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安葬親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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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寒逸大有一切都由你們作主的無奈,到最後連守在夏之航門口的警蔡也不得不同情他。這孩子,真快要被逼瘋了。本來他們還打算花點時間遊說他,讓他接受那對母女的死是來自意外。現在看來,連這步都可以省了。
這對警方而言,是好事。果然少年人的腦子都簡單得很。這是門口警察的想法,雖然他從內心是同情司徒寒逸的,但對於上麵的交代,他必須完成任務。同情不能當飯吃,他要吃飯,有時候不得不默許一些昩良心的事發生在身邊。
其實他哪知道,司徒寒逸從沒相信過他們作為警察的職業操守。從父親差點被注射不明藥劑開始,他根本不會相任何一個外人。他最懷疑的就是當警察的那些人!
司徒茹虹的遺體解剖早已結束,法醫提供不出實際性進展的科學論據。當然,這倒不是他們故意隱瞞或為了某種私人目的,而是真的查不出有效東西來。對方把所有有可能查出死亡原因的東西都摻了破壞製劑在裏麵。也因此,兩具屍體被徹底毀壞。
司徒寒逸沒有追問原因,也不會問他們為何對方什麼都知道,反偵察能力如此之強。還有這些破壞製劑是什麼時候放到母親身上的?疑問重重他卻隻字不提。
有些事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打算忽悠大眾的,欺騙家屬的,問多了最終的結果也隻是白紙一張!真正的阻擾者,不會是底層的人,而是上位者。
司徒寒逸心裏想得通透,也因此他幾乎不露一點懷疑,平靜的接受了母親和妹妹死於意外,而肇事者已經逃脫,現場當時無目擊者。
查不出死因,意味著母親和妹妹白死,也意味著他的家庭在幾個小時內被摧毀得一幹二淨。夏之航,也許是上天垂憐他太想有個家的原因,才會讓他還活著吧……
司徒寒逸沉默的聽著對方在討論,不管是負責該案的民警,還是正在解釋解剖結果的法醫。哪怕他們現在談得並不多,也不會細談。司徒寒逸還是能聽出一些蛛絲馬跡,他知道他們也是奉上麵行事。
法醫說,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做了多次詳細的死因分析,卻始終找不出被害者的死亡原因。這在曆史上他們從未有過的經曆。他委婉的說了司徒寒逸就算懷疑他們的專業水準,他也無話可說。因為這件事,連他都覺得過分可疑。
但下藥之人,的確是高手!其實他們還有一個可怕的猜測,不敢公布——那對母女的DNA都無法做!
好在這少年一臉沉靜的聽著,並沒有像有些家屬那樣嘶聲力竭的吵鬧。或者說鬧著要去法院告他們,又或者要把這結果公布到網上,求網媒幫他一起聲討警方……
整個過程,一直是安靜的,少年偶爾隻是會點頭,偶爾會搖頭,似乎是個不懂事的孩童那般的天真和無邪。警察隻能想著,這麼簡單就能打發了,上麵一開始交代他們要安撫好家屬的情緒,想不到連這步都省了。
警察自然高興,可以說司徒寒逸的反應,相當大的程度讓他們自我膨漲爆棚。但為了好交差,他們也開始說些或同情、或安慰、或開解的各種說詞。看著木訥的少年一臉無辜與懵懂,俊美無比的臉上滿是信任。
本來還在侃侃而談的警察和法醫,一時間竟斷了詞。對上那雙眼睛,他們覺得自己真的太過汙穢,被社會上的雜質汙染了。曾幾何時人,他們也像少年一樣的幹淨,覺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是非觀,如今早已一去不複返。
對上這雙眼睛,二人都覺得他們有些過份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欺騙一個未成年的大男孩……
但,這是他們的工作任務,當工作需要撒謊來完成時,他也隻能按著領導的意思用撒謊來完成了!
司徒寒逸一直在聽他們說,直到他們詞窮了,麵麵相覷後,他才主動要求,把母親和妹妹的屍體帶回去下葬。這對於他們來說,求之不得,終於可以不用再撒謊了。
隻是他們告訴司徒寒逸,想領回屍體,家屬中要有個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這一結果自然被司徒寒逸提出異議了。
他說,他們家裏,父親成了植物人,母親和妹妹死了,家裏能做主的隻有他一人。是不是警方不想把母親和妹妹的屍體歸還?難道真像那些電影裏演的那樣,想買賣器官?
