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沒完？”老爸有點不耐煩了。
    “是你有完沒完吧？”老媽更加不耐煩了，“你說他考上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
    “我問你你該怎麼辦？”老媽加大了聲音。
    “怎麼辦？他要是考上我給你跪鍵盤！”老爸也加大了聲音。
    第二天宣布了成績，我考上了。
    我於是在爸媽房間看到了老爸跪鍵盤的樣子。
    弄好了所有的手續，八月底的時候準備去往我要任教的學校。
    老媽自是千叮萬囑，說要我好好對待工作，這畢竟是好不容易競爭到了；要討得領導的歡欣，要不然的話以後的工作可能會有難題；要好好對待學生們，不要打罵，現在的教育不同以前，你要是打了學生，家長恐怕會追著問責，到時就不好解決了。
    我沒有打斷老媽，隻是一個勁“嗯嗯嗯”著，可能她也奇怪我怎麼會如此聽話。
    離開了老媽，離開了家，我頭也沒回，想著接下來可以一個人麵對自己了。
    來到了汽車站，買了本雜誌買了票，上了車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窗外。
    又下雨了啊。
    這次沒帶傘。
    雨水撲在窗上，看到了我吧？
    能知道我的傷心嗎？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傷心啊。
    窗外的行人匆匆，雨水模糊了行人，他們衝撞著進入我的眼球，而又從我眼中消失，猶如我所經曆的那麼多的事情，都慢慢淡忘在我的不經意中。
    不過如果有陌生人來到窗前對著我笑，也會像往事一樣深深打擊我的精神吧？
    “給！”
    一個聲音驚擾了我。
    我回過頭，看到一位麵熟的女生，她正拿著把傘放到我麵前。
    “譚……曉？”我說道。
    “楊羽。”譚曉說完抖了抖手中的傘，“給，你可以扔了。”
    我連忙拿過了原本屬於我的破傘，看了看位置，放到了座位下麵。
    接著譚曉一把就坐在了我旁邊，我心遠離了憂愁，迅速跳了一下。
    “你也是去長江學校嗎？”譚曉問道。
    “是啊，”我立即轉過腦袋望向她，“你也考到了那裏嗎？”
    “是啊。”譚曉轉過身，微微彎下腦袋，眼睛眯成一條縫，“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
    譚曉接著自己做自己的了，我則一直有點忐忑不安看著窗外。
    窗外的行人能看清楚了，他們進入了我的眼球，給我留了點印象又從我眼中消失。
    汽車啟動了，很快就離開了這個縣城開往農村，縣城高大的建築一下子就不見了，隻有農村連片的農田歡迎我。
    接下來我想到我和譚曉實在是太有緣分了吧？要不要和她再說幾句話呢？
    我剛想要轉過身，試著和譚曉搭話幾句，但又念頭一轉，還是放棄了。
    我是那麼那麼的一個人，還是盡量少和別人扯上什麼聯係吧。
    譚曉也很配合，一路上沒和我有任何的互動。
    不過很快，我的注意就被窗外的農村攫取了。農村起伏著平原地貌，樹木蔥蔥，偶有河流淌過，驚叫了飛鳥。
    馬路蜿蜒，也晃動了車上的人。汽車向左轉的時候，我就會靠近譚曉；汽車向右轉的時候，譚曉就會靠近我。
    有時候靠得近了，我的右手碰到了她的左手，感覺著心靈似乎也碰觸到了。
    不過都是我的幻想，譚曉的左手臂似乎沒有骨頭，我碰她的時候似乎碰到了沙發，不，比碰觸到沙發更有柔感。
    但總之是尷尬的，到了平穩的路麵，我拿出了上車前買的雜誌，想要看幾篇文章。
    一篇文章上寫著：雨果說過，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我覺得雜誌的文章就是雜誌的文章，一點自己的見解也沒有，隻能用來打發時間，不能有任何別的思考。
    合上雜誌，我閉上眼睛，想著雨果是外國人啊，外國女孩是大膽的啊。中國女孩是膽怯的，也有女追男隔層紗，什麼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們感到奇怪。
    車終於到站了，下了車，我看到譚曉站在原地。
    “你知道長江學校在哪裏嗎？”她問道。
    “哦，我先前在網上查過地圖了。”我拿出了手機，找到了地圖，看了一下四周，找到幾個路標，“往那邊走。”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譚曉說道。
    “樂意效勞。”我笑著說道。
    我和譚曉很快來到了地圖上的長江學校。這個小鎮真的太小了，估計走路逛完這個鎮花不了二三十分鍾，當然除去那些散落在各處的農村人家。