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願提起的經曆
    兩個相愛的人，兩個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人，兩人願意為對方舍棄自我的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或者更準確一些，這個不叫妥協，而是叫做無奈。不管是軟弱也罷，無知也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很多人、很多事，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選擇了兩條不一樣的路，相背而行，然後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前進，不管前方會遇到任何的事情，倆人知道，已經到了開始一個人去承擔的時候了。
    李浩起了一個大早，說好了要給張遠做好吃的，但是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譜，這都是在老家的時候吃過的，而且自己吃的次數也不是很多，而且還很費事。
    一邊回憶著過程，李浩就開始著手準備了。估摸著時間上可能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所以李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粥熬上，放小火慢慢地熬著。
    其實在李浩起床的時候，張遠就已經醒了，這麼久以來，張遠造就沒有了睡懶覺的習慣了，而且睡起來也會很警覺，一旦有什麼聲響就會立刻醒來。但是為了不讓李浩擔心，張遠還是很習慣性的等李浩出門以後才會睜開眼睛，然後等著天花板看一會兒，再閉上眼，然後再睜開看上一會兒，之後才會起床先去洗漱。基本上這個時候李浩已經將早飯放上餐桌了，之後就是兩個人有說有笑地用完早餐。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就在三年以前，這是張遠怎麼也不會想到的幸福。沒想到以為已經完全終結的幸福，竟然會來的這麼突然，而且大有愈來愈好的趨勢，張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生活，竟然就這樣變得越來越溫暖了。
    三年前，張遠離開家，第一次一個人來到一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地方時候，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如今還會有這樣的地方。而自己竟然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待就是兩年，而且還越來越習慣，要不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自己恐怕還會待著更久。不是因為離不開了，而是因為真的習慣了。
    “你起來了？”李浩看到張遠站來客廳看著自己，一邊催促著他去洗漱，一邊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雖然做起來很費勁兒，但是因為兩個人吃的也不多，所以時間還是大大的縮短了。
    “你嚐一下我的手藝。”李浩將盤子端了上來，招呼張遠。
    “這是餅子嗎？”張遠有些不敢相信，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超市賣的那種，但是又比超市的小一些，而且看著更加好吃。
    “就是餅子，是我小時候的時候我媽做過的，那時候我在跟前看著基本上就學會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做，現在我就給你露一手，你快嚐一下味道怎麼樣？”李浩不願意多說，急切地想知道張遠的評價。
    張遠也很好奇，伸手拿起一個，放在嘴裏，吃起來很鬆軟，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但是完全不是超市那種放了砂糖或者糖精的味道。
    “你沒有放糖吧？”張遠說的雖然是問話，但是看著李浩的眼神很是肯定。
    “當然沒有。怎麼，你是不是嚐到了一股甜味兒？”李浩一看張遠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其實在這種餅子原料是兩種，比例要是搭配得好的話，就會有一種甜甜的味道，而且這種甜甜的味道裏麵還呆著一絲自然散發出來的香味。這種味道自己雖然隻吃過幾次，但是卻是終身難忘。
    “恩，沒有加料，那味道真的是不錯。恩，不枉你忙了一個早上的忙碌。”大大給了一個大大的好評，但是還沒等李浩得意，就出現狀況了。
    “啊！”張遠正吃的起勁兒的時候，發現自己嚼了一種不知名的東西，就像是咬在了石頭上一樣。
    “怎麼了？”李浩緊張的心情剛發下來，就被張遠一聲輕呼又提了起來。
    “餅子裏麵有東西。”張遠將嘴裏的那個東西吐在一張紙上，和李浩一起湊近了看，發現原來真的就是一塊石頭。
    “怎麼會有石頭？”還沒等張遠說話，李浩已經問了出來。但是餅子是自己做的，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也不會有人知道石頭的來源了。