這話一出口,哪怕少年隻是無心一句,也足夠這二人喝上幾壺辣椒水了!他們哪敢還擔擱,立即撥通領導電話,領屍一事最好不要按程序走。
兩人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房間裏打電話,而司徒寒逸則一掃之前的懵懂之色,臉上的神情嚴肅而陰冷。眼裏被強壓下的戾殺之氣再次冒出,肆無忌憚的瞪著剛才兩個男人坐著的位置上!好在這時候房裏隻有他一人,如果別人看到這種神情,一定會覺得這人一定是個殺人犯,還是正殺紅眼的殺人犯!
半小時候後,他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母親和妹妹的遺體終於被領回,當然法醫部門還相當仁慈的把內髒都縫合好後再交由司徒寒逸。
司徒寒逸抱著兩具算不上很完整的遺體,由於遺體裏沒有血液而變得極輕。司徒寒逸叫了靈車,把她們送到火葬場,而他親自看著她們被擱在玻璃棺材裏,他才回病房看父親。
和昏迷中的父親交談了幾句,把他的決定告訴了沒有知覺的夏之航,他才起身離開。在離開前,他把杜雲若的姐姐杜秋蘿找來了,希望她能替他一會兒班。自那次事件後,司徒寒逸不相信那些外人。
下葬的那天,在Z市秋季來講是個難得一見的陰雨天。
司徒寒逸一個人送行,他沒有通知親戚。母親那邊的親戚,因著生父的關係,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再來往。
夏之航從小是個孤兒,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沒人會來參加這明眼人就能看出他們一家的遭難不是巧合的葬禮。
他們更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醒來的生意夥伴而遭來相似的橫禍。
司徒寒逸能接受這場冷靜的葬禮,他相信母親也能接受。母親一定希望父親能醒來。妹妹和母親在一起,不至於會孤單,也不會被欺負吧。
他的心仍在疼,他知道他不該疼的。但隻要一想到他還沒好好疼愛他的妹妹,那孩子卻被殘酷的奪走了生命!被人為的毫無人性的變態把他可愛的妹妹從他的生活裏搶走了!他的心疼得他不得不彎下腰,以緘緩心中的痛!
母親和妹妹的葬禮很冷清,冷得就如司徒寒逸的心一樣。火葬場門口哭聲一片,隻有他這一間,寂靜無聲。沉默看著玻璃內兩具已經不完整的身體,被縫補得極為醜陋的身體,即使用再好的衣服,也擋不住裏麵傷痕累累的肉體。就如他的心,再無法補好。
一個墓地,一隻骨灰盒裝了兩個人的骨灰,司徒寒逸親手將它們封在水泥坑裏。是的,對他而言,那墓地就是水泥坑。司徒寒逸並沒撐傘,任雨水灑在他身上,他毫無知覺……
沒有回家,扯下腰間的白布帶,又把胳膊上的黑布章取下,塞進口袋裏。走進父親的病房,看著仍睜著眼睛卻毫不知外界一切的父親,司徒寒逸突然覺得他的心還沒到霜凍季節。
父親的手應該很冰,但卻能溫暖司徒塞逸的心。至少能讓他不再寒冷,哪怕現在他渾身上下沒一點幹的地方。他的心也就沒之前那麼疼了!
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半天,趕到護士進來替父親量體溫時,他才驚醒過來。看著熟悉的小護士,因著之前父親被差點暗害,所以每次父親要接受檢查時,他幾乎都在場,以防萬一。
熟練的動作使得司徒寒逸心裏釋懷,他知道他多心了,不是每次都會這麼不幸的。母親和妹妹遭受的大難,與他而言,是滅頂之災。但父親,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事!
小護士臨走前,對司徒寒逸交代說:“一切正常,就看病人的意誌力了。”
司徒寒逸幑笑著接受了護士的話,他知道父親一定不舍得再讓他一個人難過,父親一定會醒過來的。隻是他要怎麼向父親解釋,母親和妹妹的事!
看著父親開始有些紅潤的臉,司徒寒逸想著最近圍繞在身邊的那些事:
父親的突然出事,母親和妹妹的雙雙死亡,想得越多平靜的心就無法再靜下來。隻有一個人的時候,當他放下所有防備的時候,他的心會越來越痛,直到他幾乎痛死過去。
父親的呼吸是他最好的安慰!
不能再讓淚水輕而易舉的讓他失去所有方向!他要堅強!
直到晚上十點多,司徒寒逸才想到要去洗個澡。於是他去衝了個澡,隨後又向護士台要了隻陪客椅,今晚還是要在這裏陪著。
臨睡前,他替父親擦了遍身體,看著父親身上一道道不平整的紅痕,剛退卻的疼痛再一次從心髒擴散開來。那人到底是用什麼東西擊打父親的,才能把人打成這種慘狀!
眼睛裏紅潤慢慢消退了,之前幾乎看不到的殺戮之間在眼角迅速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