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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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視角)
“小心,小心……”
夢裏傳來呼喊我的聲音,我便睜開眼,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站在我麵前。揉揉眼睛,仔細一看——是伽羅。
……這是夢吧。
伽羅在我的前麵,像老媽子一樣地囉嗦著,我看著他,默不作聲,露出了笑,那是因為我知道,他所做的,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我們在這裏逛逛吧。”他提出了建議,他以前就很聽從我的話,不是因為我有主見,而是他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我點頭示意:“好。”
這天氣驕陽似火。瓦藍瓦藍的天空中,沒有一朵雲彩,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曬得卷縮起來。知了扯著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
不知為何,我喜歡這樣的大自然,它給我一種親近又舒適的感覺。
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綢緞。
來到河邊,我和伽羅坐下來,望著河,一聲不吭。
河裏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魚兒在水裏歡快地遊著。
我望著伽羅的臉龐,他微笑著,轉過頭來問我:“小心,我們好久都沒有這樣出來過了,不是嗎?”
“是的,”我說,“很久都沒有出來了。”
伽羅似乎是有話想說,但還是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我牽起伽羅的手,站起來,說:“走吧。”
“嗯。”
我們走遍了很多地方,目睹了這個美麗的大自然,這個美麗的夏天。
我們回到小河,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桃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流水上,整個河麵變成了紫色,天邊仿佛燃起大火。
之後,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仿佛籠起一片輕煙,之後便煙消霧散,使人如癡如醉。水一樣的清光,衝洗著柔和的夜。
伽羅望著小河,問:“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來到過這裏嗎?”
“記得。”
我並非說謊,我的印象很深。我們曾經來到過這裏,那時還隻是朋友,但我們已經建立了很深很深的友誼。
伽羅突然變得有點不對勁,他說:“小心,你為什麼要這樣來傷害我呢?”
我走過去靠近他,抓住他的手:“伽羅……”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可你為什麼要這麼無情!”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甩開我的手。
“你聽我的解釋……”
可伽羅卻不讓我解釋,他低著頭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我最信任的人是你,最喜歡的人也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被伽羅的話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我一直都沒有顧慮到伽羅的感受,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我卻在傷害著他啊。事到如今,也是罪有應得啊。
“不要怪我,我也有難言之隱……”
伽羅轉過身,越走越遠,我愣在原地,直至他離開我的視線,直至從夢中醒來……
我想從床上起來,可我的雙腳癱瘓,起不來。我也迫於無奈,隻能選擇以翻滾的形式落到地上。疼痛感使我已經麻木了。如果現在有一把刀在我麵前,我一定選擇以死來贖罪。我犯的罪很深,我以為我是個正義的人,我以為我能成為一個正義的夥伴。可到頭來,我又做了哪些正義的事呢?連累了他人,傷害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又為何能繼續活著呢?我想去見我的養父,他曾經也一直追求著正義,可最終在他領悟何為正義之時,他已經沒有能力去追求了。我想完成他的遺憾,可他告訴我:“孩子,要實現夢想,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那時年紀尚小,不懂。然而我現在明白了。是的,我追求的東西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現在活的這般的苟延殘喘,我累了,我也不再是年輕了,我想閉上眼,睡一覺,永遠都醒不來的覺……
不知我的行為感動了上天還是我的話被老天爺聽到了。我偶然間發現在椅子旁邊有一把刀,那是把鋒利的小刀。我鎖定了目標,往那個地方爬去。
我是赤裸著的,我身上的傷痕,疤痕,淤痕是到處可見的。我在地上爬著,劃破了皮,流了血。我感覺不到所謂的疼痛,就算是有,如果這點傷能讓我解脫,痛又算得了什麼?
艱難地爬到椅子那裏,我伸出手抓住了那把刀。就像是看到希望似的,我露出了笑容,眼中充滿了感恩的淚水。我擦擦眼淚,舉起那把刀,正準備插入胸口之際,他卻出現了!
伽羅打開牢門,看見我舉著小刀,憤怒地說:“小心,你要做什麼!不要!”
晚了,他來的已經晚了。我把刀刺進胸口,一口血從嘴裏吐出。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伽羅像發瘋似的跑過來,抱住我,說:“小心,小心!”
我笑著對他說:“伽羅,對不起啊……我…我先走了……”
意識漸漸模糊,我漸漸閉上雙眼。我沒有所謂的遺憾,我是快樂地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