹什麼”的表情,等他再把目光轉向那個黑發青年時,他愣住了。
哎喲人呢?怎麼變成了林雅芝?等等我手上拿了什麼嗎?為什麼她要盯著我看?然後,他緩慢地看向他的手,他手上抓了一本書,不巧的是,這一本書正好是林雅芝看的那本,世界都安靜了。錢賢的臉突然“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他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擠在血管中,讓他有些發蒙,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看著自己的手不說話。一時間同學們都笑出了聲來,“呀~錢賢臉紅了啊~”“喲,不會是喜歡人林雅芝吧?”頓時各種流言就產生了出來,而這些戲虐的話剛好傳進了某人的耳朵裏,於是,錢賢感覺自己的大腦就要炸開來了。
“對、對不起,剛剛有些走神,還、還給你。”此時錢賢恨不得奪門而出,可是他的腳就像是定在了地上動彈不得。而周圍的同學笑聲的音量放大了,同時也變得更加的刺耳。“哈哈,哈哈”聽著聽著,錢賢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為什麼笑聲越來越尖了?!
“怎麼樣,有什麼結果嗎?”男人問道,現在他在一個巨大的房間裏,房間的中央放著一張床,上麵躺了一個人,帶著呼吸罩,身體沒有起伏,而一旁擺放著各種精致的儀器,在男人的身旁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親愛的托比亞斯啊,你沒看到嗎?這個小年輕的靈魂已經不在他自己的軀殼裏了。看來,我們擔心的事情又發生了。”被喚為“托比亞斯”的男人難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裝模裝樣地叼在了嘴上說:“這種事情怪我了?”“不怪你怪誰?都是你害的,精神控製部主任兼部長托比亞斯同誌。還有,你不會吸煙就不要拿出來妄圖增加你的成熟程度,就算你剪一個殺馬特的發型也絲毫不能改變你是一個絕對二五的家夥。”“第一,殺馬特不是成熟的標誌;第二,作為男人,不會抽煙的都是娘炮;第三,我到的時候情況已經是如此了。”“嗬嗬,我就不吸煙,你是想說我是娘炮嗎?”
托比亞斯“嗬嗬”笑了兩聲,把煙一丟,回答道:“正是。”醫生手指著門同樣笑著回應,“Gehe、aus(出去)”“好了好了不鬧了,究竟是什麼情況?這方麵我沒什麼知識儲備,你來解釋一下吧。”醫生也收斂了自己的笑臉,正色道:“我們的精神力罐頭現在的靈魂恐怕是進入了那個所謂的靈魂結界之中,眾所周知靈魂結界這種高大上的東西隻有精神力強大的人類或者神才可以做到的,根據資料來看那裏並沒有登記什麼強大的能力者,要麼是我們忽略了,要麼是那裏根本就沒有,也就是說,那裏很有可能是一個神的靈魂結界,而我們都知道隻有一種力量,擁有不固定的靈魂結界,那就是…”“魄海。”“魄海。”
每個神都有自己固定的靈魂結界,也就是自己創造的一個裏世界,而裏世界的麵積由神,也可以說是某種力量擁有的實力強弱決定,而裏世界的樣子則是根據每個神的特性而定。而曆史上唯一個擁有可以移動的靈魂結界並且可以無限製擴大的神,隻有那麼一個了。
醫生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但也不一定,如果周圍真的存在可以媲美神的人類存在著,說不定也可以製造出靈魂結界。”托比亞斯看著床上的人說道。“畢竟,也是有這種人的不是嗎?”醫生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哎……看來你還是沒有忘掉他啊……”“好,今天的調查就到這裏,某位不良醫生喬恩,回見咯。”
醫生看著半開著的門,說道:“果然,他從來都是一個心軟的二百五。”他回過頭去,朝著床上的人說了一句,“對吧,魄海?”
隻有你自己的靈魂可以在你的結界裏生存,因為你不就代表著毀滅與吞噬嗎?
笑聲越來越尖厲,甚至變得有幾分嚇人。錢賢的臉也不紅了,因為他被嚇得臉慘白。他感覺自己的處境非常的不妙,逃跑,逃跑,可是他該往哪裏跑?門口?不,那裏已經被學生圍了起來;窗?不,這裏太高了!跳下去非死即殘,他也沒有那膽量去往下跳,他有一定的恐高症,如果叫他往下看,他的力氣就會被恐懼奪走,他估計就腿軟了。
都怪那個黑發青年,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都是他幹的!錢賢記得第一次出現這種奇怪的情況時,他在那棟磚紅色的大樓上看見了那個少年,平時怎麼會有人在上麵,因為大樓根本就沒有路可以通向天台!那個青年是怎麼上去的他不知道,可是鑒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正常範圍之內,那麼…那個青年,根本就不是人吧……
對,那個青年一定不是人類,不然為什麼當他甩開青年的手的時候,突然青年就變成了林雅芝!這根本就是一個幻術吧!那青年一定是一個妖怪之類的東西,就像他看到的那個身高兩米的怪物一樣!
學生們開始呈扇形逐漸包圍,錢賢看著那些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同學一步步向他走來,他向左看去,他看到的,隻有林雅芝的後腦勺,她依舊拿著本書讀著,仿佛教室中的一切與她無關一般。錢賢不顧什麼禮節,衝著林雅芝就大喊了一句,“林雅芝,你就這麼看著我被圍著嗎?我雖然暗戀你可能讓你覺得我這人很蠢,好歹我也是你同班同學!你就這麼見死不救?!”