    李浩回想著自己的每一道工序。因為是給張遠做早飯，所以李浩確認自己是將手裏裏外外都洗得幹幹淨淨的了，而在製作的過程中，李浩也確定自己放進去的每一樣東西都不可能出現類似於石頭這樣的物體。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突然，李浩靈光一閃，走向了自己剛買回來的那一小袋麵粉。隨便翻了幾下就發現了裏麵出現了一種顆粒物，用手捏起來一看，果然問題是出來食物的源頭上。
    “這麵粉你是從什麼地方買的？”張遠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跟在李浩的後麵問道。
    “我是從超市買的呀，是那種散裝的。”這家超市李浩和張遠都是經常去的，就在自己家的樓下，很方便。麵粉也一直是從這裏買的，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很正常，張遠倒是一派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個超市在小區裏麵。咱們小區裏有那麼多的小孩子，一進超市就收不住了，要是大家一個不注意，把手伸進麵粉裏麵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常見？你這樣說是不是你以前見過？”李浩轉身看著張遠，剛才張遠說話的內容好像已經是見怪不怪得了。
    “我當然見過，要不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上次我自己去超市買菜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孩子這樣幹了。他媽媽看見了趕緊把小孩子的手拉開，後來看見我看著他們的時候還對我很抱歉地笑了一下就走了。”張遠回憶著自己上次去超市的事情，正因為孩子母親抱歉的一笑，自己才沒好意思說什麼。
    “那你怎麼不早說呀，你要是早說的話，我就不去那裏買麵粉了，或者隻買成袋的，還好一些。”李浩忍不住抱怨張遠，這關乎到食品的問題，張遠竟然還這麼遲鈍。這要是不在自己身邊的話，張遠是不是隨便撈點東西就可以亂吃呀。這要是吃……
    李浩沒敢再想下去。跟自己分開的這些時間，張遠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當自己在學校裏麵一切現代設施應有盡有的時候，張遠別說電腦、電視，隻有一盞瓦數還算可以的電燈為伴；當自己嫌棄食堂的飯菜完全沒有創新的時候，張遠說不定隻是拿一個饅頭就解決了一頓飯的問題；當自己在無數次的午夜夢回之時生出些許對張遠一走了之的怨恨時，估計張遠還在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的屋子裏挑燈夜戰。這些苦自己沒有受過，李浩也沒有想過一向生活無憂的張遠會有這樣的經曆。
    在張遠走後的時間裏，李浩一直都沒有再找。一是李浩完全喪失了信心，二是李浩一直都不想讓任何人來代替張遠。就像他跟汪洋在一次聊天的時候說的一樣：就算感情想忘就忘，記憶可以隨時刪除，但是我仍然不想忘記他。
    後來的幾年，這句話成為就像是李浩的座右銘一樣，伴隨著、支撐著李浩度過了自己的學生生涯。然後自己再一次地遇到了張遠，這一次他不想放手，他希望自己能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一樣去愛張遠。
    “沒事的。”張遠還是很不在乎，“我以前的時候還吃過……”張遠忽然住嘴，偷偷看了李浩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李浩李浩已經知道張遠要說的內容了。倆人再次相遇後再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張遠一直不願意詳細地告訴自己他這幾年裏經曆的事情。每次自己問起來的時候都是輕描淡寫。但是即使這樣，李浩還是能從張遠話語的蛛絲馬跡中總結張遠的一些事情。李浩想完全地了解自己和張遠這幾年的空白，甚至一度想過去張遠曾經去過的地方經曆一次，但是到目前為止，李浩甚至都不知道張遠曾經到底待過什麼地方，就連這幾年一直和張遠保持聯係的張爸爸和林嵐都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你真的不願意告訴我你經曆的事情嗎？”李浩再一次出口詢問。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有什麼好提起的。”張遠還是不願意正麵回答，更不願意吐露一點自己的經曆。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麼長時間你都經曆了什麼。包括你的腿，你的腿上得那麼嚴重，我竟然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李浩感覺自己的聲調都是在苦苦哀求了。
    “你別這樣說，我的經曆是我自己選擇的，選擇過去了我就希望全部都過去。你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張遠頓了一下，好像是下了重大決定似的，“這樣吧，再等一段時間，我覺得合適的時候就告訴你我的經曆，而且跟你找個空閑的時間，坐下來好好地說一下。不過現在還是算了。”
    “為什麼？現在也可以說一下啊。”李浩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因為你上班快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