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宮闈秘史，那段屬於那個時代的悲情，是百裏研陽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卻又不得不承認，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百裏研陽更是下定決心要對君九韶好，不為別的，隻為不會成為父親那般無情之人，也不想讓一個陌生的女人，成為第二個母後，重複走她母後那段悲哀的血路。
    百裏研陽沒有進王帳，而是將黎雲請進了中賬，並禁止一切人進入打擾。
    進入中賬之後，黎雲大概掃了一眼中帳中的擺設，心中突然有些懷念。
    背對著他站立的百裏研陽轉過身看著麵帶微笑，挺拔的身姿，有力的雙臂，常年打仗的百裏研陽怎麼會看不出，這個人，怕也是如他一般，常年征戰於沙場之人。
    他想起六哥在茶樓跟他講查到的事情的時候，那一副隱忍的表情，他很少見過自己風流倜儻的六哥露出過笑容意外的表情，除了……上一世在請旨離開京城……還有……最後自己懷抱著君九韶屍身的時候……
    “父皇還是王爺的時候，娶得是男妃。”六哥看著窗外，眼眸中透著股哀傷。
    “男妃？是正妃？”百裏研陽有些不敢相信。
    六皇子點點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父皇的正妃是先皇允了的，與其說是父皇自願的，不如說是我們的皇爺爺逼的。”
    “怎麼會？如果娶了男妻為正妃，那就不能繼承皇位了，當初皇爺爺還說，父皇是他見過最有資質的。”
    “是啊，最有資質的……”六皇子隱隱的攥住了手，“手段狠辣，抬手落手皆是無情。”
    百裏研陽聽到這個評價，眉頭輕皺。
    “你猜猜看，這個男妃是怎麼被我們母後取代的？”六皇子突然換了一副表情，看起來似是調笑，其實暗裏嘲諷，看的百裏研陽有些不舒服：“難道是死了？男妃不可休……”
    “除非犯下大錯！”六皇子搶話道。
    “六哥？”
    “那個男妃被父皇扣上了一定通敵叛國的帽子，然後被秘密處死，連帶他的母家也被抄了。”
    百裏研陽眉頭緊皺，他不想去理會父皇曾經做過什麼，上一世他已經領教到了父皇的無情，與其說是父皇，不如說是皇父，先是皇後是父：“不是讓你查赫連家嗎？怎麼一來就跟我說這個？父皇怎樣我不想知道，他是皇帝，皇帝本就是無情。”
    “哼~”六皇子冷笑一聲，“我說的這件事情，就是跟赫連家有關！那個男妃就是君九韶的舅舅，赫連靖德，也是你未來嶽夫人的親二哥。”
    “什麼！”百裏研陽驚訝無比，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這不可能！皇爺爺說過，赫連家是伴讀，曾經想讓他入朝為官卻被拒絕，後來隱世了，而且赫連家隻是抄家並沒有降罪不是嗎？如果是通敵叛國，赫連一族肯定會滿門抄斬！”
    六皇子目光定定的看著百裏研陽，而後眼瞼微垂，緩緩道：“因為赫連靖德的罪是父皇為了繼位而扣下去的，當時母後因為與人私奔被軟禁在府，父皇與母後交換條件，母後做太子妃，他免赫連家一族死罪。”
    “這跟母後有什麼關係？”
    “母後愛的那個男人，是赫連家三爺，也是赫連靖德的三弟，赫連尋。”
    “被判罪，當初皇爺爺沒有管過嗎？”
    “皇爺爺當時病重，哪兒還有工夫管？不過……”
    “什麼？”
    “他早將父皇的一個孩子留在赫連家做了質子，防的就是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