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景煊跟隨侍女走到明月樓的時候，邵艾陽正坐在是桌旁陪離影玩兒。
    “言兄，”穆景煊拱了拱手，“前幾日母親剛剛禮佛回府，再加上一些個人原因也沒時間來看你，要不是昨日在街上遇見，還不知道艾先生……哦，言兄到京城了，還望言兄見諒。”
    邵艾陽笑了笑，示意他坐過來，“你是一府長子，即便不是世子也有你的事情要做，何必跟我道歉，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昨天言兄不是拜托我試探陛下的態度嗎？今日一早我就進宮了，正好遇見九公主，她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說來也巧，原本皇上就在為主掌殿試的人選犯難，原本陸明睿陸將軍在，理應由他來主掌殿試，但是陛下好像並不想這樣做，我和九公主提出先生之後，陛下聽聞後二話不說就定下了，說言兄可以作為賓客旁聽並且幫助陸將軍一同主掌殿試。”
    “嗬，”邵艾陽把語調的尾音稍稍拉長了一點，帶著一種玩笑的味道，“我一介布衣，皇上這樣的決定是抬舉我了，哪兒能真的與陸將軍一同執掌殿試，也就是作為一個謀事在一旁為九公主參謀參謀罷了。”
    “言兄過謙了。”
    邵艾陽隻是笑笑並沒有接話，而是轉了個彎提到了林知曜，“這昨日聽林小侯爺說你們二位不是形影不離嗎？怎麼今日就你一人來了？難不成是嫌我這風月之地？”
    “哪兒呢啊，”穆景煊笑道，“他可是這清衿閣的常客，昨日聽聞言兄和這清衿閣的老板是朋友的時候，可高興了一段時間呢，隻是今日他母親的忌日。”
    “哦……原來如此……”邵艾陽臉上帶著些許歉意。
    穆景煊歎息了一聲，“自小到大除了知曜，也沒有什麼朋友，有很多原因導致我做不了侯府世子，因而全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雲章的身上，他從小就被嚴苛要求，平日裏都是在讀書寫字，如今也是上上下下忙於打理侯府，除了知曜一直陪著我之外，就沒個知心的人，他喜歡湊熱鬧，我便陪著他一起，其實平日裏我也不喜歡深入朝堂，與他一同胡鬧也無妨。但唯有兩件事，我是觸碰不到的，一是他母親的忌日，二是他父親的事。”
    對於穆景煊突然而來的悵然若失，邵艾陽隻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多言。
    穆景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臉上有些微微泛紅，一個‘我……’字剛剛吐露，卻又發現這事隻能越解釋越複雜，隻能閉了嘴。
    見他有些羞怯的樣子，邵艾陽也不逗他，“對於林小侯爺，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對於你，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在權力爭鬥中的侯府貴族中，能有一份坦誠而純潔的友誼，想必是很珍貴了，所以別把自己箍得太緊，以免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真心……”穆景煊呢喃一聲，卻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這麼說吧，你覺得與我相處開心嗎？”離影拿了個軟墊過來，邵艾陽向後一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心裏話，發自內心的。”
    “言兄是個江湖中人，我平日裏也遊曆江湖，能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自當是開心的。”
    “我不是問你如今的日子，我是問你與我日日相處下來，與我一起談心遊玩，會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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