那些同學突然停了下來,一同將頭轉向了前方,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指令下達,錢賢覺得這時候可能可以趁機跑出教室,他想悄悄地往前移了移;可是他剛有什麼動作,那群人就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盯著他看,就像是在警告他一樣,錢賢僵住了,他的呼吸聲也變得輕了許多。
鎮靜,錢賢,鎮靜下來,肯定有機會逃跑的!況且說不定林雅芝會救你呢,就算不救你,你也要逮著機會逃出去啊!錢賢在心中默默地鼓勵著自己,過久的保持一個動作已經讓他的手腳有些發麻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別說找到機會了,就是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能以最快速度衝出教室了。錢賢稍稍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臂,而那些人見他再也沒有往前踏出一步又掉過頭去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在意錢賢的一些小動作。
還好,這些人不是憑著人的動作來判斷這個人是否要逃出包圍圈的,錢賢暗暗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而他也有了一些希望,雖然他手上沒有武器,這也讓他有些後悔,如果他的手中能有一把掃帚什麼的,他起碼可以把這些人暫時掃開,衝出這個包圍圈,可是事發突然他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但無疑這個發現增加了他逃脫的機率。可是他忘了,在他的前方,坐著一個可以值得所有的圍捕者注意的人——林雅芝。
由於教室安靜得可怕,錢賢可以清晰地聽見,林雅芝把書放了下來,他的精神突然有繃緊了起來。他緊緊地盯著林雅芝,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他怕他一眨眼,他就看不清林雅芝的一些小動作了,他現在不敢分神,因為很可能因為他的大意,他就葬身於這該死的學校中了。
而林雅芝也僅僅是把書放下來了而已,她連頭都不回,而那些人依舊在看著林雅芝。“真有意思,”突然,林雅芝開了口,“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了。”“嗯?”錢賢今天第二次覺得自己被人戲耍了,開玩笑我都被人堵在窗台沒有生路唯有跳樓,你居然就說一句“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了”?這和拿著槍指著別人腦門微笑著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完全像是在戲弄被困的人,把他們的希望緊握在手中把玩,看著被困的人滿臉緊張地盯著他自己的珍寶,仍滿不在乎地玩著。
看著就令人火大,錢賢想。他寧願被他那群“同學”以某種不知名的辦法給弄死,他寧願自己鼓起了勇氣從窗台越出了教室,他甚至寧願之前那個什麼“吞噬者”將自己的腦袋擰掉或者用它的“手”對著自己的腹部捅那麼一下,他也不願意就像是傻子一樣可憐巴巴地期盼著別人來給他生路。
“嘩—”林雅芝一下子站了起來,緩緩地回過頭來,錢賢看著她的臉,心,慢慢地涼了起來。那是林雅芝的臉嗎?他不能確定,因為轉過來的臉上沒有什麼五官,有一道深紅色的痕跡橫在了臉的中下部,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隱約看見,在那道痕跡中,在那些翻出來的肉裏,有一根根黑絲的細線穿過,就像是一個被封了口的、裝滿了的人型袋子。
人們害怕著什麼?人們害怕著未知。當你沒有辦法讓人探知你的信息時,當你的心情不再輕易被別人知曉之後,人們自然會恐懼你,會敬畏你;
會遠離你的。
錢賢不自覺地產生了某種恐懼,他覺得他的這些反常的同學都沒有這麼一個變異的林雅芝可怕,後退,可他已經毫無後路。
死亡來臨得如此意外,讓人都沒有辦法去阻止,因為人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遲到他已經將人們的靈魂奪走了,人們才意識到了終結的到來。
“再見了。”“林雅芝臉上的那道傷痕突然裂了開來,而嵌在肉中的黑色細線被撐了開來,看起來十分的猙獰;而就此刻,圍住他的那些東西,突然也都“嘻嘻、嘻嘻”的笑了出來,而映入錢賢眼中的,是一張張如同此時的林雅芝一樣的臉,那些可怖的傷痕像是被生硬地扯到了兩邊一樣,極不和諧地形成了一個個微笑,錢賢隻覺得頭皮發麻,冷汗直流。自那些東西的背後,伸出了如同蜘蛛的出手一般的節肢,就像他之前看到的怪物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的“吞噬者”,擁有著鋒利的爪牙,而這些東西,沒有爪牙,它們那些傷痕之後沒有任何的東西,隻有一片黑暗。這些東西竟然沒有牙!
這些怪物行進的速度加快了,它們用人走路的姿勢往錢賢的方向靠近,讓錢賢看得十分變扭。
算了,就算是自己跳樓自殺,也不要被這些惡心的生物給幹掉,錢賢一咬牙,翻過來窗台,就在翻出去的一刹那,他感覺到了身下毫無依靠的感覺,絕望的感覺,他聽見了呼嘯的風聲遠去,而地麵離他的距離在飛速縮小,他跳下去時的姿勢不是很好,腳先著了地,自關節傳來的疼痛讓他險些叫出聲來,他躺在地上,根本沒有辦法站立起來,他把自己的腿摔斷了,他掙紮著往前爬去,像是一隻少了幾隻腳的蜘蛛,他盡力地往前爬去,而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雙腳,他順著這雙腳往上看去。
錢賢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跳了。
在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如同教室裏一樣的怪物,笑著,背後伸展出八隻巨大的節肢。錢賢聽到了利器刺穿肉體的聲音,他覺得痛得都沒有辦法睜眼了,而從背部的傷口上,流出了鮮血,洗滌了地麵,而從他的體內,有一種東西在快速地流逝了。
伴著血液的流失,錢賢感覺到了冰涼,但是這種冰涼並不能保持他的清醒;有一種力量在催促著他入睡。他真的不行了,錢賢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是他死!憑什麼!
“錢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