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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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日風醒來,看到那劍還好端端的插在床中間,想起昨夜自己居然想出這般古怪的點子,不禁失笑。尉遲劍影縮在他自己那一半床裏,半個身子露在被窩外。他醒著時古靈精怪活蹦亂跳,一刻都停不下來,但睡著後卻是一臉純真。江日風盯著尉遲劍影的睡臉看了一會,拔出劍,替尉遲劍影整了整被子,這才下床穿衣。
丫頭一大早便送了早飯進來,江日風心想等尉遲劍影起來一起用飯,便靜下心來盤膝默習武功心法。
快到晌午,尉遲劍影卻還未有醒轉的跡象,正兀自縮在被子裏睡的香甜。江日風有些急了,走到床前,深吸了口氣,俯到尉遲劍影耳邊大聲吼道:“尉遲,起床拉!!!”他深知若不是這般大吼,尉遲劍影絕不可能醒來,因此也顧不的什麼形象。
尉遲劍影被他這麼一吼,終於醒轉。睜開眸子迷茫的眨了眨,半晌才回過神來,騰的坐起,皺眉道:“幹麼叫的這麼大聲?”江日風冷哼道:“叫輕了你能聽到?”尉遲劍影想了想,不由訕訕一笑,揭開被子跳下床穿衣。
兩人正要用早飯,一著淡黃衫子的丫鬟進來道了個萬福,說道:“兩位公子,要開宴拉,莊主請兩位入席。”尉遲劍影笑著朝丫鬟一輯,笑道:“謝謝姑娘拉。”丫頭瞧了一眼他雖帶稚氣卻俊秀的笑臉,臉上一紅,退了出去。
尉遲劍影看了看桌上精致可口的早點,惋惜道:“好好的早飯吃不成拉。”江日風一眼瞪去,說道:“現在都要吃午飯了。”尉遲劍影笑道:“可真難為你了,等我一起吃早飯。”江日風被猜中心事,別過臉去,輕輕哼了一聲,耳根卻紅了。隻聽見尉遲劍影接著說道:“小風乖徒兒真真孝順,你師父我老人家總算沒白疼你。”江日風瞬間火起,衝口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尉遲劍影一愣,隨即笑道:“小風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拉。”心卻道:“這小子說話真是越來越有意思拉,哈哈!”江日風正自後悔怎的說出這般過分的話,見尉遲劍影神色如常,並未放在心上,暗自鬆了口氣。
“入席去拉。”尉遲劍影伸了個懶腰,轉身往外走,走至門口,突的回過頭一笑:“乖徒兒,若你師父我老人家是狗,你便也好不到哪去,哈哈哈!”說罷朝江日風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江日風自是能聽出尉遲劍影反罵於他,又想起尉遲劍影方才的鬼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日風知道尉遲劍影雖比自己大了三歲,卻是徹徹底底的小孩兒性子,常常耍弄的人火冒三丈,卻又無法真正厭惡他,反而會因其單純開朗直爽興起親近之意。江日風雖時常被尉遲劍影氣個半死,卻從未真正厭煩過他。這便是真正的知己好友罷。江日風心想。多年以後,江日風每每憶及當日尉遲劍影的這個鬼臉,便會失笑不已,心中一片溫馨寧靜,惹的尉遲劍影不斷拿眼橫他,眼底卻也是滿滿的笑意。
壽宴辦的極是熱鬧。老壽星李元舉杯朗聲說道:“某十分感謝各位賞臉前來,某在此敬各位一杯。”他用千裏傳音法將聲音送將出去,即使是隔主桌最遠的桌子,也是聽的清清楚楚,便如在耳旁一般。這門功夫使的這般爐火純青,自是功力極為高深者。江日風與尉遲劍影對看一眼,心中均自佩服。尉遲劍影心想:瞧他功力,似與師父差不多呢。
尉遲劍影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隨即皺起了眉。他偷偷朝江日風吐了吐舌頭,悄聲道:“原來酒這麼難喝。”江日風一愣,瞧著他臉上騰起的紅暈,立時明白尉遲劍影是初次喝酒。這酒是上好的女兒紅,酒香濃鬱,入口醇厚。女兒紅易醉,不會喝酒之人更是淺斟則醉。江日風年雖十二,酒量卻也不差,他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尉遲劍影,低聲道:“不好喝就別喝拉,當心喝醉。”尉遲劍影點點頭,朝他笑了笑。
座中一人一臉笑意朝江日風說道;“前次江莊主誅殺天門南之方主楊海,大挫邪門銳氣,實是大快人心。所謂虎父無犬子,今日見到江少莊主,果然一表人才,卓爾不凡,在下敬江少莊主和尊師一杯。”言語裏明顯帶著奉承。江日風忙端杯站起,尉遲劍影本不喜這等嘴臉,但一想受了江夫人之托,不好拂了雲逸山莊麵子,隻好跟著端杯站起,臉上神色卻是不耐。江日風自然知道他這掛名師父極厭惡這般裝腔作勢的舉動,其實他自己又何嚐歡喜這般虛應場麵,隻是形勢如此,他不的不一一應付。當下掛上從容笑意,朝那人平和說道:“多謝前輩謬讚。隻是家師不勝酒力,這杯酒晚輩替他喝了。”尉遲劍影微顯詫異的瞧了他一眼,心中卻自是感動。
旁人本看尉遲劍影與江日風年紀相當,不大相信他是江日風師父。但今次見江日風親口說出,又見他對尉遲劍影這般維護,都已相信,卻又覺得奇怪:江莊主怎的找了個黃毛小子給他兒子做師父,真是怪哉。
漸漸吃開了,大家情緒也是越來越高漲。江湖人都是豪爽之輩,自是不會學那等酸秀才的扭捏舉動,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聲言笑。正值這檔熱鬧,突聽報門小仆報道:“神月山莊沈夫人麾下送禮至,恭賀莊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話畢,隻見一中年黑衫男子托著一個紅綢錦盒,走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