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儀宮中呆到午飯的時候，下午百裏研陽又去了趟兵部，雖然他現在不用上朝，但是不代表不需要養兵不需要打仗。晚上回來時，百裏研陽覺得有些疲憊，或許是重生之後要沒有好好適應，總覺得特別累，頭也有些疼。
    君九韶讓丫頭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把燈打的小了點，放下床邊的帷帳，把被子往裏挪了挪好方便自己坐在旁邊，因為百裏研陽的要求，昨天從宮裏回來君九韶就發現被子從兩床變成了一床大的，雖然君九韶沒有說什麼，但是看向百裏研陽的神情少了幾分疏離。
    君九韶挪動被子，給百裏研陽又掖了掖，百裏研陽隻感覺脖子微微進了些涼氣，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把君九韶往自己這裏拉了拉，然後起身想要翻身過去到外側：“我睡外麵。”君九韶按住百裏研陽的手：“你睡裏麵吧，我好照顧你。”
    “我又沒生病，隻不過今天下午被兵部那群人給吵得了。”百裏研陽想起兵部尚書那股子想把他女兒抬進王府的勁兒，他就頭疼，上一世這個女人出賣了自己，這一世他怎麼也不會抬她進門了。
    “是茶。”君九韶坐到床上，靠著枕頭解釋道：“在鳳儀宮裏，母後給的茶裏麵有苦寧。”
    “苦寧？”百裏研陽皺眉。
    君九韶點點頭：“苦寧是一種藥，味道跟茶類似，一般混在紅袍和祁門紅茶中是不容易被嚐出來的。一般是用作麻醉，但是如果服用的劑量大的話就會頭痛，你現在不舒服就是因為喝了這種藥。”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王妃，藥熬好了。”
    “進來吧。”君九韶起身，把帷帳掩好，繞過屏風走到正廳，“放哪兒吧，我自己來。”
    “是。”茗水把藥盛進碗裏，拿著托盤和藥罐退了出去。
    君九韶把藥碗端到床前，拿勺子舀了舀吹得溫溫的喂百裏研陽喝下。百裏研陽並不是病的動不了，但是自己的妻卿願意喂自己，他還是很樂意的。
    “喝了藥休息一晚，明天就不會再疼了。”邊說邊把藥碗放到一旁的矮凳上，然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百裏研陽看著床頂，想到這茶是皇娘常喝的祁門紅茶，有些擔心的問道：“那皇娘一直在喝這茶，豈不是要天天頭痛？”
    君九韶笑了笑說道：“不會，母後宮裏點的是一品堂，一品堂的名貴不在於他的稀少，而是他的藥性，一品堂是純藥材調成的香料，對身體益處極大，對苦寧這種一般的藥有抑製作用，所以你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百裏研陽安心了些，但是想到自己母後日日喝的茶被人下了藥，心裏就又不可避免的擔心：“這事還是要查，母後喝的茶裏都能被人下藥，那飯菜裏日常用的東西難免不會被人做手腳。”越想心裏越不安，越想越心驚，百裏研陽直接坐了起來，他無法安睡想著鳳儀宮裏的皇娘他就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
    君九韶知道他擔心，但是鳳儀宮並不是一般的地方，要查並不好下手：“這點你倒不必擔心，苦寧這種藥也就是讓人頭痛，並沒有其他危害，所以下藥之人並不是要母後性命，或者說是沒膽，飯菜都是禦膳房專供，很難下藥，但是茶不一樣，所以你大可放心，況且馬上就是新年，若是你現在去查定會驚動皇上，到時候不止給母後心裏添堵不說，還會鬧得皇宮不寧，即便你查出了是誰做的，皇上在心裏也會覺得你不懂事，畢竟在年關大家都歡歡喜喜的時候來這麼一出，總會讓人不舒服。”
    一番解釋下來，讓百裏研陽安了心，九韶說得對，現在不是時候，不過這件事情要給三哥和六哥說一聲，尤其是小九，總要讓她在宮裏照看著。
    “清竹，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真沒想到，你會懂這麼多。”
    君九韶抿了抿唇，說道：“我是庶子，雖然帶長，庶子依舊是庶子，況且大夫人後來生了雲峰，有了嫡子，我的處境自然就更難，我母親和祖母都是赫連家的人，這些都是她們教我的。”
    “赫連？”百裏研陽一愣，問道：“可是宣城首富的那個赫連家？”
    君九韶點點頭。
    百裏研陽突然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測過身子把君九韶抱進懷裏，緩緩道：“父皇當初抄了赫連家，你……不恨他嗎？”
    “抄家是在所難免的，”君九韶輕笑一聲，“赫連家本就是為先皇籌錢的，我額娘說過，赫連家族是先皇一手提上來的，因為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曾救過祖父一名，赫連家才會願意為皇家做事，可是這種恩情不能隔代，赫連家忠於先皇，卻並不一定會忠於其子嗣，況且，那個時候的赫連家家大業大，人的心思各異，確實有人起了不好的心思，抄家隻是為了穩固地位，在所難免，更何況，父皇僅僅是抄家而已，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